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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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罗西起身，疑惑的问道。
布尔克牧师开口解释：“黑石山脉位于西大陆的中南部，他的西北方与光明帝国接壤，南方是万邦之国，东北方连接着银月山脉，那里是新月教会的地盘，东南接壤的就是西境。虽然兽人和人类目前没有任何战争，但关系依旧不好。”
所以，对于兽人来说，黑石山脉完全是一个四面环敌的状态。
这么多方向需要防守，它们又怎么可能希望西境这片土地重新变得肥沃。
西境如果一直是沙漠，它们完全可以不做设防，也不担心有人会从这个方向打过来。
可若是这里重新变成沃土，它们必然需要分兵防备泰罗斯帝国。
“还真是，看来现在确实不是个好的谈判时机。”
罗西想通了一切，揉了揉太阳穴。
领地一片荒漠，正符合兽人的利益诉求，他们又怎么可能帮助罗西疏通河流？
“你怎么不早点儿说，害的我废了一张硬皮纸，你知不知道现在硬皮纸有多贵？”
“你似乎是不是很失望？”
“如果是刚刚你说，我肯定会非常失望，”罗西再度抬头看向黑石山脉，拿下后背上的包裹，“不过现在，我需要重新写一封信，幸亏我准备的充分。”
布尔克牧师表情怪异。
“再写信？写什么？”
罗西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指向土坑。
“我知道这个坑是谁挖的了，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挖坑。”
“谁？为什么？”
“兽人，为了盐。”
布尔克牧师蹲下身子，跟罗西一样品尝了一口沙土。
“咸的！真的食盐？”
罗西记忆中，泰罗斯帝国的制盐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海水晒盐，一种是盐湖开采。
想来其他国家和种族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水平。
而黑石山脉内可没有盐湖，唯一靠近大海的位置只有西境西边到万邦之国这段，还全是悬崖峭壁，也没有晾晒海盐的条件。
而兽人又跟人类各大帝国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缺盐自然就是可以预见的。
这个疑惑得到解答，却让布尔克牧师更加疑惑起来。
“可，这跟你写信有什么关系？”
“你说，兽族在哪里可以获得稳定的，充足的食盐？”
罗西已经铺开了硬皮纸，一边攥着鹅毛笔，琢磨怎么措辞，一边问道。
“没有，黑石山脉四边都被包围，兽族没有任何可以获得食盐的地方。”
“黑石山脉之外。”
罗西提醒道。
“之外......”布尔克牧师眉头紧锁，思索半晌，突然眼前一亮，“西境！”
“对的。”罗西点点头，已经想好了措辞，开始奋笔疾书，“西境的尽头是黑石山脉与大海交接处，那里距离人类社会很远，兽族完全可以去那里晒海盐，也不会担心被发现。”
“他们这是在侵略！”
布尔克牧师沉声说道。
“你有证据吗？”罗西问道，“还是你想穿越茫茫沙漠去西境尽头看看？我可告诉你，哪怕是我们尤利乌斯家族，100年来也从未去过那里，别想着我能为你指路。”
布尔克牧师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而且，大概率帝国即便知道，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跟兽族开战。
“既然如此，你还写信做什么？”
“那里可是我的领地，”罗西笑着说道，“虽然我管不到那，但要点儿报酬总可以的吧？我的要求不多，让我砍点树就好。”
落后的时代，木头才是最重要的资源，建房子需要，烧火需要，制作工具也需要，木材可以延伸到生产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而沙漠却没有木头。
如今的村子里，最急缺的就是木头。
这里虽然距离村子有50多公里，但至少比其他人类领地要近。
“树木对兽族来说虽然不重要，但兽人依旧不太可能会答应你的要求。”
布尔克牧师对此非常不看好。
人家跑到你家里晒盐你都管不了，凭什么再给你木材？
“答不答应是它们的事，提不提要求可是我的事。”罗西写完落款，放下鹅毛笔，笑呵呵的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没准兽人挺讲道理的呢？”
若是兽人真讲道理，怎么会跟人族闹得这么僵？
布尔克牧师摇了摇头，感觉罗西完全是在异想天开。
罗西则是兴致勃勃的将硬皮纸卷成圆筒，用细绳绑好，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旗子。
他打算找根长棍，插在沙漠边缘，再挂上旗子，这样如果有兽人经过，会更容易发现。
做完这一切，太阳已经西斜，因为有沙坑的存在，害怕兽人随时可能出现，罗西和布尔克牧师没敢停留，脚步不停的向村子走去。
两天后，经过漫长跋涉的两人回到了村子。
布尔克牧师迫不及待的开始准备自己在村子里的房子，法师之手、泥土塑形术这类粗浅的法术他自然也会，而且还不需要念咒语。
罗西则打算好好睡上一天，然后去莉安娜那里瞧瞧，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只是刚躺上床，查克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得益于在卡坦城的良好表现，在回到领地后，罗西就认命他为传令官，负责给他传递消息。
“领主大人，有件事需要您来裁决。”
裁决。
这个词立刻让罗西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泰罗斯帝国的贵族领主是可以组建领主法庭的，用来处理领地内大大小小的纠纷。
等级较高的贵族领主，也会用法庭来处理属下贵族之间的纠纷。
裁决指得就是这个。
跟蓝星相对健全的法律不同，泰罗斯帝国的法律非常混乱。
成文法只有《帝国法典》一部。
而且，由于纸张及抄录的限制，整书很少，罗西只是在一些书籍中见到过个别条款。
各大教会也有自己的法律，绝大多数情况下，教会人员犯罪地方领主是没有审判和裁决权的。
再就是各地贵族领主也会颁布自己的贵族法典。
而大多数情况下，贵族领主完全是基于习惯法来进行断案。
习惯法就是由国家认可并赋予法律效力的习惯，属于不成文法的一种。
查理三世显然不可能处理这些琐事，他也处理不过来，所以习惯法只需要当地贵族领主认可就行。
这就给了贵族领主极大的发挥空间，其结果就是，领主法庭成为了贵族领主的一言堂，甚至不需要任何证据与法律依据。
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没罪也有罪，说你没罪，你就没罪，有罪也没罪。
上法庭，当法官，这种新奇的经历瞬间激起了罗西的兴致。
“来，说说看，具体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