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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诡异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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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毅最近很难开心起来,自己永远失去了一个儿子。

而他的妻子李柳在大儿子陈乐因意外去世之后,就变得无时无刻都忧郁痛苦和神经质起来。

她不再周期性地每日向圣辉神祈祷,同时将那些圣辉教团的教徽从墙上拿下来砸烂,撕烂圣书。

还把其他和圣辉教团相关的东西全部都扔出了家里。

她说她再也不能相信神了。

她感到深切的无法摆脱的痛苦,因为陈乐是一名虔诚的教徒,从没有做过哪怕一件恶事,却要早早地因为迷失而痛苦的死去。

“为什么?”

陈忠毅现在仍能想起自己妻子问自己时那痛苦的面孔。

有些讽刺的是,有些木讷,因为没办法察言观色而常常因为些小事和自己妻子争吵的陈忠毅那时却清晰地读出了自己妻子说话时的想法。

她不指望从自己那里得到答案。

那是一种发泄,一种自知得不到答案而愤怒,而迷茫的发泄。

虽然陈忠毅不信教,但是他那天知道了,信仰的破灭和失去自己最亲近的人的痛苦和迷茫叠加在一起,那种感觉可以让人崩溃。

但陈忠毅现在开始开始有些不安了。

因为自己那原本不说应该可能一蹶不振,也该郁郁寡欢一段时间的妻子,最近却变得开朗起来。

倒不是说陈忠毅希望自己的妻子那么沉沦于负面情绪之中,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反常了。

陈忠毅就算再木讷,再不会察言观色,他也懂得一个道理。

一个人的情绪是连贯的,循序渐进的,就算是电影也会有一个逐渐推进的剧情,从开头到发展到高潮再到结尾。

但自己的妻子的情感仿佛在坐过山车,她前一天有多痛苦和不安,后来就变得有多么平静和安然。

这完全不符合人类情感的变化规律。

虽然她已经尽力隐藏这种感觉,但是做了二十年夫妻的陈忠毅完全能感受出来自己妻子心态如此剧烈的变化。

而这一切都是从李柳去了一趟当地的圣辉教堂开始的,陈忠毅很怀疑是不是那里的讲道人或者主教用话术给自己的妻子洗了脑。

可能是母亲都会比较感性吧,李柳无法靠自己的力量从阴影中走出来。

而陈忠毅没办法帮助她,这种事情他人的帮助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绝不可能是雪中送炭。

陈忠毅每次看到李柳那强装无事的脸,都可以感受到她有多么痛苦。

因为自己每次看到她都会心痛,那么李柳的痛苦只会远远在他之上。

所以陈忠毅暂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了,因为自己的妻子能摆脱那些痛苦,已经足够。

而现在毕竟他也暂时没有见到自己的妻子再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或者被什么东西危害。

那就先不管了吧,自己只要注意一点就好。

抱着这么些几乎有些自欺欺人的想法,陈忠毅就这么无视了自己妻子的奇怪变化,但很快,这变化变得更奇怪了,甚至让人有些不安起来。

就好像今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在看一本小说,但他的注意力只有一半在书上,另一半注意力则集中在在梳妆台前祈祷的李柳身上。

对,李柳又开始祈祷了,还又带回了一本圣书和一个圣辉教团的圣徽,裱起来挂回了墙上。

而那本圣书现在就摊在梳妆台的一旁,没有对着她,陈忠毅有些奇怪,既然不看圣书,为什么要打开它放到一旁呢?

在李柳结束了祈祷后,她上了床,在陈忠毅边上玩起了手机。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这样的一幕过去的二十年,曾经在这个卧室内无数遍的重复地上演着。

然后,李柳突然发话了,声音很平和,就像想起了一件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想要和自己的丈夫顺口提一句。

她说:“如果让你信仰圣辉神,就能重新看到我们的儿子回来,你愿意吗?”

陈忠毅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妻子,她的脸色很平静,不似前两天一般暗含着痛苦和化不去的悲伤。

而她的眼神,是那种虔诚信徒的眼神。

这让陈忠毅有些不寒而栗。

陈畅最近也觉得自己的母亲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体现在一些小事上。

比如他发现昨天母亲在做饭时好像在和谁说话,他以为是在叫自己,就走过去问有什么事。

但母亲却说什么事都没有,他问母亲是在和谁说话,母亲却说她没有说话。

但陈畅可以确定他清晰地听到母亲说了些什么,其中有一个陈字。

又比如他看到母亲在阳台上喝茶,他也想喝一杯,过去发现桌子上也摆着一杯,他就拿起起来喝了。

结果他的母亲却有些生气,虽然她掩饰的很好。

但从小到大就一直被母亲训斥,分辨出母亲何时发怒这种本领已经变成一种本能的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然后母亲就又倒了一杯茶给他,叫他喝那一杯,给他喝完的那杯又加满,叫他放在桌子上别动。

而且最近母亲还似乎想让自己信仰圣辉教团,但自己早就拒绝过了,大哥和母亲信教,自己和父亲不会信教。

他本以为这已经成为了他们家庭中的默契,母亲却破坏了这默契,又询问了自己一次。

总之,这一切很奇怪,自己母亲的情绪变化也很奇怪,她本是那种多愁善感,过于情绪化的人。

陈畅本以为她会用很长时间才能从这个家庭的悲剧中走出来,但她好像就轻易做到了。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吧?”

