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昔时佛生三十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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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身为百苦，念为修罗，来自……遥远的上古……”
随着百苦缓缓开口，他眼底那积压着的一幅幅灰败景象，都仿佛在此刻涂上色彩。
好似大寺古刹的墙壁之上，一幅幅古老壁画被拂去厚重的灰尘，渐渐生动起来。
一股历经千万载时间的沧桑古老的意味渐渐弥漫。
好似一个游历过时间的旅人，将鲜活的过去一点点展现。
而正在此时，风歧面色骤然一变。
“上古……上古……啊！”
只见暗金色的灵性充斥的术种之中，那暗金色的四翅飞鹤一双增生而出的大翅顿时扭曲变换。
那黑日意志好似疯了一般，发出疯狂的嘶吼。
而在风歧身上。
陡然间有梦幻光芒大放，只见一只灵光鲸鱼陡然浮现，它包裹着风歧的巨大身子陡然扭曲，好似有其中装着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挣扎。
正是那被心力镇压日久，陷入沉寂的黑日意志，竟在此时动荡起来！
“尸念……就连光照万般的羲日，都死去了吗？”
看着眼前的一切，百苦目光幽幽，陡然发出一声长叹。
陡然挥手，浩荡的血雾忽的笼罩这一方空间。
正在此时。
“镇！”
术种之中，浩瀚心力鼓荡汇集，白猿怒目嘶吼，发出一声浩瀚雷音。
随之双拳挥动，不断砸在增生而出的大翅之上。
想要将这陡然疯狂起来的黑日意志镇压。
然而这黑日意志就好似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一般。
竟从不知何处爆发出沛然巨力。
疯狂的抗争，暴动着。
长眉飘舞好似游龙一般的白猿面色顿时狰狞起来。
他陡然发出一声嘶吼，术种之中顿时爆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嘶吼，一双宽大手掌猛地把住那两只大翅。
“刺啦”一声响起。
这一双黑色弥漫的大翅被猛然撕裂下来。
但紧接着，却又黑气更加旺盛的黑翅生出。
“咔！咔嚓！”
在风歧身上陡然爆发出一道清脆碎裂声。
只见其脖颈之间，那鲸鱼一般的吊坠陡然炸裂成碎片。
“是他？”百苦轻捻着崩在手指尖的一片黑石般的吊坠碎片，眼中浮现出哑然神色，轻声呢喃。
正在此时，在风歧体表，那盘桓笼罩的巨鲸陡然张口，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忽的爆裂开来，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点，崩灭万方。
而风歧也骤然现出原身，只见其背后大氅，此刻早已经化作一对黑气弥漫的暗金色大翅，但此刻好似有无形双手，不断将这一双黑翅猛地撕扯下来，显出两条淋漓的伤口，他那好似暗淡岩浆一般的金红色血液早已经留了满背。可那伤口之中却依旧有黑色羽毛钻出，化作翅膀。
这怎么可能？
风歧心中怒喝。
他明明能感觉到这黑日意志在一遍一遍的被他的心力狠狠磨灭，却又一次一次的重生，而每一次的重生，都变得更加可怖！
正在此时，百苦双目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他眉心之中，陡然大放金色豪光。
金色豪光之下，他口中利齿顿时褪下，砸在地上叮当作响，周身蒸腾出滚滚黑烟，青黑色皮肤在渐渐便的白嫩。
