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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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弹看到了。
草里有动静，而且越来越近了。
“所有人上树，不要落下棍子！”钢弹尽量维持声音平稳。
也许是这句话卡在喉咙准备太久，竟也没有差错。
所有人几乎是弹起来，还有一个少年身体过于僵硬摔了一跤，没等钢弹去扶，就迅速爬起来往自己那棵树跑。
女孩的那棵树很近，少年努力把她举得高一点，安慰的声音在艰难的动作下模糊：“别怕瑶瑶，哥哥在。”
女孩努力抓住树上的枝干往上爬，可她太矮了，这边的树木枝干之间的距离很开，她很难抓住上面的枝干。
草里的动静越来越近，所有人的心高高悬起。
钢弹朝少年低吼：“你快回你自己的树上去！这棵树承担不了两个人！”
再高就没人能帮了。
少年充耳不闻，只看着树上的女孩，高高地伸手护在她身下：“别担心，哥哥很厉害的，瑶瑶再爬高一点。”
女孩的手已经蹭破皮了，她咬牙摇摇头，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瑶瑶可以的，瑶瑶不怕。”
上一次在樱桃树落下的阴影还笼罩在女孩心头，女孩终于踩上了上面一根枝条，颤抖着声音：“哥哥快上来！”
少年也没办法把女孩送到更高了，最后看女孩一眼，就准备回自己的树上去。
此时草丛里的东西也终于显示出真面目。
是一只野猪，有成年人小腿那么高，壮硕的身躯，一对獠牙，脊背上还带着被雨沾湿的草种。
它停在野草和营地的交界处。
大家不知该庆幸不是会爬树的食肉动物，还是担忧野猪的攻击性。
从那边到少年这边，以野猪的速度，根本不足以让少年回到自己那棵树上去，逃跑也并不是明智的选择，野猪不知为何暂时没有冲过来的意图，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少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害怕吸引野猪的注意力。
在山林里长大的野猪，冲撞过来就是两个血窟窿，更别提一口利刃般的獠牙。
树上的人也不敢有别的动作，野猪虽然没办法弄倒这边的树木，但是野蛮的冲撞或者直接对树根刨动，将树上的人抖下来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换作一部分草食动物还好，大家手里的木棍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还是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争取一点时间的。
但是野猪不行，野猪不抬头的话，树上的人是没有办法攻击到它的眼睛之类的脆弱部位的。而可以攻击到的部位，野猪皮糙肉厚，不仅吓不到它，还可能会激怒它。
所有人刚刚终于知道是什么动物而稍稍放下的心又高高悬起。
野生动物的行为很难有逻辑可讲，就算有逻辑，也不是一群不常与它们交手的半大少年能知道的。
他们只知道，遇到了不要挑衅，能跑就跑，不能跑就不要怂，害怕也可能引起对方攻击。
谁也不知道这只野猪是什么情况，可能是处于春季，也可能是因为下雨，总之，这只凶猛的杂食性动物终于发出了它标志性的叫声。
它要冲过来了。
‘咔’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远处响起，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噗’
一阵水滴落下。
‘嘭’
一大片树枝落在早已湿润的草叶上，在湿润的空气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野猪转移开了视线，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少年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直没有错开视线的盯着野猪，此时以最快的速度抓住旁边一棵树的树枝，双腿蹬着树干一挺腰，一旁突出的断枝在手臂上拉出一道狭长的伤口，血滴染红了破烂的t恤衫。
少年蹲在树上，双臂抓住更高的枝干微微颤抖，轻微的深呼吸。
头顶的树枝微微摇晃，夹杂着树叶上泥沙的雨水砸在手臂划过伤口，少年终于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紧绷的疼痛，雨水混着血水落了下去。
顾不上疼痛，少年扯起破烂的已经湿透的t恤紧紧裹了上去，受伤的手臂抽搐，握着树枝的手掌一松，身形往前一倒，少年本能地举起手肘垫上去，忍不住从嘴里泄出一声闷哼，迅速放开衣服抓住树枝。
沾湿的布料被血浸透的速度比干的布料要慢，但被这一撞，一道水红迅速在衣服上蔓延开，少年稳住身形，咽下一口带血的唾沫，看向妹妹。
被头发上落下的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的液体落进了眼睛，少年眼睛一片模糊涩然，只隐约看到了女孩抱着树枝变得灰扑扑的身影。
少年艰难的扯起因疼痛微微颤动的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发出低哑的气音：“瑶瑶，别怕。哥哥没事的。”
下唇上的伤口随着少年的动作浸出鲜红的血液，少年舔舔唇又通通咽下去。
女孩满脸都是滚烫的泪水，细嫩的胳膊上满是被树枝刮出的细碎伤口，女孩没办法抹泪，用力眨眨眼，试图把哥哥看的更清楚一点。
“哥哥，不疼，呼呼。”
女孩努力压低声音发出气音，声音里夹杂着支离破碎的哭腔：“呼呼，痛痛飞走。”
“不疼的。”少年放弃了掩饰，“哥哥是，男子汉大丈夫。”
虽然看不清，但是出色的听力告诉女孩，哥哥很疼。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总是什么都做不了。
远处
被树枝落在地上的动静吸引过去的野猪跟树上的人对峙着。
这个男孩是所有人里最会爬树的，选择的树也是附近所有树里最高大的，落下的树枝是他挂在上面努力折断的，为了吸引野猪的注意力。
男孩有自信，如果说所有人里谁有能力在野猪的干扰下在树上待最长的时间，那么一定是他。
所以在知道野猪跟少年对峙，有攻击意图的时候，男孩直接掰断树枝吸引野猪，给少年争取时间。
现在野猪就在树下，在地上蹬的后腿，粗重的鼻息，凶狠的眼神，无不彰显着这是一头充满野性的野兽。
男孩踩在粗壮的树枝上，心也快跳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此。
野猪撞向了这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