陈畅这么想着,却突然被老师的点名打断了思绪。

“陈畅?陈畅!”

有些秃头的地理老师用那不算悦耳的声音叫着陈畅的名字。

全班人闻声都转过头看着他,这种情况应该算是所有人学生时代的噩梦了。

陈畅也不例外,他以为自己上课开小差被发现了,吓得打了个激灵,立刻站了起来。

然后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说话。

“呃,在。”

“有人找你,去办公室一趟。”

地理老师亲和地笑笑,挥了挥手,示意陈畅可以走了,他看出来陈畅在走神了,但是并不想点出他。

毕竟他也知道陈畅家里出了事,但凡是个一个情商正常的人都不会干出的事情,他可不会干。

不要说他还是个老资历的教师了。

陈畅猜测着是谁找自己,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到是谁。

是亲戚?还是网友?又或者家里又出事了,父亲来学校找自己?

陈畅本是个乐观的人,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将他的思想导向更加黑暗的猜测中去。

带着这种些许的担心,他加快了些脚步,向办公室走去。

陈畅走进了大办公室里,问询了一下门边上的教师,知道找自己的人在休息室里等着后,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他看见了那个之前送来自己大哥骨灰的肃正官。

他脸上仍是那副带着些冷酷而又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一份情,需要同情他的表情。

这让陈畅的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他的心脏在止不住的加速跳动,全身发烫,还能感觉得背后在渗出细细的密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而不好控制,“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放轻松。”

眼前这个看起来气质有二十五岁左右,细看却很年轻,可能就比自己大一两岁的男人说话了。

仍是那种从容不迫的平淡语气。

“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私人事务,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听到这句话,陈畅才放松下来,但却还留着些担心,他这时感觉有些渴了,拉了拉衣服的领子,松了些校服的拉链。

男人似乎读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把一杯水推了过来。

“我没动过,凉过了,可以直接喝。”

陈畅拿过那杯水,一饮而尽。

“你说私人事务,是什么事情?”

陈畅还是有些紧张,毕竟面对肃正局的人,没几个人能做到若无其事的,他们可都是有超能力的超人类。

“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吧,叶诚,十八岁,肃正局五级探员。我在一个孤儿院的慈善晚会上遇到了你的母亲,李柳。”

叶诚学习着方慎行的做法,今天他穿着便服,动作也尽力放得轻松,不用多余的肢体语言给眼前的人太多心理压力,只有表情他没办法控制。

现在看来,这种做法很有用,陈畅看起来并没有太紧张。

“也许我其实很平易近人?”,叶诚甚至有些失去自我认知的这么想道。

“我在慈善晚会上注意到,你的母亲行为举动有些……奇怪。”

叶诚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词措,使用了“奇怪”这个词。

“我怀疑可能是圣辉教堂内有能力者对你的母亲造成了影响,所以我过来是为了询问一下你母亲在家里是否有做出些异常的举动。”

陈畅听到叶诚前来的意图,心里一紧。

他很快就将叶诚给出的信息和最近自己注意到母亲在家里的奇怪行为联系在一起。

现在他总算知道自己母亲做出那些奇怪行为的可能原因了。

“您说,我的母亲被能力者影响是什么意思,就是那种动画和电影里的超能力吗?我的母亲有危险吗?”

出于对自己母亲的担心,陈畅的语速有些急促。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追问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给叶诚提供情报才是他能做到最好的事情。

“抱歉,呃,我母亲在家里确实有些奇怪的行为……”,他把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叶诚,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情。

“大概就这些了,请问这些情报能帮到您吗?”,他看着叶诚。

叶诚沉吟了几秒,然后开口说话:“你说的这些行为……”

说到这里,他直视着陈畅的眼睛,“是不是像你的大哥在你的母亲身边一样?”

这句话让陈畅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之前那些朦胧的奇怪感觉现在突然开朗起来。

自己的母亲坐在阳台的桌子上和自己的“大哥”喝下午茶,自己的“大哥”在煮饭的时候为自己的母亲打下手,同时聊天谈笑,他的母亲和自己的“大哥”一起祈祷。

想到这些,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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