正此刻，四周似有风起，鼓荡的一袭血色袈裟猎猎作响。
而风歧怀中的牙壶忽然颤动起来，紧接着，壶口忽然蹦开，一枚黑色砖石飘出。
砖石之上，忽的蔓延出一座黑石庙宇。
百苦忽的跃起，端坐庙宇之中。
只见其周身尽显出黝黑之色，头戴一顶五佛毗卢帽，双目血红，有森森利齿破唇而出，左右有八臂生出，各持刀、剑、杵、戟、锤、凿，空出两手，一手胸前平推，做无畏印，另一手臂搭于膝，指尖触地，做降魔印。
纵起八臂，这一刻，八臂好似合一，汇做一根食指，稳稳点在风歧眉心之处。
他口中吟诵着莫名古老的音节。
音节震荡，带着某种节奏，一下一下突入风歧心中。
风歧术种之内。
那状若疯魔的白猿陡然一滞。
他竟听懂了那莫名音节之中的意思。
“昔时佛生三十二相，第一足安平相，佛之足坦平，佛之途坦平……
第二千辐轮相……
第三……
……
第三十一眉间白毫相，谓两眉之间，有白玉毫，清净柔软，如兜罗绵，右旋宛转，常放光明也。
其光名为智慧光，是佛之慈悲，遍洒其智慧光，渡化世人……”
这声音愈来愈大，嘶哑、连绵，似喊杀、似潮涌。
渐渐地，响彻风歧整个术种之内。
“不！不！”
那黑日意志好似勾起心中无穷恐惧，陡然发出癫狂嘶吼，反抗也愈加剧烈起来。
正在此时，暗金色与黑色交织的术种之内，陡然浮现出一点血色。
随着浪潮翻涌，喊杀一般的诵经声渐渐响起。
那一点血色骤然放大，化作铺垫盖地的血色浪涛，化作一方血海！
血海之上，一点白芒骤然绽放。
白芒周边。
只见金莲朵朵盛开，化作一方莲海，有炫目孔雀展尾添彩，有玉象高声鸣唱，有金狮遍布威严，有蛟龙出入血海。
白光照耀之处，更有一朵朵白色奇花，生长在血海之上。
而随着这白光渐渐前行。
一片奇珍异兽之中，却见一尊巨大的莲座显现。
只见莲座之上，一道宝相庄严的身影，身披袈裟，安然而坐。
而那身影……竟是他自己！
而在看见这身影的瞬间，风歧心中便忽的一道灵光闪过。
“我心为我！我心唯我！凡此种种，不过外相！我当明心毁相！”
“我悟了！我悟了！哈哈哈哈！”
白猿顿时放声大笑，他宽大的手掌陡然抓在胸口毛发之上，往两边猛地一撕。
“刺啦”声猛地响起。
只见雄浑健壮的长眉白猿瞬间化作一幅皮囊被撕扯开来。显出风歧模样，只剩下两缕长长白眉飞舞飘荡。
正在此时，血海之中陡然爬出一尊尊浑身青黑的修罗。
这些修罗，雄者丑陋凶恶，生出六臂八臂，手持屠刀利剑，杀伐之气震荡。雌者貌美骚媚，身姿妖娆，不着片缕，淫靡之气漫天。
而此刻，白光之下。
这些修罗雄者放下屠刀利剑，雌者披上纱衣，爬上一朵朵金莲之上，脸上浮现出狂热与圣洁交织的表情，俯首叩拜。
齐齐高呼道：“礼赞我佛！”
嘶哑与妖媚的声音汇集，将血海之中的滚滚浪涛声尽数压下。
“佛在此处！”
风歧却面对那浩瀚血海，陡然发出一声雷音。
“佛在此处……佛在此处……”
雷音不断回荡在术种之中。
风歧扭身，端坐在四翅暗金飞鹤背上，他两缕如龙飞舞的白眉陡然缠于脑后，换做一顶苍白王冠，眉心处绽出一缕浩荡白光。
白光将金鹤身上的黑气烤灼，黑日意志发出绝望的嘶吼，而后归于沉寂。
而那暗金色的四翅飞鹤耶凝固化作雕像。
被扯开的白猿皮囊顿时融合，化作一尊白猿虚影叩拜在风歧身前。
还有驼山、飞鹤。
每一次风歧念头的展现，都化作一个身影，匍匐在风歧身前。
紧接着，便见那弥漫的涛涛血海，万千异兽修罗尽数倒卷而来，被风歧猛地吞入口中。
而这一刻，整个术种之中瞬时恢复寂静。
宝相庄严的风歧、白猿、飞鹤、驼山、暗金飞鹤。
也组成一幅神异的图画，定格起来。
“佛子成矣！佛子成矣！”
“礼赞我佛！礼赞我佛！哈哈哈哈！”
体外，百苦安然祥和的面庞骤然变得病态狂热，发出癫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