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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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最后几天，路遥带着江渔歌走遍了这座小山。
每一个面目全非的地点，好像都有着少年奔跑过的身影。
“这些地方都变了很多了，和以前不一样了。”路遥道。
路过一片茶园，熟悉的阶梯状，江渔歌指着一片地，“那边是不是烤过玉米？”
路遥笑了，“这边以前是玉米地，大多数地方都被图谋烤过玉米，但你去的应该不是这里。”
“你想起来了？”
“一点点吧。”
“没事，”路遥从来没想过还能再见到她，也不急于一时，“小时候的事情本来就是会遗忘的。”
但江渔歌觉得自己是不想忘的，不然也不会每次做梦都哭着醒过来，梦醒还带着心脏阵阵隐痛。
“没想到啊。”江渔歌忍不住感叹，“最后居然真的有人在节目上寻找童年。”
路遥轻笑一声，声音不似以往沉闷，“这节目本来就是我主张要办的。”
好吧，钞能力。
节目很快进入告别，秦霍是被经纪人接走的，一边暗恨他没有和路遥扯上关系，一边心疼他瘦了不少。
“那我可以吃炸鸡和火锅吗？”秦霍满眼期待。
“不可以。”经纪人毫不留情的给他看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狗狗眼里的光熄灭了。
张园园还在絮絮叨叨，虽然她嗑的cp最后几天一直在一起，是发糖了，但是她都没有好好跟江渔歌玩，正在疯狂发起节目后的聚会请求。
等到节目组的人也走光了，江渔歌才道：“还有什么安排吗？”
这是昨天路遥说好的，叫她等一下。
路遥点头，从冰箱里抱出一束雏菊。
“今天是他的忌日，想带你去看看。”
江渔歌想到了观众呼声很高的要求节目组多录制一段时间，导演说起过，是路遥拒绝了。
走的是一条之前没见过的路。
看出江渔歌的疑惑，路遥解释道：“前几天不太敢带你走这边。”
“当年你一个人在这边待了一下午，回去就出事了。”
“我都不记得了。”
路遥岔开话题，“一会儿可能要见些人。”
“谁啊？”江渔歌心里有些矛盾，“我妈妈吗？”
路遥的脸上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是。”
“以往我都是早上去的，今天晚了点应该会碰上他们。”
“至于她，这么多年她应该没来过。”
“为什么？”江渔歌哑然。
“我有让人时不时来看看。”路遥道，“他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是最疼你了。”
“你觉得她敢面对他吗？”
江渔歌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
前面好像有一堆人聚在一起，路遥道：“他们应该到了。”
“你去吧。”路遥将手里的雏菊递给她，自己留在原地。
“你呢？”江渔歌没动。
“我不适合过去。”
没等江渔歌说话，那边传来喊声：“路序远！快过来！”
最终还是两个人都去了。
喊话的人一手拍在路遥的肩膀上，江渔歌看看他壮硕的身材，都怕把路遥拍趴下。
眼睛大脖子粗，这个身材应该是伙夫。路遥说来的都应该是哥哥以前的兄弟们，江渔歌眯起眼睛也没看出是谁。
已经长成大胖的小胖道：“我就知道是你，见你一面还真难呢。”
路遥一眼就认出了他，“你怎么会知道是我？”
“来，妹妹拿着。”天儿那边已经布置好了，把香给了江渔歌，“今天这香该我们哨兵上。”
“我们人多，就少弄一点，天气热了。”接着拿了三张纸钱给路遥，天儿道，“年年来，年年都发现杂草和路都打理过了。几年前你跑得慢了被看错时间的狗蛋看到了。”
小胖也道，“喊你你还不答应，跑的倒是快。来的时候狗蛋看到车了，还说我们这边哪有这号有钱亲戚。”
“之后你是来得早，不带祭品不烧香蜡，摆一束花，周边打扫的跟强迫症一样的，不是你还能是谁？早知道那次不追你了，这整的。”
狗蛋也提着塑料袋过来：“我们打了桶水来，这次东西带够了，你可得把十多年没烧够的补上。”
“我就算了吧。”路遥勉强扯起笑容。
“别介，”小胖一把把他拉过来，“每次都不多待会儿，怕他跳起来打你啊？”
江渔歌上完香退到一边，看着眼前的墓碑有些熟悉，心里的痛也闷闷的，好像隔了一层。
“一会儿，我们就去吃个饭，好好聊一会儿！”
“我订饭店！”
“唉，小胖开着饭店呢，能让你订？”
“对对对！小哭包喝不喝酒？”
“你小子，敢在这里喊小哭包喝酒？”
一伙人打打闹闹的下山，走到刚才的位置，江渔歌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对对对！”狗蛋道，“我那次看到序远就是在这！”
路遥点头，这是不上去，又能看到墓的最好位置了。
队伍忽然安静了。
江渔歌扭头，是妈妈，还有宋游淼。
江渔歌恍惚间，江妈妈和路遥就吵起来了。
江渔歌只是麻木的看着他们争吵要不要告诉她这些事，争吵妈妈有没有把她照顾好。
好像她是夫妻离婚时的那个拖油瓶。
江母指责他不顾江渔歌的心理状态。
“她能自己决定，你是不敢让她知道吗？”路遥不需要回头，指向坟墓的手准确而带着颤抖，“还是不敢让他知道？”
那天江渔歌跟着队伍吃饭，交换联系方式，然后跟着路遥回了c市。她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可能妈妈也是吧，她说不出话，匆忙的走了，忘了带上她。
路遥带她来的是公寓，原本是准备打通一整层做一间的，还没来得及，正好带江渔歌来，避嫌，也方便照顾。
她好像想起来很多事情。
比如她调皮的时候妈妈会很温柔的笑着说没关系。
比如其他时候妈妈总是工作很忙，很难见到她。
比如妈妈会避开她，她很多次在提早回家的时候看见妈妈匆忙离开的背影。
比如妈妈接电话说要加班的时候没有亮起的手机屏幕。
还有爷爷从争吵到劝导，最后剩下一声声的叹息。
江渔歌打开手机，拨通了路遥的号码。
“怎么了？”
江渔歌抿抿唇：“看星星的时候，你说你想做什么？”
“你呢？”路遥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失真，“你记起自己想做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