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干枯的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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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到布尔克牧师，罗西感觉对方有了很大的改变。
衣服依旧是蓝色的祭袍，却是新的，胸口的海浪圣徽也变成了金色，最重要的是精气神，非常饱满。
“罗西大公爵，又见面了。”
看着那张笑脸，罗西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明明说好的，你宣扬你的神迹，我锤我的奇观，两不耽误。
你回来干什么啊！
不打算客道，也没有那个必要，如果布尔克牧师真要做什么，在这沙漠里，罗西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救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赎罪。”布尔克牧师说着，从背后将魔法剑取下，双手捧起递给罗西，“这是您家族先祖的武器，代表着您家族的荣耀与辉煌，现在归还给你。”
能归还魔法剑，罗西觉得，对方要么是真的变了，要么就是被沙漠里的太阳晒傻了。
半信半疑间他决定再试探一下。
“你打算怎么赎罪？”
“侍奉神明，挽救世间疾苦，这本就是一名牧师应该做到的。”
“你一个人？”
“是的。”
“你挽救不了世间疾苦。”
“尽我所能。”
“能赎清吗？”
“赎不清。”布尔克牧师面露悲苦，“错误一旦铸成，就没办法再改变，不管做什么，都没办法偿还的清。”
真的是变了性了啊！
连思想境界都提高了。
跟个清心寡欲、悲天悯人的老和尚一样。
但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比贪婪的人还可怕。
罗西依旧摇头。
“想赎罪哪里都可以，没必要非要来我这里。”
布尔克牧师抬起头：“你不相信我？”
“是的。”罗西开诚布公的说道，“在我看来，咱们两人并非是一路人，还是不要太接触为妙。而且，人心是捉摸不定的，你现在的想法，不代表你未来的想法。”
“没想到西境大公爵居然也有如此境界。”
罗西抽了下嘴角。
怎么？
我看上去很土吗？
“大公爵所担忧的无非是自身的安慰，不过在我看来，这并不是问题。”
“如今这里水源充足，领地的人会越来越多，你也必定会招募训练士兵来管理领地和领民。”
“牧灵者并不是神，若是数名战士围攻，我也只剩束手就擒。”
牧灵者这么菜的吗，几个士兵就能解决？
罗西满脸不相信，拉马尔一个人就能托起上吨中的巨石，同是职业者，牧灵者又岂是好对付的？
再说，我是担心你的武力吗？
是的，确实担心。
但我更担心你把我的领民都带歪了！
“罗西大公爵还是不信？”
布尔克牧师嘴角带笑，牢牢站定，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罗西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
“算了，你想留就留下吧。”
罗西也看出来对方的态度非常坚决，正如之前之前说的，领地内没人能打得过布尔克牧师，人家硬要留下，他也撵不走。
既然劝说无效，再纠缠下去反而更容易交恶。
“不过事先说好，不准在我的领地建教堂！”
“为什么？”
布尔克牧师终于不笑了，在他看来，能放弃一切建设空中花园，罗西对神明的信仰应该及其坚定才对，怎么会不允许他修建教堂？
“我会用我的方式去信仰神明，而海神教会代表不了神明。”
布尔克牧师沉默了，他也清楚如今的海神教会是个什么样子，自己之前又正是其中的一员，罗西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抬头看向空中花园，过了许久才点点头。
“好吧，我也不希望世俗的贪婪污染这片神圣的土地。”
罗西严峻的神色微微松弛。
他之后还要修建其他奇观，可不仅仅只有海神教会的神明，就目前而言，领地确实不适合存在教会。
“村子里随便住，空中花园也有空房间。”
“谢谢。”
送走布尔克牧师，罗西和老管家对视一眼，纷纷露出苦涩。
“老爷，你怎么不撵走他？”
“撵不走啊，要不你试试？”
老管家立刻将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咱们怎么办？”
“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能怎么办？”
“可咱们只有黑面包啊！”
“......”
......
翌日，罗西跟老管家在太阳还未升起时就出发了。
大概走了四个小时，面前的丘陵被骤然截断，一条干枯的河床出现在眼前。
河床有10多米宽，四米多高，如果将河床的黄沙清理干净应该还会更深。
根据地图，这是罗西领地内唯一一条有名字的河流，名为盖理安河，也是整个西境最大的一条河。
它的源头来自银月山脉，进入西境的位置并不在罗西的领地内，荒漠化后，帝国对这条河进行了改道。
面前的这个干河床，则是原本盖理安河的众多支流之一，源头是黑石山脉。
不知道为什么，西境沙漠化后，这些来自黑石山脉的支流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如果有机会应该去黑石山脉看看。”
罗西低声嘟囔着，如果能让这些支流再次流出水，那么整个西境都会大变样。
“老爷，可千万不要啊，黑石山脉那可是兽人的地盘。”
老管家赶紧说道，他发现罗西最近是越发的疯狂了。
兽族和人类可是世仇，见面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也就是近百年“三神灾”的出现，双方才消停下来，但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我又没说现在就去。”
罗西回道，他只是在猜想某种可能性。
人类和兽族之间的矛盾根源早就追溯不清，如今相互敌视的根基也完全是过去相互讨伐的结果，虽说是血海深仇但也都过去了一百多年。
敌视肯定依然存在，但既然双方已经停战了百年，就说明双方都不愿意再打下去，没理由因为一个人进入黑石山脉就为此开战。
西境大公爵的头衔虽说在泰罗斯帝国是个笑话，但对外，却也代表着整个帝国的脸面，对异族更是如此。
若真死在黑石山脉，那些腐朽的贵族，哪怕是为了面子也会跟兽族开战。
而且，黑石山脉中的兽族并非原本就存在，而是“三神灾”初期，从其他地方逃难过来的。
黑石山脉原本是泰罗斯帝国和光明帝国的地盘！
两大帝国能让兽族进入黑石山，并且安心居住下来，还未发生战争。
在罗西看来，帝国的权力中心很可能跟兽族是有外交往来的。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
在没有确定这些猜测的真实性，招募到足以保证生命安全的护卫前，他绝对不会以身试险，进入黑石山脉。
“以后也不成啊。”
老管家紧接着说道。
“好好好，您就放一百个心，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罗西赶紧安慰道，他可受够了老管家的叹气式攻击，耳边一天到晚全是叹气声，他差点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那就好，那就好。”
“这条河道不通过其他领地，不过，村子的地势可能有些低……这样，让农奴们向西南的方向挖。”
整个西境都是北高南低的地势，顺着地势将泉水引往西南，虽然需要挖掘的水渠会变长，但工程量却会比直接挖到这里要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