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现学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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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太阳灼烧着铁皮,让身体有一些升温。
白渊渟的屁股正坐在紧闭之后的门板上,斜视着面前的这个熟人。
“你先我一步到了?”
“我发现下边什么都没有。”
“之后呢?”
“之后我再一次见到了熊乾。”
“你对他说什么了?”
“实话实说而已。奇怪的是他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说我找不到的东西未必你找不到。”
“他究竟想要什么东西?”
“你手上的匕首。”
白渊渟抬起了手,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的锋芒很朴素,把手处也无雕琢,没有一点与众不同之处。
“如果……我说这把匕首是下面的一个人送给我的,你会不会相信?”
“我不仅会相信,而且会说你很幸运。”
“是的,但是他不幸运。”
“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渊渟仔细检查着匕首,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迹。
“你信不信这把匕首可以划开这道铁门?”
“如果你也知道这是铁门的话……”看来白松渟不太相信。
铁皮被划开的声音就像是裁纸一样,半指厚的铁板就这样被轻易地一分为二。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白松渟惊讶的是这把匕首的威力,而白渊渟惊讶的是之前故事的真实。
“给我吧。”白松渟伸出了手掌。“熊乾所指的一定就是这一把匕首。”
这应该是仅次于直接去抢的最佳方式。
白渊渟在犹豫。
“你在犹豫什么?”白松渟在催促。“只要把匕首交给熊乾,你我就能换来解药。”
解药。
这倒是提醒了白渊渟,他摸了摸胸口的油包。
“你还有心情吃糖?”白松渟在问。
“为什么没有呢?”
白渊渟抬起头,看着远方的树叶因风摇摆,再抓起地面上炙热到有些烫手的沙子。
感觉就像是一场倏然中断的白日梦。
“你记不记得你我分手之前,我对你说什么了?”
白松渟也发觉到了白渊渟神态的异常。“我记得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
一阵冷风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径直的吹向了白渊渟的脸让他感觉到有一些紧绷。
他揉了揉脸,又抖了抖身子,最后刺出了匕首。
白松渟绝对不会预料到这把匕首会在此时出手。
他木讷在这里,就任匕首深深地刺入自己的腹部之中。
匕首很锋利,所以血还没有流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松渟感到不可思议。
“我的耐心有限,所以我的问题只问一遍,你知道白松渟在什么地方吗?”
“你有什么毛病?我就是你的师兄。”
“凭我的武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伤害到他。”
白渊渟看着面前人流下的血,已经证明了一切。
“但你之前却不这么认为。”
“那只是我不愿意承认。”
“没错……你自然不会是我的对手……但是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除外。”
白渊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那么说,如果我在不经意间出手,看来也未必没有一些胜算。”
“所以现在你做到了。”
“你错了。”
“错在何处?”
“如果我出手故意放缓七成,那么就没有任何胜算了。”
“你出手放缓了七成?”
“所以你有足够的时间去躲避。”
“可惜我还是反应不及。”
“你又说错了。”
匕首被抽出,粘连的血液在匕首上如同深冬碎裂的冰霜。
白渊渟随手捡起地上一片被烤干的叶子,擦拭着血迹。
在这两个人之中,他并不着急。
“即使你不是白松渟,凭借你的武功依然是可以躲开的,甚至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我没有。”
“因为你想让我自责,让我后悔,我竟然回去怀疑刚刚才救我一命的人……当我感到愧疚的时候,一定会忽略你的很多破绽。”
“我听不明白。”
“你为了冒充不惜用生命来做赌注,但结果是你输的彻底,仅此而已。”
“赌博总是有风险的。”
白渊渟看着他故作平静的脸,实在是有些忍不住想要呕吐。
“那么赌徒接下来怎么办?”
腹部的伤口已无法止住,鲜红色的液体铺满了一地。
一只饥渴的小虫正在舔舐着新鲜的血液,同时也被流淌着带走。
“如果我现在对你坦白一切,你能够放过我一条命吗?”
“那要看你是否诚实。”
“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
“你是银香社的人吗?”
“不是。”
“大姐究竟是谁?她为什么要对付我?”
“你与银香社的矛盾必须要立刻解决,我们不允许你在江湖上胡作非为。”
“这么说,你们觉得是我错了?”
“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解决你更容易一些。”
白渊渟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些道理。
“看来你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对付我,否则你也不会迫切的想要得到这把匕首。”
“没有错。”
“那么祝你能够活得下去。”
无名人在冷笑。“你给了我希望,然后浪费了我的时间,就像是猫捉弄老鼠一样有趣?”
“我可以保证不再伤害你,但这不代表我会救你。你的死活对我根本就没有价值,不出意外的话……你还是会失血而死。”
“这次终于轮到你错了。”
白渊渟不在乎自己错在哪里,因为一个人无论如何小心翼翼都难免要出纰漏。
好在他的错误不会比眼前这个人的伤口还大,所以白渊渟对现状还算满意。
更何况他现在手里还有一把锐利的武器。
“错在哪里?”
“就算我身受重伤,也未必不能杀了你。”
无名人突然出手,对准的是白渊渟的喉咙。
他的动作迅速且精准。多年来的苦修让他捏碎一个人的喉咙,轻松如捏碎一只小鸡一样。
至今还未有人会怀疑过这一点,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未见过他曾失手。
“你是不是也是故意放缓了七成?”
白渊渟已经站在了五丈之外。
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大火,现在脚下没有一处可以乘凉的阴影。
所以他只能继续忍受着燥热,站在太阳之下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