第2章 守望的真传与轮回的真相（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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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徒然地想去发现宇宙的止境与中心，临近不可名状的火红的眼睛，我感到自己的翅膀突然离散。我因热爱美而受尽煎熬，恐怕得不到把我的名字与日后容我长眠的深渊连在一起——那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孙铭辰目瞪口呆地仰视着半空中的特寒里亚，半晌没说出话来。

“稍后再叙旧吧，当务之急还是先让那个孩子醒过来。”

特寒里亚一边说着一边飘到孙铭辰背后，伸出右手按在他的背上：

“尽管基础都是调用神力与元素力，但「破坏」与「修复」的确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呢。”紧接着背后又是一股暖流注入，“莫要抵触，我来指引你「修复」他的伤势。”

或许是感到他的灵魂实在太过羸弱，孙铭辰下意识便放松下来，任由特寒里亚驱动自己体内的神力与元素力。大概是因为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力量，孙铭辰竟感觉体内的神力与元素力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循环着，宛如生生不息的水流，相互促进，循环往复，如此不绝。

“好好感受一下吧。要是你早点会「生生不息」，之前也就不会倒在拜蒙的「巧取」与「广施」之中了。”特寒里亚的声音直接出现在孙铭辰的脑海中，“还有接下来，所谓「修复」的不同之处。”

体内的神力并没有再推动光元素，反而将它压制住。直到自己的掌心之中凝聚出仿佛是一团水的光元素能量。眼前这团『光』的气息是如此柔和，与之前他所施展灿烂夺目的光完全不同。甚至就连孙铭辰自己甚至都因受到它的辐射而感到神清气爽，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都无比舒畅。

“『光』是很快的元素，但并不是谁都能跟得上这么快的速度。”特寒里亚及时地解释道，“也正因为如此，如果不加以限制的话，『光』的治疗效果反而无法完全体现出来。所以，与战斗不同，如果是用于治疗，就必须将光的流动空间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以空间限制速度。”

言罢，水球一般的光元素便逐渐汇入周殊宇体内，肉眼可见地随着他全身的脉络徐徐流淌。不一会儿，周殊宇眼皮微动，随后便缓缓睁开双眼。

“好啦，既然唤醒了公主，咱们就该谈正事咯。”

特寒里亚从孙铭辰背后探出头来，看着还一脸朦胧的周殊宇宣布道。后者也恍惚地站起身来，眼角不经意瞥到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巴尔，整个人一颤，便骤然清醒过来，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尽管巴尔对此并无表示，但特寒里亚却急忙着从孙铭辰背后飘来挡在他们中间，同时还伸出双手挡住两人：

“胜负已分，就别搞得这么紧张了嘛。”

周殊宇一愣，这才发现此时的正东荒雷殿内竟然又多了一人。也是经过这个不速之客的提醒，他才反映过来，与巴尔的战斗的确已经有了结果：他输了，但他们却赢了。

于是，周殊宇又疑惑地看着孙铭辰问道：“那这位是……”

“嗯——”孙铭辰吞吞吐吐地说道：“就是，我身上魔神力量的来源，也是帮助我脱离亚斯塔禄『恐惧』空间的那位魔神，特寒里亚。”

“特，特寒里亚？”

“并且听起来，他应该还是巴尔的弟弟。”孙铭辰接着说道。

“弟弟？”

周殊宇看着形象大相径庭的特寒里亚和巴尔又是一阵惊呼，毕竟前者灿烂的金发实在……

而特寒里亚则只是摆摆手：“没必要大惊小怪啦，又没规定兄弟就必须长得一个样。”

“可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啊？不是说外人必须依靠『送葬沉晶』才能进入『四方离合宫』吗？”

或许是刚醒来的缘故，精神异常活跃的周殊宇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问道。

“呵，凡事可没有绝对。”特寒里亚一边胡乱飞舞着一边摊开双手道：“先前在与你们对决的时候，拜蒙趁机用「极恶态」的力量稍微将封印削弱了几分。再加上和兄长之间的感应，以及孙铭辰身上施展力量时的牵引，还是能够将我所剩不多的灵魂力量接应进来的。”

看到周殊宇似乎还想接着问下去，特寒里亚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寒暄就到此为止吧。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两个，可不是来汇报我是如何进入四方离合宫的。再者，你们想知道的肯定也不止这点儿事吧？”眼见周殊宇终于停止了追问，他又作势清了清嗓子：

