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工坊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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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空气潮湿。
黎明时的太阳在浓雾里垂暮将死。
朦胧的黑塔学院如亦如坠入梦境。
维克应约前往布罗迪的炼金工房报道。
接待他的是一名年过半百，体态丰腴的红发女人。
名叫艾玛。
虽然一级巫师理论上拥有无限的生命，但不可逆的熵增效应，则是一个人晋升一级巫师后，拥有无尽生命需要支付的巨大代价。
一万年。
或者两万年。
即使生命等级抵达六级巅峰。
依旧没有巫师可以逃脱‘生命热寂’的到来。
而这。
就是时间诅咒的秘密。
巫师实力越强大，时间诅咒就会越明显。
这也是维克晋升六级巫师后方才知晓的事情。
不过。
巫师学徒的生命力还达不多这种地步。
一般学徒的生命上限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年，资深学徒则多一些，有三百年左右的生命。
所以站在维克面前的艾玛，才会显现出一些老态。
她审视一眼维克，面无表情道，“维克？”
“是。”
“跟我来吧。”
炼金工房的面积很大，共有两层。
下面的一层是学徒日常工作的区域，打扫卫生、清洗实验工具、配置基础原料等等。
楼上是布罗迪的私人图书馆。
但藏书不多。
维克加入炼金工房后，只需要负责二楼图书馆的卫生即可，里面的书籍和知识他可以随意阅读。
这也是黑塔学院培养学员的规则之一。
不过。
有实力搭建私人图书馆的资深学徒也不会担心麾下的学员偷学知识。
相反。
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能够自己学会，融会贯通。
那才是让带新的巫师们惊讶的事情。
更多的情况是，知识和书籍就摆在书架上，但能够自主阅读，记忆，最后完成理解的人少之又少。
一般有这种天赋的学员，会成为带新巫师着重培养的对象。
红发女人艾玛给维克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不再理会。
在一楼工作的两名学徒也对维克的出现不感兴趣，各自忙着手头的工作。
维克很满意这里的工作环境。
没人打扰。
花费一个小时打扫完二楼的卫生，他在图书馆拿上两本书，走到相对封闭的阅读室。
使用灵体速读，精神体连接书籍，开始阅读上面的知识。
布罗迪陈列在炼金工房的书籍，除了最基础的入门级提取法心读术外，全部都是炼金术方面的基础学科。
冶金。
草药学。
配方调制原理。
秘文蚀刻则是一种诸多领域里都会使用到的交叉学科。
因为维克在变化领域的天赋非常普通，就算有高级提取法的帮助，他的学习速度依旧算不上快。
好在。
有上一世的经验，他理解这些知识不难，全部掌握只是时间问题。
这段时间。
他会从巫妖命匣里提取出一些更加高级的炼金术知识，方便他日后制作炼金戒指，积累魂石。
为晋升资深学徒做准备。
理论上。
一名巫师学徒掌握一个巫术，并且深入学习过一门学科就能晋升资深。
但第一次使用巫术会对施术者造成巨大的精神负担，失败的风险很大。
所以多准备一些魂石补充精力很有必要。
维克上一世晋升资深，因为贫穷失败过两次，他深有体会。
...
下午。
炼金工房的一名学徒敲响阅读室的门，说道，“维克，有一个叫亚伦的学员找你。”
亚伦？
维克记得他们上一次见面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起身走到楼下。
一名身材瘦高，头发乱蓬蓬的青年就站在炼金工房的门外。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巫师长袍，气色红润，拿着书籍的右手上带着一枚炼金戒指，气质里带着一些自然而然的贵气。
见到维克。
青年当即笑着抬起手，说道，“嗨！维克，是我，亚伦。”
维克仔细的打量起面前的青年，神色古怪。
虽然他们正处在男生发育旺盛的年纪，但一年时间，这样的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在维克的记忆里。
亚伦始终是个黑黑瘦瘦，性格腼腆天真的矮小少年。
“亚伦？”
“哈哈，是不是快要认不出我了？认识我的人都说我的变化很大。”
亚伦抬起头打量一眼布罗迪的炼金工房，接着说道，“我这次来是祝贺你成功入学的。
这地方真好。
只是我听人说，布罗迪大人的脾气不是很好相处。”
随后。
两人互相寒暄几句。
维克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在学院里混的风生水起了。”
面对故人。
亚伦才会在人心叵测的学院，流露出一些纯粹的情感。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似乎是在担心分享自己现在的优渥生活，会引起维克的反感，所以试探地说道，“我快要晋升巫师学徒了。
莱安大人很器重我。”
维克记得他在桥洞下的头半年，亚伦三次看望他，并且赠送食物和金币的事情。
而且他能够察觉到亚伦身体四周微弱的精神磁场。
没有太多的惊讶。
维克微笑道，“恭喜。”
旁人的阿谀奉承永远比不上朋友之间的一句认可。
亚伦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巫师，反而像是个大男孩，腼腆一笑，急忙从炼金戒指里取出一份请帖双手递给维克，说道，“过段时间我想举办一次小型的聚会，邀请的都是我们的同期，没有外人。
当然。
维克你不想来也可以。”
当年的同期就属维克混的最惨。
巫师世界，强者为尊。
就算现在维克有资深学徒布罗迪收留，但他的个人实力和身边的资源，和亚伦他们不是一个圈层。
维克没有直言拒绝，也没有当场答应。
只是双手接过请帖。
他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如何，但去不去还得看他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说完自己的事情。
亚伦谈起西格丝的境况。
他的表情有一些敬佩，有一些向往，感叹道，“上个月，西格丝小姐给我邮寄过一份书信。
她跟随艾索斯大人外出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大人物。
对方有意和她结成师生关系，她可能不会回到黑塔学院了。”
大人物？
维克心道，看样子，西格丝的天赋还在他的猜测之上。
亚伦和当年一样，偷瞄一眼维克的脸色，见他仍是平淡如水的表情，这才放下心，说道，“西格丝小姐还在信中提到了你，我说你现在很好。”
维克回应道，“西格丝和我们不一样，她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可以以巫师的身份再次相见吧。”
亚伦乐观的笑道，“会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