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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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灵境是什么存在？
定真境与真境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个疑问汇集在眼中，风歧看向修罗。
“那人身死之后，残躯便化作一方灵境。”修罗脸上带着厌恶道：“而灵境，便是此间术士学自上古仙宗的洞天福地而来。”
“上古之时，曾有名山五千，其中五岳作镇，十山为佐。共生十大洞天高举其上，而下是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又有海外五岳、三岛、十洲、三十六靖庐（lu）七十二福地，二十四化，四镇诸山等等。”
“此所谓洞天福地，为高真所居，仙佛所理。”
“其上应天星，下和地脉。乃天地之关枢，阴阳之机轴。协调万物之吐息，总理阴阳五行。”
“但所谓灵境……呵。”修罗不屑的冷笑一声：“学的其形而不得其神！其所存之，不过灵性侵染天地，而生出病变之瘤，是为天地之最大祸害！”
“所以这梦鲸术器，与那灵境有何联系？”风歧问道。
他还记得，自己也曾以心力探查过这术器，却发觉此物之内浑然一体，甚至此物还在不断吞噬自己的心力。
只可惜，如今自己的心力真正蜕变，此物却已然碎裂。
修罗回神道：“此物，乃是那灵境所出。此间灵境，不但会生出灵物，而且还会有意识生出。说起来，贫僧还曾不止一次的见过灵境意志出入灵境。”
“因此，它就有可能继承那术士记忆，只要有人继承炼化这方灵境，就有可能知道来自上古修罗道的，是贫僧，而并非我佛。”
“所以，是要贫僧继承或灭掉这灵境意志？”风歧问道。
“不止。”修罗摇摇头道：“在贫僧灭杀那术士之后，有一小术士翻越幌幡山脉，自临仙地之外而来，他应当就是来找寻那定真境术士遗藏的。”
“贫僧便以一浮游地中的残物，招来丰脉之中的妖族，想要将他逐出幌幡山脉。”
“却不料他竟与那妖族达成协议，带走了那份宝物，而妖族竟开始帮他寻找。”
“更麻烦的是，那死雾绝地又一次的呼吸将近，浮游地即将开启，如今的他已经今非昔比，凭借贫僧递出的那份残物，变成了秘藏境巅峰的术士。”
修罗说着，风歧心中忽然有一点不好的预感生出。
“你所说的那个小术士，莫非就是……黄芽山主？”他问道。
“对。”修罗点了点头。
黄芽山主……
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大的难题。
风歧皱起眉头，旋即又问道：“我佛曾以浮游子招来的术士与小妖中，是不是有一蝠妖与一修【血参】之术的术士？”
修罗点了点头。
参牙与盲山大妖！这下就对上了。
风歧心中恍然。
“可有一猿妖？”他又问道。
修罗顿时摇了摇头道：“贫僧只发出两枚浮游子，至于猿妖……未曾见过。”
“灵境呢？灵境附近可曾见过一猿妖？”
修罗依旧摇头，他道：“当时黄芽山主为练就残经，不知杀了多少野兽精怪，但成妖的，他却丝毫不敢碰，并未见过。”
没见过……
那石猿老人又是从何得来的那【搬山】之术？
又想在黄芽山谋求什么东西？
这时，修罗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自得道：“不过我佛不必担心，贫僧早已在送出的一座金殿，一卷残经留下后手，这也是此间术士修行之弊端，只凭借着一颗术种，便在一条歧途之上闷头前行，于是越强大，破绽也就越大。”
“哦？什么后手？”风歧终于来了精神。
“贫僧留给他的残经，名为《钟吕论道集》，乃是当年两位真仙坐而论道，被人所记，其中有一篇章，指的是内丹修行之道，讲求孕养自身肝肺，抽调肝龙肺虎之力，助长黄芽。”
“但贫僧观那黄芽山主修行，早已经走上歧途，竟妄自抽调他人肝肺之力，凝成乱七八糟的什么黄芽气，黄芽丹。早已经坠入邪魔之道。”
“届时我佛与他对敌，只需以铅汞炼化出一枚坎离外丹，让其服之，顿时便可使他那所谓的黄芽气暴乱！”
“至于那金殿……我佛此刻智慧光已生，只需光芒照耀，便可知其中玄奥。”
风歧闻言，心中顿时一惊，他看向修罗，这自上古时代活下来的存在果真老谋深算，黄芽山主如此强大，可竟然从一开始就在被他算计。
同时心中也浮现出警惕来。
但目光转去，却见修罗眼中那睿智的光芒渐渐消散，一股痴傻的意志渐渐浮现。
风歧顿时明白。
修罗，真的要死了。
“我佛，贫僧终于要圆寂了，幸的兄姊之助，苟延残喘数个时代。”
他双目放空，缅怀着。
而后又泛起悲伤神色，带着恨意，声声悲戚，“修罗生于血海，死后自当也溶于血海，可如今沧海桑田，血海早已不见踪迹，可能这就是因果报应吧。苟活者无所归。”
说着，他将视线转向风歧，眼中带着期待与渴求，好似一个垂垂老矣，弥留于世的老人道：“还望我佛勇猛精进，不坠凡泥，扫清沉疴。”
说罢，不待风歧点头，眼角便流出一滴泪水。
口中喃喃道：“师父……师父……”
风歧明白，此刻的这具身体之中，已经只剩下百苦的意识了。
修罗，这个过去时代的残余，终究埋葬在了时间里。
“呼。”
风歧长长吐出一口气。
盘膝坐在地面，消化着得来的信息。
他听得出，修罗最后那句“勇猛精进”是什么意思。
便是告诉他，面对未知，不要恐惧，不要逃避，要去面对，去降服。
即是指藏在他体内的黑日意志。
也是指修罗的馈赠。
经历此遭后，他也确实明白了，这个世界，就是会有许多的事情莫名的找上你，加诸在你的身上。
而你做能做的，要么屈服，要么征服。
逃避，无济于事。
所以他决定面对黑日意志。
就像面对这间大厅之外的石猴、石猿老人、灵境意志、黄芽山主一般。
主动出击。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解决一个麻烦。
那就是梦鲸术器碎了，他的伪装怎么办？
“涅盘重生……涅盘重生……”风歧心中那道曾经划过的灵光再度闪烁，他轻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