“尽管这一路上，你们已经零零散散地知晓了关于的当年部分真相。但阿斯莫德与亚斯塔禄所知有限，拜蒙知晓的又更多是联合天国的事情。所以，想必从前那些莫名其妙的转折点对你们而言，仍有许多疑点。”

的确如此。——二人的表情如是说道。

“真是可怜兮兮啊。七星神那些家伙，只是想要你们及早参战，却完全没有顾及到你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呢。”特寒里亚拍了拍自己并不存在的胸脯，“可以肯定地说，作为你们最想知道的那部分历史的亲历者，这些疑惑只能由我来为你们解答。当然，也了包括你们身上力量的来源，以及那些阴差阳错的改变，我都会逐一为你们讲解。这既是解惑，也是为了让将来可能的战争。”

力量的来源……的确，关于煜星剑的易主以及周殊宇多出的紫瞳，种种疑点，放眼整个宇宙或许也只有特寒里亚能够给出真相了。

……

“想要讲清楚的话，我想想看啊，还是得从一切的起点——『神之起源』讲起。”

“不过话说回来，关于诸神是如何诞生的，似乎也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嗯，不过《悲喜国》里面倒写得神乎其神，咳……”察觉到巴尔冰冷的目光，他又连忙将话扯回正题，“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最初的神明都自诞生后，便在一种本能的驱使下前往了『初始之地』。魔神们称呼她为『泽玛利亚』，而天神们为其取名为『地平』，呀，也就是你们曾经生活的那颗星球。”

地平……竟然有这种来历吗……

“最初诞生的那一批神明，连同他们之间结合所诞生的子女，便是所谓的初始神明，也被称为旧神或古神。他们拥有着最为原始纯粹的力量，这种力量甚至可以创造新神。只是作为力量传递的产物，新神们便无法在创造出更下一层的神明，充其量只能为其他的生物赋予印记，也就是人类认知中的神之印。

“再说回当初，当强大的初始神明们逐渐意识到自己手中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后，为了个人或集体的利益，诸神散作两派，各奔东西。分裂初期，所有被追随者推举为王神的神明们聚集在一起，首先协商出属于自己的领地，建立属于自己的部族或国度。随后，双方的至高王神便不约而同地通过战争手段，统一了己方境内的所有势力，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域』，即魔域与联合天国。

“天神一边，『因果主神』和『命运女神』所统御的『第一君天国』，最终成功征服了以『十二宗神』为首的『第三神天国』，以及奉『天圣君主』格里高利为尊的『第二圣天国』，并顺理成章地建立了以『第一君天国』的四位『至高王神』为最高统治的『联合天国』。”

“而在魔神的世界中，则是由『魔王』提议，直接建立了四族平等和谐共治的国度，即为最初的『魔域』。而为了确保自己的判断足够公平，在路西法『堕落』为魔神后，天启甚至还将自己麾下的魔部一族直接移交给由他来统治，使其成为能够与魔柱之王巴尔，魔兽之王堤丰，以及魔佛之王波旬齐名的魔部之王。至此，魔域两位『至高王神』之下的『四王神』的格局才算基本定型。”

眼见周殊宇和孙铭辰都还沉浸在宏大的诸神世界中，巴尔的内心挣扎了片刻，并没有再出言补充，而是任由特自己的弟弟继续说下去——

“建立的统一的国度后，当双方都不再需要『分治』作为掩饰之时，浩浩荡荡的诸神战争便正式打响。只是，即使是在战争最为惨烈的时候，双方都刻意地避开了『初始之地』，使之得以幸免遇难。当然，水火不容的双方也仅仅只是避开这一颗星球而已，这片宇宙的其他星球可就大都没这么幸运了。被诸神选中，对于生活在那些星球上的生物而言，便可谓是此生最大的不幸。”

仅存的……理性吗？周殊宇正沉思着，恰好孙铭辰又突然打断道：

“诶，可以问问题吗？”

“但说无妨。”

“我一直以为，所谓的至高王神生来就是天神或者魔神的领袖，没想到，竟然还需要‘再’统一吗？”

“这是自然，虽说因果主神与魔王本身就代表一方神明所拥护的‘因果’。可想要将他们当成吉祥物，以粉饰自己统治的王神也不在少数。所以，通过一些强硬手段来证明、巩固自己的权威，也是很有必要的。顺带一提，联合天国的统一战争被命名为『归心之征』，魔域虽然统一得很顺利，但在大一统初期却也发生了大大小小的叛乱，由此那段时间也被称作『血影狂舞』。”

