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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三十多岁的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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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北县附近牧区。

沈静雯正拿着叉子帮父母叉牛圈里地上的牛粪,牛粪是牧区的有机燃料,牧民们一年四季都用牛粪烧火,牛晚上在牛圈里会拉很多牛粪,在冬天的时候会在地上冻硬,早上须将这些牛粪用铁叉子叉到小推车上,然后到距离房屋几百米的空地上,等夏天晾干以后牧民会将牛粪垛成一个长十几米,宽几米、高两三米的长方形堆,这一年的燃料就算齐备了。

牧民们一年四季都很忙碌,毕竟牛羊这些直肠动物只要睁着眼就要吃东西。

一直到上午十点,沈静雯和父母才将牛羊圈清理干净,这时牛羊的草料也都弄在了铁槽里,牲畜们低着头吃着秋季储存好的干草,远处还有几匹马在啃食草原上的干草。

沈静雯进屋洗漱完毕,往火炉里塞了几块干牛粪。

这时,她妈拎着半桶刚挤好的牛奶进来,走到火炉前,沈静雯揭开双耳大锅锅盖,她妈将半桶新鲜牛奶倒了进去,里面有昨天剩下的旧奶茶。

牛奶烧开以后,沈静雯往里面兑了浓砖茶,又往进倒了半壶开水。

等都洗漱完,茶也熬好了,开始往桌上端吃的,一大盘冷的牛羊肉,俗称手抓肉,还有肉肠,划重点,没有肚包肉,牧民们冬天吃肉根本不用热的,直接冷吃,除非现煮,然后是糕点、切好的奶豆腐之类。

这就是牧民的硬早点,全靠一锅奶茶,锅的直径足有三十五厘米,高四十厘米。

牧民们基本很少喝水,一天要喝好几顿奶茶,锅就在炉子上放着永远都是热的,白天到外面干一会儿活进屋以后就要喝几碗奶茶,然后再补充几块肉,吃完躺一会儿继续出去干活。

喝茶的时候,她爸问了问她的期末成绩,依然是不理想中的不理想。

“你搞那个对象叫陈韬?”她爸突然问道。

“你听谁说的?你别听人们胡说。”

沈静雯嘴上这么说,心里暗暗把传闲话的人给骂了八百遍,怪不得说纸里包不住火。

“你别管听谁说的,我们早就知道了。”

沈静雯没敢跟她爸对视,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不找了,分了。”

她爸乐道:“我早知道你搞对象了,问你几次都不承认,分了就对了,高中找啥对象,那不是瞎找吗?听说还是个农村的,学习也不好,大学都考不上,以后连工作都没有,咱家这么一群牛羊你还愁找不上个好对象?”

沈静雯起身盛茶,从小跟牛羊打交道,倒是没有一般的少女那样感到羞涩,只是内心有一点愧疚没有听妈妈的话,一种不孝顺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爹一边用刀子割肉,一边说:“到时候看吧,考不上好大学差的也得上一个,分数不够花点儿钱,高中都念了,也不差那几年,不然高中都白念了,花几万块钱找个专科念,毕业了我们再给你花十几万买个工作,或者你回来养牧也行,这两千多亩草场都是你的。”

沈静雯初中升高中就没考上,进通北一中也是花了高价的,就是那种一分多少钱的,她端着碗喝茶,心里也很迷茫,想象不到高考完以后的生活,虽然今年六月份就高考了,可自己为啥一点儿概念都没有呢,似乎高中毕业以后的生活离自己还很远,无忧无虑中又透留着一丝忧愁。

跟陈韬分手有两个月了,以往不管谁提分手,但很快就会复合,但这一次陈韬再也没来找她复合过,看来男人都一样,口口声声说爱我,还说大学去同一座城市,毕业以后在同一座城市工作,然后结婚,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这说分就分了。

看他也不知道天天忙啥,似乎是在学习,但又不像是学习,弄什么剧本游戏,期末考试他的成绩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老师都夸他进步快,有望冲二本,唉,看来他真能考上二本,早知道就不分了。

.......................

陈韬安顿好店里的事儿,没有等小巴车,买了些零食、牛奶和水果直接打了个车直接回家,小巴车下午两点才发车,现在时间对于他来说一分钟都价值不菲。

刚进门,老陈和韩美玲打牌也正好散场,领着陈小颖回来了。

“大锅。”陈小颖直接扑到了他身上。

韩美玲看着地上的东西,心里埋怨一句,一放假就要把钱花个精光,就不会攒一点儿吗。

“你咋回来的?”韩美玲看看表才十二点多,小巴车回来还早呢。

“打车呗,小巴车太晚了,我等不上。”

“你......”

打车十五块,韩美玲一阵心疼,农村的十五块都是一分钱一分钱从地里抠出来的,一亩地的小麦才卖一百块钱。

这败家玩意儿,韩美玲气的直想身上一阵发抖。

“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家里不缺吃不缺喝。”她指着地上的零食不悦道,这点儿东西怎么也得几十块,冬天草原地区的水果贵的离谱,这些小孩吃的零食也不便宜,平时陈小颖想吃个方便面都是奢求,牛奶更是不敢想的东西。

上初中的时候,谁家孩子每天的早点如果是方便面,那就是家庭条件好的了。

陈韬把陈小颖放在地上,“家里有啥?除了土豆就是粉条,小颖正在长身体,得加强营养,土豆是淀粉,馒头也是淀粉,光吃淀粉能长漂亮吗?长不好看嫁不出去怎么办?”

说完自己摸摸小妹的脑袋在心里又补了一句:哥有的是钱。

陈小颖翻腾着袋子里的东西,开心的差点儿灵魂出窍,她左手一个苹果,右手一个橘子,脖子下面还压着一袋喔喔佳佳奶糖。

韩美玲过去拎起袋子,她担心陈小颖一顿都给造完了,这可是花自己的辛苦钱买回来的,得省着点儿给她吃,陈小颖在后面腾出手拽住袋子不放,像小猪护食一样。

从小到到,因为家里穷,逢年过节家里买点儿吃的东西,韩美玲怕孩子们一顿吃完,东藏一下xZ一下,但最终都被陈韬翻箱倒柜的找到偷吃,她并不是不给孩子们吃,韩美玲仔细,讲究细水长流,而且养儿不易,韩美玲已经开始给陈韬攒娶媳妇儿的钱了,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孩子。

老陈坐在桌前不说话,打车回来的确是有点儿过分,但给女儿买东西没什么错。

“妈,我没花你给我拿的钱,这是我自己赚的。”

“考完试这几天你没回家去打工了?”

韩美玲嘴上埋怨,实际哪个当妈的不心疼孩子,平时陈韬放假经常在县里菜市场卸菜,干一上午活能挣十块到二十块钱,有时候还去工地上当小工,每次挣了钱都是给妹妹买吃的,她手里洗着苹果,不由得一阵心酸。

“没,这次没去菜市场打工也没给人当小工。”

“啊?那你咋挣的钱?我可告诉你,偷人家东西我打断你的腿。”

老陈这时也不淡定了,他本来是准备去倒酒,但一听儿子的钱来路不明,瞬间阴沉下脸,跟着韩美玲一起训斥道:“没钱咱也不能去偷去抢......”

唉,早知道会是这样,不过幸亏自己是重生来的,十八岁的身体,三十多岁的阅历,扳倒老爹还是没问题的哈哈。

他撸起袖子,准备展开一场父子之间的辩论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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