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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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后来,我一直想告诉她,她就是我的菜。
我们的开始,也应该是我去找她,而非她来找我。
她有着我喜欢的女孩应该具有的一切优点和缺点。
我是那样深爱着她,深爱着与她有关的一切。
因为爱一个人而去爱她的全世界。
爱与她有关的所有的细节、所有回忆、以及所有赖以生存的空气。
可现实是,我还没来得及追她,她就先把我追到手了。
“师父,我想谈恋爱了。”她说。
“这么突然,是有喜欢的人了?”我笑着问,心中难掩的失落。
“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恋爱过吧。”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我继续追问。
她沉默了许久,慢吞吞地说:“我想找一个像师父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我难掩心中的喜悦。
“不会关心人的哈士奇。”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原来我是狗,你走。”
“不是一般的狗,是哈士奇。”她突然笑了。
“那为什么是哈士奇?”我问。
“因为哈士奇是最二的狗。”
“……”我一时哑然。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她问。
“生气了。”我说。
“那要不我做你女朋友吧。”她说。
“为什么?”尽管我此时内心,仿佛有一头野兽在发出胜利的嘶吼,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因为师父是最像师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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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女神在一起,就是从她这一句不像表白的表白开始的。
她开始频繁地来学校找我,还会在一些比较重要的节日给我寄礼物。
“刘岩,教室外面有人找你。”同学告诉我。
“岩哥,小语在寝室楼下等你。”哥们告诉我。
“刘岩,有人给寄给你的快递。”
我拆开包裹,是一个心形盒子。
心形盒子打开是空的。
我诧异地拨通了陆小语的电话。
“小语,这个空盒子怎么回事,是不是快递公司把你送的礼物弄丢了?”我问。
“你真是二哈!”陆小语挂了电话。
“我哪里二了?”我诧异地看着哥们。
哥们同情地摇了摇头:“浑身上下。”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追着哥们叫嚷着,“你给我回来。”
“我们好好谈谈人生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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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常常会想,自己若是没有和哥们谈那么多人生理想,而是多和异性朋友谈一些关于风花雪月的浪漫,又或者,我对她可以如我对楚钰那般的全心全意毫无保留,我和她在一起的回忆,也许儿会美好得多?
可人生总是如此,当你错过太阳的时候流泪,又错过了繁星。
“师父,这周末我想去看电影?”陆小语像个挂件一样,挂在我的胳膊上。
“最近好像没有新电影上线吧?”我说。
“可是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电影。”她拉起我的手就朝电影院奔去。
“这么迫切吗?”我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一万年太久,只争今朝。”她笑道。
十几分钟后,我捧着一大桶爆米花,气喘吁吁地坐在陆小语旁边。
“运气不错,今天放《坦泰尼克号》重置版。”她压低声音,美滋滋地说,“很适合同爱的人一起看。”
“是挺经典的,只是可惜他们没能一起走到最后。”我道。
陆小语抓了一把爆米花,一边小口地吃着,一边小声说:“可正是因为有遗憾,他们的爱情才更动人呀。”
“可我却更希望他们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也希望我和小语的爱情,能有一个美好的终场。
陆小语不置可否地继续吃着爆米花,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应我的观点,我看着她慢条斯理咀嚼的模样,心里便燃着一团火,又暖又亮。
电影临近尾声,电影院里结对而行的情侣开启了保留项目——接吻。
我心中有些痒,侧脸望向陆小语,却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凑了上去。
迎着我嘴唇的,是她冰冷纤细的手指。
我睁开眼,困惑且失落。
“师父,你觉不觉得……”她停顿了大概半分钟,才继续道,“如果只有死亡才能让一对恋人分开,这本身也是一种浪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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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后来有很认真地思考过小语的这句话,只不过千头万绪,不得其解。
我又会想,如果我能早一些参透所谓的生死与浪漫,那么一切的热烈或平淡,疼痛或温柔,就都能换作一次吻别。
至少,是有一场像样的告别。
“师父,你暑假有没有安排,我订了去官厅的火车票。”陆小语说。
“我可能有实习。”我疑惑地问,“你不需要工作的吗?”
“要工作,也得生活嘛。”她轻松地说。
“去那里干什么?”
“看海,看星星!”
“官厅是水库,哪里有海?”我哭笑不得。
“水库也是海,就是小一些而已。”陆小语撒娇道,“凑合一下嘛。”
“那我们怎么过去?”
“当然是绿皮火车。”
“可是绿皮火车很慢诶。”我说,“还不如我们搭乘顺风车方便。”
“慢一点多好,可以留得住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陆小语嬉皮笑脸。
“那我可以多喊几个朋友,我们在路上一起玩狼人杀。”我自作聪明地建议道。
她的目光锋利如一把杀人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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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水库就是水库,始终比不了大海的波澜壮阔,宠辱不惊。
反倒是野外的星空,出奇的美。
“梦境天空降落成大泽,每一个星辰闪耀成瞳孔。”我想起小语写的诗。
“你居然还记得。”她一边铺着租来的垫子,一边笑着回答。
“这是当然,我记忆力很好的。”我骄傲地告诉她。
“那你以后可不许忘记我。”她拉着我的手,一起并肩躺在了垫子上。
夜间如水的微风习习,平息着夏日燥热的心跳。我们倾听着夏虫的低语,与远方铁路上列车驶过的轰鸣,只觉得彼此的距离是如此靠近。
是心与心的距离。
这一刻,我们远离了城市的繁华与浮躁,将一整个身心都融入漫漫的星光之中。
点点星光垂落,星海倒流入梦境。陆小语侧过身子,将一条胳膊和腿压在了我身上。
像一只树懒抱紧了它的大树。
“星海也是海。”她没由来的说道。
“什么?”
“和心爱的人一起看一次海。”她说。
“水库可不算。”我说。
她不作理会。
“师父,你相信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吗?”她眨着眼睛问我,星河落入她的眸里。
我摇了摇头。
“师父?”
“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陆小语喃喃道。
我侧过脸,刚好迎上她的深情的目光。
比火还炽烈,比星光还璀璨。
她主动吻了我,凉薄的唇一触即退,像是捉不住的风。
“真好。”她说。
“什么?”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唇间残留的柔软感触,像是一场坠入云间的梦。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嘛。”她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亮。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她接着说。
“什么问题?”
“你相信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吗?”
“我刚刚摇头了。”
“我要听你亲口说。”
“我不知道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是真是假,我只知道我要毕业了。”梦突然就醒了,我有些失落。
“所以呢?”陆小语不解。
“毕业就没有理由不娶你了呀。”我笑着说道。
“你想得还挺远。”她说。
“小语?”
“嗯,怎么了师父?”她问。
“我们打个赌吧。”我说。
“什么赌?”她问。
“我赌你将来一定不会嫁给我。”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她不解。
“你和赌约,我总要赢一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