原来，诸神的道路从一开始就充斥着铁与血……

接着周殊宇也问道：“可我记得，那个‘因果’，不是天神的那位至高王神的名字吗？”

“嗯……其实要将二者混为一谈也无可厚非。我刚刚说的‘因果’，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法则』，或者说是一方世界运行的‘规则’。至于你所说的那位名叫『因果』的至高王神，他本身就相当于是天神方代表‘因果’的存在。”

“不过为了避免混淆，我还是直呼他本名吧。我想想，似乎是叫『阿伯霍斯』，而『命运女神』的本名应该是……对了，是叫『克罗维托』没错。”说罢特寒里亚又一脸期待地望着周殊宇，毕竟后者显然还要事情想问。

“那所谓的为‘因果’而战，具体是什么意思呢，如何才算胜利？”

“嚯，真是一针见血啊。”特寒里亚笑着解释道，“神明在这世间都是有影响力的，即所谓的『神泽』。「『神泽』照耀之处，即为神之属地」——意思是说，只要『神泽』庇佑了土地上的民，他们所代表的法则便会成为约束那一方世界的法则。譬如，你们地平人现在死后会经过奈何桥去往地府，就是受到联合天国法则管辖的结果。”

“自诸神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存在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因果’，也因此而诞生了不同的‘命运’，以及麾下的一系列法则以及规则。”特寒里亚的语气稍显低沉，“所以也可以说，一切的对立与斗争从一开始便早已注定。对于刚刚诞生，尚且年轻气盛的神明而言，任何的对立都是无法包容的异类和威胁。而在全知全能的诸神眼里，消除对立的最长久的方法，无疑便是战争。

“事实上，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也并非如刀过竹解般一战而终。出于各自原因，双方战战和和，算起来，应该可以细分成三次诸神战争。”说道这里特寒里亚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巴尔，在确认巴尔情绪稳定之后，便接着说道：“当然，也并非是所有的神明都希望依靠战争的胜负来决定最后的结果，甚至更希望继续保持曾经两家分治的局面……毕竟，天上的战争往往需要地上的生灵来付出代价。

“其中据我所知，魔域里最反感这场战争的，便是我与兄长了。”

“只是，碍于『魔柱之王』的名号，无论内心怎么想，兄长也无法在诸神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提出求和。于是，『和平』的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肩上。”作为亲历者而言，他的语气未免有些平淡，“可那毕竟是双方的战争，仅劝说魔域选择和平是绝对不够，想要彻底终结诸神战争，我必须在联合天国中找到一为地位足够高，并且也有着同样愿望的盟友。”

“于是，我开始收集天神的情报。”

“最终，我也如愿地找到了一个看似最不可能的盟友。”

“不会是……亚特拉斯吧？”

联系起自己和周殊宇的现状，孙铭辰大概已经猜到了结果。

“尽管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事实的确如此。”

“作为无数魔神的梦魇，亚特拉斯虽然强大，但细细想来，其实也不过只是个几百岁的孩子而已。”

“联合天国统一后诞生，又在诸神战争的硝烟终成长，他的思想，他的信念，他所为之战斗的东西，他的一切，都是他父母灌输给他的。在时间的压抑下，尚且年轻的亚特拉斯还从没有为自己思考过，更没有机会去看看他脚下的生灵，但这并不就意味着他只是嗜战而邪恶的存在。相反，这些都是他幼稚与纯洁的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赞扬与推崇，或者说，是为了那由不成熟的思想而催生出来的虚荣心。”

“阿伯霍斯正是利用了他的无知与虚荣，将不费吹灰之力就他培养成了货真价实的『战神』。”随即特寒里亚又自嘲般地笑道：“当然啦，像我这种没有参加诸神战争的魔神，一般而言自然是没有机会见到他的。或者说，如果真是在战场遇到他，恐怕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直接被他砍成两半吧。”

“由于即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能接近他的方法，于是，趁着和平的短暂安宁，我便索性前往『孤命星群』独自散心。不料却在闲逛的途中，命运般地遇见了同样趁着空闲外出游玩的他。”

“而那两颗在我们的命运中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星星，分别叫作『心月狐』和『危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