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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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是李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挽回已死之人的性命。
看着巨狼的身躯倒下，李悠也只能叹息一声，开始计划起如何找个借口溜走。毕竟曹烈的身上还带着魔法器，如若不去管，也必然会酿成大祸。
但谁想到一手结果了赵如狼性命的唐雨曦，却径直朝着李悠快步走来。
他心上警觉，这个女暴君来势汹汹，恐怕是要对他发难。
士兵为难地看了李悠一眼，又看了唐雨曦一眼，还是让开了路。
虽说李悠确确实实在战斗中帮助了他们，但唐雨曦毕竟是他们的长官，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反抗上官的命令，这工作也就干不长了。
很快，唐雨曦便站到了李悠的面前。她们二人身高相仿，并不存在抬头低头的问题，但也正是这种平视，让李悠的心中顿感压力。
“我需要一个理由。”
唐雨曦冷冷地对他说道，那语气中的恶念让人发寒。
“什么理由？”
李悠看着唐雨曦，问道。这个女人身上的戾气太过浓郁，如若不去纾解，恐怕早晚有一天会出事。比之项飞那个二货而言，唐雨曦要是走了岔路，将危险数百倍。
“为什么要救这些罪犯？”
唐雨曦也没有多少话，直截了当地便将她要的那个理由说了出来，这个答案与李悠心中猜测的差不多，也让李悠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至少没有扭曲到不分是非的地步。李悠心想。
“如果你是问为什么要救那些人的话......”他看向正在被押送到车上的葛无忧等人，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在救他们，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应该死在这里而已。”
“死在这里，或是死在牢里，有什么区别吗？”
唐雨曦冷哼一声，很明显，她并不欣赏李悠的这番说辞。
从她的话语里，李悠也明白，或许在这个人的眼里，罪犯的命已经不是命，而是一种随意丢弃的垃圾，哪怕是没了，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疼。
这种心态并不奇怪，至少在李悠的心中，这是一种最好理解的情感在作祟，那便是仇恨。
眼前这个人如若不是嫉恶如仇到偏激了的性子。那便是曾经被罪犯这个群体深深地伤害过，以至于现在恨透了罪犯。
“死在这里，就没有人会去清算，他的身上背负多少性命，多少仇恨。”
李悠看着唐雨曦的眼睛，缓缓说道。他想要试探一下，唐雨曦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
“他们死在这里，才是最好的清算。”唐雨曦的回答非常快，李悠才刚刚说完，她便已脱口而出，“如果你说要让他们受到审判才能执法，那我劝你最好改改这个幼稚的思想。”
“审判对受害者来说，从来难有公正的时候。”
她说完，忽然抓住了李悠的衣领。
“只有死掉的罪犯，才能让你好好去数清楚他身上有多少罪孽。否则，他很有可能就利用各种手段，去抹掉自己的犯下的过错！”
她的语气不再冷淡，这一句话，她是吼出来的，惹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那什么，唐姐，咱们跟上头的通讯还......”
一旁的士兵连忙上前几步，似乎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被唐雨曦狠狠地瞪了一眼。
“怕什么，这话就算到局长面前，我也敢再说一次。你们几时见过老娘吃回自己说过的话了？够种把老娘关禁闭，再不行就开革老娘。”
但也幸亏这士兵的插话，让唐雨曦松开了抓着李悠衣襟的手。
灰白猫悄悄示意李悠，问他是不是要借机离开，却被李悠拒绝。他感觉有一句话已经堵在了胸口，如果不说给唐雨曦的话，便十分难受。
“也许在你看来，这个观点是幼稚的。”
他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
“就像有的人认为不赞同别人的观点，那他便会说那观点是错的。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件要分出个对错来的事情。看法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因为它们全都来自于这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世界。”
“所以不管你认同不认同我，我都想请你把我说的话听完。”
唐雨曦看了李悠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却没有走远。
李悠看着她的背影，微叹一声，继续说道：“你可能认为罪犯的人命不值钱，但实际上他们的性命却要比普通人来得更加沉重。因为他们背负着所有伤害过的人的憎恨，甚至是性命。所以，他们要偿还罪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们的罪恶需要一件一件地去清算清楚，不然，便是对那些被伤害过的人，最大的不公。”
“你现在杀了他，也许就会有一个人受过的伤被漏掉，也许就会有一个人丢掉的性命被人遗忘。你刚才说，死在这里也是死，死在牢里也是死。那为什么不等着，让他们在牢狱中将自己的罪过一件一件......”
“闭嘴。”
唐雨曦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一声怒喝，将李悠的话打断。
“滚，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她下了逐客令，不让李悠再留在这里，说着那些让她听着恼火的话语。如果不是李悠确确实实帮过她的战友，恐怕这个时候，她已经提枪向他的胸口捅去了。
“唐姐，不用带他回去吗？”
一旁的士兵见状，虽然有点不想触霉头，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
“让他滚，局长要找他难道还找不着他的住址吗！”
唐雨曦不耐烦地喝了一声，便上了那辆关押着葛无忧等人的车。剩下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便也只好迅速打扫完战场，上车撤离这个地方。先前那个与李悠说过话的士兵，离去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没有说话，但他明白那是在表示感谢。
望着车辆撤走以后，一下空荡下来的荒野，李悠望向夜空，默不作声。
“你怎么了？”
灰白猫这时候终于不用再掩藏自己的声音，向着李悠问道。
“我，感觉脑子有点乱......”李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刚才那些话，我，我说得根本一点都不好。但我，真的很想把心里的那些东西说出来，只是我不管怎么......去想，都没有办法将它好好说出来。”
“好了，好了。有些事情，去做就好了，不要想着说。”灰白猫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李悠的面颊，“只要去做，做得多了，别人也一定会理解的。”
“但现在，我们要去抓住那个使用魔法器的人。魔法器一天不销毁干净，魔魇的威胁便多存在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