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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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你比标准时间慢了足足有十九秒!这十九秒的时间内如果有海怪爬上甲板!你有几条命够死的!”
愤怒的洛克看着手表捏着凯尔特的衣领就将他提起,一把就将他丢进了蓝龙虾号的船舱!
“咳咳。”
在地板上翻滚了几下的凯尔特难受的干咳了起来。
“水手!从现在开始,半小时内把船舱里的仪表和管道全部查看一遍!”
船舱里很黑,因为洛克特意关闭了船只的电力供应,美其名曰是模拟船只电力系统受损时的应急情况。
全身被打湿,被摔在冷冰冰的船舱地板上的凯尔特挣扎着站了起来。
冻的浑身哆哆嗦嗦的他只得揉了揉进水的眼睛,揭掉被冷汗和雨水浸湿的破烂制服。
脱掉灌满雨水海水和汗水的甲板靴和已经破烂的袜子。
露出早已伤痕累累的上半身和满是褶皱与水泡的脚,看向舱门外站着的洛克充满着恐惧。
洛克的身材并不算高大,但兜帽雨衣的阴影下那尖锐的眼神像把尖利的匕首,又好像能放出闪电。
在雷光和雨幕的映衬下,身披雨衣的洛克此时就是凯尔特眼中的魔鬼。
这两周洛克对凯尔特进行的训练可谓是魔鬼级,海都正常的水手考核训练可从没整过这些花样。
这恐怖的训练强度和对心理素质的折磨已经超过对精锐海军的训练标准了。
但凯尔特并没有因此抱怨什么,只是沉默的咬牙坚持,因为这是他自己坚持要求的训练。
训练之前洛克也严厉的警告过他,这种训练绝大多数人的精神根本就承受不住。
洛克的亲生儿子甚至连三天都没撑过,而凯尔特却已经持续了足足两周。
这些堪称折磨人的训练方法都是洛克用丰富的航海经验总结出来的,况且他也向凯尔特打过包票,只要凯尔特能挺过来,那他就能成为全海都最牛的水手。
无奈的凯尔特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转动转轮哆嗦着打出火花,点燃了蓝龙虾号仪表台上的煤油灯,借着那昏黄的光亮检查着仪表的各种数值。
“快点!水手!你要和时间赛跑,海里的怪物不会看你可怜就放过你!它们会迫不及待的撕碎你的血肉!你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脚底下的这艘船!”
洛克在耳边大声的喊道,但他那震耳欲聋的音量只让凯尔特感到麻木。
他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盏鲸油灯,如鬼魅般的站在了冻的浑身发抖的凯尔特身边。
油灯那不断跳跃的微弱火光映照着洛克那满是胡茬表情冷峻的脸,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海里的怪物了。
经过一天繁杂的训练,凯尔特身心遭受了严厉双重打击,早已疲惫不堪,甚至出现了幻觉。
他在上午被洛克要求站在甲板上反复跑动,用步枪对海面进行移动靶射击。
下午又反复进行从海面背着上百斤的沙袋,借助绳索爬上货轮甲板的救生训练。
今天凯尔特打光了整整一木箱的子弹,两条膀子被步枪的后坐力顶的又青又紫,腰和腋下都被船上浸盐水的尼龙绳蹭破。
再加上海水的反复浸泡,凯尔特浑身伤口处已经发白起皮,尽管擦了药,但直到现在他浑身伤口处都是火烧一般的疼。
但此刻遍体鳞伤饱受摧残的凯尔特愣是撑住了,甚至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检查船舱设备的工作。
“比规定时间早了一分钟,还凑合,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你可以休息了,水手。”
洛克那冷峻的脸叼着未点燃的烟斗,借着油灯的光亮掐了下表,难得没有骂凯尔特。
但凯尔特没功夫接受夸奖,刚完成任务的他就累的快站不住了,用尽全身力气把煤油灯放在地上后就不省人事了。
此时此刻看着累倒在地的凯尔特,就连一直不苟言笑的洛克都用欣慰的眼神看着他,嘴角也不自觉的勾动起来。
“这小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端着鲸油灯的洛克小声的嘀咕道。
洛克一把将倒地的凯尔特扛起,将其丢在仪表台的椅子上后,就回到配电室拉下电闸,恢复了蓝龙虾号的电力供应,这让原本漆黑的船舱顿时变得灯火通明。
洛克从厨房里找了些昨天的剩米饭和煎剩下的金枪鱼,将其一股脑的倒进汤锅里开始加热。
往锅里加杯淡水后用木勺随便的搅拌一下,又掏出怀里珍藏的小酒壶,咕嘟咕嘟的往里倒朗姆酒。
不一会儿一份卖相不怎么样的米粥就被洛克端到了凯尔特面前。
面对这碗金属勺子插上去都不会倒下的粘稠物,饿了一天的凯尔特却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端着勺子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训练期间凯尔特的伙食不是固定的,洛克给他什么他就得吃什么。
今天的早餐是两只生的海鸥蛋,味道又腥又臭,午饭是硬的像石头的陈年盐渍饼干和齁咸的冷香肠。
对比上面那些,现在能有口热乎的人饭都算是洛克大发慈悲了。
“感觉怎么样?你现在到任何船上都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水手,到那里都饿不死了,但想要真正拥有一艘船,你还差的远。”
洛克坐在一旁,将穿着大皮靴的双脚翘在了仪表台上,鞋底正对着凯尔特的脸,他叼着刻有美人鱼的海泡石烟斗优雅的吐了个烟圈。
“我还可以做的更好!”
凯尔特天生就是个犟种,面对洛克觉得可以停止训练的说法并没有做出表示,只撂出来这一句话,然后低头继续大口的吞咽着那碗粥。
“行,我可以继续训练你,只要你能够坚持,还有你少打上开拓船的主意,想死的方法有无数种,那是最惨的一种。”
“哒哒哒。”
洛克抽完了烟斗,在仪表台的扶手上磕出烟灰与火星。
“咔咔。”
凯尔特依然没有回答洛克,继续用勺子刮着碗底那点残留的米粥和肉屑。
“啪嗒。”一声。
他将碗放在仪表台上,用裸露的胳膊擦了擦嘴。
洛克随手丢给凯尔特一件海獭皮毛毯,让他盖上免得染上肺炎。
“继续训练可以,但你可以等我听完我年轻时当开拓船船员的经历再考虑考虑。”
洛克从座位底下拎出来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满是划痕的玻璃杯。
凯尔特握着装满金黄色酒液的玻璃杯,看着驾驶舱外那依旧暴雨和闪电交织的海面,眼神有所闪烁。
但不管怎么说,下雨天,美酒和故事这三样是最相配的。
洛克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开始讲述起了那段他一直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那时候我跟你一样年轻,或许比你大点,我是流亡者伯爵号上的水手,我们的船长是位公爵家的子弟。”
“出身高贵的他和我们一样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期望着冲破无人岛的封锁找到新岛,幻想症真正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岛屿,留下属于开拓者的神话。”
“和我们同行的也是三艘专业的冒险船,船长都是开辟航线多年的精英冒险者。”
“所有的船上都配备了火炮与机枪,船员们也几乎全副武装,任何人都认为这次行动都将势在必得。”
“开始的行动很顺利,我们在离无人岛最近的莫伦岛进行了最后一次补给。”
“照船舱上储备的大量补给来看,我们能够在海上待两个月还多,这充裕的时间足够我们慢慢的安全探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