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要务: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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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质资本家福特.韦斯特很是愤怒地坐上了他的那辆加长林肯扬长而去,气的都自己开车了,可见他是多么的不情愿。
听到车声远去,韦斯特的司机兼保镖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和诺曼对视,拔腿就朝着办公楼跑去。
这家伙刚才装晕装的十分到位,差点连诺曼都骗了,若非诺曼对自己的力道控制十分自信,且感受到从这家伙面部传来的反馈不正常,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打的是个假人。
摆脱了韦斯特的司机要去干什么,诺曼不知道,但韦斯特一定是要跑路了,看着那些小领导们纷纷驱车离开,挫着手中的支票,联想起那薄薄的支票簿,诺曼猜到,韦斯特这是发过封口费了。
机械厂要完!
把工程结算的款项抱走,转手扔掉这个烂摊子,再跑到弗吉尼亚那个鬼地方隐姓埋名,带着情妇过小日子,诺曼如果是韦斯特,能想出七种躲避诉讼的损招来。
猜到答案的诺曼将支票对折好塞进钱包,骑着电驴子朝银行赶,他身体壮地跟美洲野牛一般,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被病魔击倒,来到银行,果然挤满了兑现支票的人。
半个小时后,捏着一皮夹子钞票的诺曼跨上电驴子朝医院赶去。
卡德希镇上的正规医院只有一家,小诊所倒是挺多,虽然镇医院的医疗纠纷不少,但大家还是更信任医院。
当他驱车来到医院外,看着拥堵的车流时,他就打起了退堂鼓。
这么多人集中在这里,医疗资源瞬间被挤兑,能不能看上病还是两说,交叉感染的风险反倒无限大。
“诺曼?”
诺曼听到喊声回头,一个身穿卡德希高中火红色棒球衫的少年正踏着自行车在路牙子上看着他,诺曼连忙骑着电驴子靠近,凑到他跟前后,才笑道:
“学校也放了?”
“是的,所有人都在咳嗽,老师还发烧了。”
诺曼打量着相同发色的金发少年,碧蓝的眼中透着难掩的温柔。
“你没事吧?”
少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在他这个年纪,也许觉得一切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学校里所有人都在咳嗽,也没什么。
这些年动不动就大流感,大瘟疫的,虽然死了不少人,裹尸袋天天拉着朝城外的野地里埋,新闻媒体整天上蹿下跳的报道,也没见联邦政府拿出什么有效的措施。
总体来讲,就是大家都习惯了,认命了,这样的想法自上而下,让整个联邦公民都陷入了疾病麻木的状态。
“我很好,可能是因为经常锻炼吧,怎么,你也患上了流感?”
“我没事,你这是要回家吗?不如去我家玩玩。”
诺曼极力地邀请少年,少年却讪笑了一下,指了指前方停下自行车回望他的几个高中同学道:
“今天约好了去哈登家玩儿,而且这也不是周末,你小心安妮去法院申请禁止令。”
“......不会的,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
诺曼听到前妻的名字,胃部就有点不适,但对于自己的崽子,他总有一种舐犊之情在心底压着,年纪越大这种情绪就越是膨胀,难道是因为和崽子待得时间不多,心生愧疚?
“不和你说了......”
“等等......西蒙。”
诺曼看着儿子那小小的模样,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他们一家男性的模样都和汤姆.克鲁斯挂相,搞得外人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血缘关系,实则八杆子都打不到边,那个纽约佬和俄勒冈土着可隔了四千公里,他们可高攀不上。
诺曼踩着地面推着车撵上去,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钱包,棕褐色的钱包鼓鼓囊囊的,他没有刷卡和电子支付的习惯,更没有存钱的习惯,要么觉得会被银行坑,要么觉得会被平台骗。
拇指和食指在一沓子崭新的墨绿色钞票上揉搓了一阵,捻了五张20块的钞票递过去,西蒙的眼神中透着果然如此的神色,很淡然地接过,塞进了自己的棒球衫中。
“我走了。”
“周末我去接你!”
诺曼看着儿子蹬着自行车远去,还没走远就听见了西蒙的那些同学在不远处嘻哈打闹。
“你老爸挺阔的,不像我爸,一周就给十块。”
“他不是阔,可能只是拿钱来糊弄我罢了,我们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好。”
“那也挺好的,至少咱们能去披萨店消费了。”
“要不,我去找钱德勒谈谈,给咱们搞点金券,也好去脱衣舞俱乐部转转?”
“你是小时候没吃够奶吗?那么多天真活泼可爱的妹子不去把,非想着俱乐部的老阿姨们?”
“那不是更攒劲吗?”
“攒劲个头,看你一脸青春痘的模样,也是有火没地方泄吧?”
“还是你懂我,要不给哈莉她们姐妹团去个电话,约出来玩玩儿......”
