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香椿是野菜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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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是野菜的天花板

一夜春风吹过，家乡的田野里绿意盎然，野草遍地。季节的过渡也显得大起大落，枯黄的大地不动声色地被绿色洗涤了一遍，万物从沉寂中苏醒过来，流露出自然清雅之气。一簇簇，一片片墨绿墨绿的曲曲菜、苦苦菜仰着笑脸，在开春的季节里，为人们提供了野味天然超市。

清凉的田野里不时闪现出三五成群的挖野菜的城里人。

过去挖野菜的是农民，在那个生活艰苦的年代，初春面临着，不在耕地无人管理的野菜弥补了百姓家中食粮的空缺。儿时的我和同村的小朋友，时常拿着铁铲提着竹篮到荒坡垴梗挖野菜，齐刷刷地“猪毛菜”像听到起床号似地钻出地皮，长得有鼻子有眼，芥菜嫩绿嫩绿，苦苦菜叶片带着齿，野根蒜细长高挑，苜蓿鲜嫩……挖来的野菜拌糠喂猪，饲羊，同时调剂一日三餐给人吃。

食物的匮乏，让一年一茬的野菜给维美带来了希望。儿时的很多记忆随着时光渐渐流逝而去。但是，挖野菜以其生成的故乡情愫却永久地镌刻在了心底。

过去吃野菜，是因为生活困难，是为了充饥、度命，万般无奈。现在吃野菜是时尚、是乡愁，也是对健康的追求。

野菜很多，但你吃过香椿芽，吃过香椿苗吗？像青豆芽儿的香椿苗。

我认为香椿是野菜的天花板。香椿的绝配是鸡蛋，炒鸡蛋，煎鸡蛋，蒸鸡蛋糕，但最好吃的是鸡蛋千张。

做法与摊煎饼相似，将原料面和鸡蛋及剁碎的香椿搅拌均匀，炒锅加油烧热，把锅底用油滤一遍，将搅拌均匀的材料液入，把锅端起在火头来回轻摇，如摊煎饼，金灿灿，黄橙橙，带着绿色点缀，又薄又香的千张出锅了。

做菜讲究色香型味俱佳，看着明丽清淡，黄丝带儿般的蛋皮里，有绿色星星点缀的香椿，千张薄酥，入口原汁原味的蛋香在口齿涓涓回旋，一股纯纯的植物香气汩汩窜出来，轻轻抿抿嘴，呀，居然是香椿的味道，绝对的鲜香，是我喜欢的口味和样式，迅速入口，狼吞虎咽，把一盘子千张吃了个干净。

我庭院前有二棵香椿树，是三年前入住时，绿化庭院，请人在院里栽种龙爪槐时赠送的二棵树。说起这件事，还有一段上当的经历。

我刚入驻乡村时，对各种名贵树种花卉不太了解，不知名称不分种类，更不知道行情价格。如果秀岭一个农家乐时，看见院子里的一棵槐树长的古怪，枝条虬龙，弯曲似爪，便对雇来给我帮忙种树的绿化工人说：这个树叫什么名字？给我的院子里栽一棵。

他说这树叫龙爪槐，是非常名贵的树种，栽一颗价格3500元。

我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他拉来了树苗，在院子里栽种了龙爪槐，并在院前给我赠送栽了两棵香椿树。

这个赠送的行为让我非常感动，对他多次感谢，还多次给他找活干。

第二年我到蓝田县城花卉市场买月季，无意中看到了龙爪槐树苖，与我院子里的那一棵树差不多大小。我又无意的问了一句，你这棵树卖多少钱？

180元，他热情的回答我，招呼我，想把这棵树推销给我。

听了这话，我脑袋噌的一下神经就有点懵了。这树180元，去年别人收了我3500元。

我的院子面积有限，不可能再载同一棵树了，我搪塞着说：、我住在三高庙的韩岭村，离这里太远，我的小车拉不过去，谢谢了，不用了。

这个卖树的农民非常厚道，他说：不用你的车拉，我用我的三轮蹦蹦车给你送过去，帮你栽好，一共收费400元。

我彻底无语了。只好买了他的两盆其他花卉，算是答谢。

看着院前这两棵香椿树，主干粗，冠茂盛，才三年时间己长了四米多高，也算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叹了口气，三棵树长这么高，3500元价虽高，上了当，看这二棵香椿树长这么好，享受香椿的美味，也算值了。

望着远处含情静默的香椿树，梦里的故乡出现在眼前，泥土与香椿的芳香，让人清醒而激奋。

刮了几日风，吹来绵绵春雨，宅下的桃花粉了，院子里的杏花白了，我从田间种菜回来，鞋子，裤脚叮着湿泥，路过香椿树下。枝顶端逗留着一团团的紫云朵，沐着小雨，水灵灵，嫩生生。顺手掐了一把，一股怪味挺浪，是香椿的臭味，咦，香椿能吃了。

其实，香椿很古老，不少古诗词里有它的影子。中国人吃香椿至少从汉代开始。宋朝的苏轼曰：“椿木实而叶香可啖。”金代有《中都杂记》记载：“春日燕地以椿为蔬，喜之叶鲜味佳，实为上品。”

我搭梯子上树，摘了一塑料袋。把香椿芽在开水里焯了水，由原来鲜嫩的紫红变成了幽深的祖母绿，再下锅不变色。黄黄绿绿一盘子，像青家初春时开着香菜花和茼蒿花的墙根，清丽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