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赵府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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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陆总管提着灯笼终于走了回来。
他没有去等待那河边的结果,因为他相信事情很快就会结束,到时自己还要忙着应付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早点回来的好。
他哼着小曲走过大堂,放下手提灯笼,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棉袄,又对着铜镜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随后才步伐平稳地穿过走廊。
沐浴着柔和的金色光芒,陆总管最终来到了赵老爷的书房。
“老爷,河边已经布置好了,只等赵少爷回来收尾了。”
赵金荣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一边看着手上的黑色账本,一边头也不抬地听着陆总管的汇报。
等陆总管汇报完,赵金荣却是不回他,只是过了许久才收回放在账本上的视线,随即自顾自地念道:
“自发现翼望山之时,我便知道,我赵家飞黄腾达的时刻到了,只是没想到,代价着实大量了点。”
赵金荣摇了摇头,略带感慨地说道:
“六畜六兽轮番上阵,再加上赵府的一众好手,硬是花费了一年的时间,才拿下不到一半的地盘,而其中所耗人力物力,却算是我此生之最。”
黑色账本上写满了赵府这两年来攻山所耗费的物资:
兵器、医药、粮草、牧民与工匠,打手与旷工…
密密麻麻的文字铺满纸面,就好似横七竖八的乱葬坑一般,无不诉说着当时之惨烈。
赵金荣随手一翻就将黑色账本合了起来,随即起身看向自己身后的高大书柜,其中则是放满了红色的账本,一眼望去,足足有几十本。
赵金荣缓缓地露出笑容:
“但收获也是颇丰的,从妖兽血肉制作的一应灵物,到地矿开采出来的带有灵性的黄金与玉石,这些不仅为我赵府带来了无尽的财富,也帮助我将触手伸向离南王朝的四方。”赵金荣缓缓张开双手,仰视着眼前的一切。
“乃至是,朝廷里!”
陆总管低声问道:“老爷英明,只是朝廷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朝廷?哼,钱上十万可通神,更何况是我每年三十万的奉纳,还有无数掠夺来的寒玉稻和御赐烧酒,自然是能让我们头上的那位大人开了伞,藏住这里的一切踪迹,便是钦天监的监正也察觉不到一丝异常。”
抬手轻轻抚摸过一排排鲜艳如血的账本,赵金荣转头对陆总管笑道:
“老陆啊,你为我赵家鞍前马后几十年,什么都好,就是太瞻前顾后了,这样是办不成大事的。”
“我知道你是怕引来了钦天监的那群鬣狗,可天下正值大乱,西边的疫鬼,东边的黑潮水祸,北边的天垂教,南边的密陀僧。”
“呵,都乱成一锅粥了,哪有空过来啊。”
再次坐回椅子上,赵金荣面露狠色:“再说了,那位大人的伞可不是纸糊的,连钦天监都要敬他三分。”
陆总管低头不语,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只可惜,现在从翼望山得到的东西还远远不够,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从翼望山上咬下更大块的肉,直至占领整个翼望山。”
赵金荣眼神变得愈发阴沉狠辣:“到时候,即便是钦天监,乃至朝堂上的那位天子,都得捏着鼻子承认我赵家对此山的占有权。”
“夜长梦多,等博侯取了那两件法宝,就立刻围剿药正,再用他那边生病的居民做要挟,逼王海雄交出最后一份法宝。”
“三个月内,在钦天监发现这里的一切之前,一定要拿下翼望山!”
赵金荣紧紧地攥住双拳,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神色,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兴奋,对于未来的远大前程,对于皇权的挑战,都从原本好似天上遥不可及的星辰,变成了如今的唾手可得。
“哐!”
粗暴的开门声从门口传来,赵金荣当即皱着眉头看去,对于胆敢打断他构思未来宏图伟业的人,一定要接受应有的惩罚。
只见一个满脸惊恐、衣着凌乱的赵家下人踉跄地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看着眼前那本该守在云溪河岸边的赵府手下,赵金荣眉头一紧,心中随即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老…老爷,赵马…赵马他…他死了!”
那赵府下人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将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也不敢看着身前的赵老爷,只是颤抖着,磕磕绊绊地说着话。
“什么!?”赵金荣被这句话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赵马他到底怎么了!”
“是那雾中的妖怪!那妖怪一下子就杀死了赵马!”
赵金荣闻言一把将桌上的砚台砸了过去,朝着那人怒骂道:“混账东西!那妖怪本就是那老不死传出去掩人耳目的谎话!你现在跟我说真的有妖怪,还杀了赵马?”
被砚台砸的满头是血的下人动也不敢动,只是将整个身体压得更低了,好似被赵老爷的威严压得喘不过气来。
“老爷…千真万确啊,当时赵马大人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其余打手都被浓雾吞没了。”
“那赵牛现在又何在?”赵金荣连忙追问到,声音略带一丝颤抖。
“赵牛大人,他…他留在那儿与妖怪搏斗了,让我回来通报赵老爷。”
陆总管冷不丁地插嘴问道:“你把我走之后的整个过程都复述一遍。”
那下人低着头,颤巍巍地将整个过程都复述了一遍,只是对于自己最后逃走的事情,进行了些许的修改。
听到赵马取笑赵牛,导致后者离去,从而让那杀死赵马的人得了机会,赵金荣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此时屋外一仆人闯了进来,语气略带惊恐地喊道:“老爷!大堂那铜壶滴漏下的马首裂开了!”
赵金荣闻言,心中猛地一顿,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后他才咬牙切齿地说道:
“该死的,这般手段,绝不可能是药正或者那老不死,一定是外面闯进来的人。”
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立即问道:“那下水的郎中死了么?”
“那郎中下水了就根本没上来,估计…估计是死了。”那跪着的下人颤巍巍地回道。
陆总管此时低头向赵金荣说道:“老爷,当务之急,是探明那人的来意,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还要看看河下那两个法宝是否还在。”
赵金荣几十年来纵横江湖,一手将赵府带到如此荣华之境,自有其能耐与心性,他即刻冷静下来,脑中思考片刻后,快速地说道:
“老陆,通知包围药正的人提高警惕,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格杀勿论!”
“赵兔,你去探查一下,赵牛若是还活着,你就找机会把他救下来,若事不可为,就等博侯来了再看看,务必打探清楚此人的来意。”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的齐耳短发女子从门后走出,她那一双红色的眼眸扫过屋内的众人,最终停留在了跪着的下人身上。
她抬起那细长而充满爆发力的双腿,步态优雅地走上前去,随即背着手俯身而下,用那微微上翘的洁白鼻子嗅了嗅这赵府下人。
那人低埋着头,深深地藏起了眼中的惊恐神色。
他没有想到,赵兔大人会在这里。
赵兔,善嗅能辨真假,专行如风莫测。
赵兔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开心地说道:
“大差不差,但他还是撒谎了。”
说罢转身就走出了房间,离开了那骤然变冷的空气。
“老爷!你听我解释!我…”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