诺曼听着这些远超14岁孩子该谈的话题,望着儿子远去,不放心地跟了一路,看到这群小崽子们没有往卡德希镇上那几个着名的毒窝窜,而是真的去了哈登家的公寓楼,才松了口气。
他挺怕儿子误入歧途的,以前见多了十几岁的小崽子,年纪轻轻地就染上了毒瘾,扔戒毒所都没用,出来了照样复吸,大多数人撑不到二十就选择了自我了断或者成为流浪汉。
某一天就会在某个城市的下水道、隧道、涵洞内发现他们的尸体,家里有好几个的父母也就哭哭算了,若是独子,那可真是家破人亡,分崩离析。
那些为了凑齐毒资而加入帮派的孩子,他们自加入那刻起便没了回头路,年纪轻轻地捏着把膛线磨掉的m1911就敢跟人火并,侥幸不死的就得去监狱那个大染缸镀金,出来时已是三十啷当岁,再也没有爬出社会底层的机会。
看来,继承了我优秀基因的后代并没有走弯路,果然与赌毒不共戴天!
诺曼欣慰地点着头,驱动电驴子朝着街对面的小诊所过去。
小诊所内也在排队,这年头无论在哪个州都几乎没有什么医疗保障,私人寡头对医疗保险的推脱到了颠倒黑白的地步。
许多人在医院看病,却只能出来买药,药店几乎是不敢去的,动辄上百块的药价能让你在慢性病的折磨下半年内破产。
于是这些挂靠了大医院的小诊所便应运而生,他们以医院的名义给你开处方药,却比药店便宜了30%。
不过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威斯康星州的议员们已注意到了这些半路劫道的非正规医疗机构,他们之间的博弈,连一项封闭自我的诺曼都觉察到了其中的火药味。
排队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捏着医院的化验单找过来的,诺曼排了约莫一分钟,望着那半天不动弹的队伍就焦躁起来,他翻着白眼看着在和药剂师罗里吧嗦个不停的黑人,举高左手食指示意对方搞快点。
那黑人接过他的白眼球反向翻过来,直接无视了他的手势和后面的长龙,继续赖在那张椅子上和药剂师叽歪个不停。
看着白人药剂师那一脸无奈说也不是,撵也不是的表情,诺曼不耐烦地走出了诊所,跨上电驴往家撵去。
他已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一股焦躁感正从心底升起,他很熟悉这种感觉,以前受伤之后的恢复期内就有这种情况,是大病前后的征兆。
镇子上的主干道全都堵满了车,谁还管什么红绿灯啊,车头顶着车尾缓慢地流动着,一些人干脆捂着嘴从车上下来,步行前往就近的药店和诊所。
以往这种时候,骑警们会满面春光地行驶过来,高兴地给车窗上贴罚单,可现在,骑警们都在排队买药,谁还顾得上指挥交通。
他驱车离开了拥堵的主干道,绕进巷子里,朝着家的方向撵了起来。
绕过了几条巷子后,周遭的卫生环境变差,楼层也逐渐低矮了起来。
前方昏暗的巷子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诺曼驱车过去,发现老人身下蔓延着血泊,手里紧紧地抓着一截子塑料袋,一瓶被踩扁的抗生素散落在手边,他停车,探了探老人的鼻息,死了,摸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占线。
再拨,还是占线。
听着背后好似有人过来的动静,诺曼捏了一把手把,快速地离开了案发现场。
这种事情,太常见了,每每到了什么物资需要疯抢的时候,几乎每个州都会出现这种针对老人、妇女、小孩的恶性暴力事件,留下来保护现场什么的只会成为警方的怀疑对象,说不清的。
他自己就是凶杀组的警察,那些没什么道德水准的同事为了糊弄破案率,栽赃陷害的事情可干了不少,如果你没钱请一个好律师,那恭喜你,密尔沃基北部州立监狱欢迎您。
七拐八绕中,诺曼行驶进了另一条漆黑的巷子。
前方,一个小个子黑人脏辫女正在淡蓝色的垃圾桶处和一个白人妇女撕扯,妇女手中的塑料袋已扯烂,药品洒了一地,两人都在剧烈地咳嗽,争抢着地面上的药品。
诺曼隔得远远地看着,两人各自抓了一把药后,站起来用刀对准对方嘶吼起来:
“詹妮弗,你特么地最好赶紧把药放下,刚才捅老头的时候你可没出多少力,要坐牢也是老娘去坐,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翠西,少特么拿这种话来敷衍我,别以为我不知道,罗伯特私底下一瓶药已经开到了80块的高价,你特么不就像捞一笔,好和你的姘头去明尼苏达吗?”
“看样子你是不见血不罢休了!”
“来啊,老娘当年也是混帮派的,怕了你不成?”
两人互相比划着让对方滚,诺曼条件反射地瞅了瞅前后,发现没有监控和路人后,抓起电驴子旁一个破木箱上的木方扯了下来,呼啸上前,两人的腿各挨了他一击。
木方上的钉子将她们放翻,在两人不断咳嗽着的怒骂声中,诺曼将她们杀害老人后夺走的特效药、处方药都扫进了头盔里,扔掉木方,骑着电驴子绕回了卡德希镇南面的幸福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