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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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彧面色严肃,正气凛然……心里却乐开了花,一是山东士族这么多年跳的欢,除了皇帝谁让山东士族吃过亏?
刚刚听了来人所说,山东士族不仅不计较这次打人事情,话里话外还透露着要赔礼道歉的意思。
想必再怎么样,这件事也闹不大了。
二是因为……哈,在衙门里打人?让本官不惩治都不行,这样……甄碇不就能留在这了嘛!
嘿,好,让他蹲几天大牢,我也好趁此时机钻研这新奇字体,处置了甄碇,山东士族对本官也挑不出理,秉公无私嘛……
当即神色凝重:“贤……额,甄碇藐视朝廷律法,当众行凶,理应严惩!我来问你……你可知法?”
这是什么问题?
甄碇哪知道呀,便回答道:“草民不知。”
崔彧装模作样想了想:“还未任职,那就还是一介草民,又不知法,不能算知法犯法,但是当众打架斗殴影响恶劣。
嗯……
经本官查明……。
郭秋,乃礼部尚书之子,家教森严,理应懂法,挑衅在先,仗势欺人,礼部尚书深恶痛绝,刚才已跟本官言明,不追究甄碇之前打人过失。
让本官严惩郭秋仗势欺人的行径,不过,现在郭秋已经受到严惩,伤势不轻,令其回家治疗伤势,在家反省。
甄碇,打人之事虽然恶劣,但对方有错在先,并且不再追究,来人……暂时将此人羁押,待本官上奏,再做处罚。”
甄碇是皇帝钦点的骏马令,说不得还急等着他上任,自己稀里糊涂把甄碇判个10天半个月,甄碇这边好说,万一触怒了皇帝,他自己可就遭殃了。
所以心想先问问上面的意思,看这事情是从重处罚,还是就这么算了。
甄碇瞪大眼睛看着崔彧:特么这老家伙干嘛呢?我这可是在衙门里打人。合着我的背后几十个拳印白挨了?想做个牢怎么这么难?
完了完了……礼部尚书还不追究?这下全得靠太仆寺的人了,千万千万、拜托拜托一定要把骏马令搞黄了。
控制住甄碇的衙役,连拉带拽将甄碇带走,这一动,甄碇疼得呲牙咧嘴,背后的伤势刚才不觉得,现在感受起来似乎很严重。
“多谢崔大人,此事礼部尚书让小的代他给您道歉,郭家到此为止,绝不追究,希望也别流出太多传言,少爷伤势严重,如果崔大人准许,我等立刻离开。”那人神色焦急,赶紧上前说道。
“去吧去吧,既然礼部尚书通情达理,当得小事一桩。”
再次告谢。
着急的呼喊众人拖着如死狗一般的郭秋,迅速离开县衙。
笑容再次回到崔彧脸上,手一招,一个师爷样貌的人赶紧凑上前去。
崔彧道:“吩咐人找个干净的牢房,好好照顾仲礼贤侄,尤其是那双手,给他找个大夫好生医治,千万别落下残疾。”
……
另一边,礼部尚书刚被皇帝骂了一通。
回家的路上心有余悸,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口中恶狠狠:“逆子!孽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几天来,虽然山东士族大家都过得痛苦,可是也发现皇帝的目光开始转向别的家族,让他们稍微松了口气。
可是今天,莫名其妙被叫到宫里,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细细听闻之下,差点肝胆俱裂。
打人事小,可赵郡李氏跟山东士族藕断丝连?同气连枝?以狭隘手段控制官员任用?
这几句话下来,郭仁只能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发誓是儿子私自所为,与他俱无关系。
就算确实如此,但哪能打消皇帝的顾虑?
山东士族根系庞大,皇帝这又想对他们动刀了,吓的郭秋不断诅咒发誓,把忠心表演一遍又一遍,鼻涕眼泪横流,拐弯抹角说着这些年的不容易、这些年的功劳,奢望皇帝能饶他们一番。
最后被皇帝骂出宫,郭仁都不知道皇帝最后是怎么想的,这个劫难该怎么躲过去?
越想越生气,气自己生了一个混账儿子。
等回家,郭秋在治疗下悠悠转醒,毕竟甄碇没有下死手,大部分都是皮外伤罢了,只是脸上看起来吓人,好几道伤疤加上乌青的眼眶,牙齿松动说话漏风。
一见到自己父亲,郭秋连滚带爬,嘴里哀嚎着:“父亲啊!父亲,你要为孩儿做主,谁料想甄家老二骂我是条狗,见着孩儿就打,下手狠毒招招致命,把孩儿往死里打,打的都不成人形了……呜呜~
好多官都看见,我没脸见人了,他打我,就是不把父亲您、山东士族放在眼里,此事流传出去,其他家族会怎么看?孩儿痛苦、孩儿委屈啊!”
郭秋跟自己大哥差不多年纪,接近30岁了,老大不小,竟然此时表现成这样,简直在撒泼打滚。
可他自己顾着流眼泪鼻涕,根本没发觉郭仁脸上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他在极力压制怒气,挥挥手把房间内众人赶出去。
郭仁被气笑了:“他在太仆寺打的你?你又为何去太仆寺?是我让你去找李擎的吗?到底是何原因明明白白告诉我。”
郭秋精神一振,以为父亲被自己感动,要给自己撑腰了,开心说道:“骏马令,多么重要的官职,甄洵没出息做不了御史中丞,他们兄弟就得安安分分。
孩儿气恼甄家不识时务,没有山东士族的允许,还不去主动请辞,就想着立立山东士族的威风!
太仆寺卿跟咱家一向交好,李擎大人也不想这个职位落入旁人手中,当时我俩正商议如何让甄碇主动请辞。
恰巧当时甄碇来了……呜呜~然后孩儿就被他揍了。”
郭仁用力闭起双眼,胸膛如风箱一般呼哧作响,最后还在委屈?
当即就忍不住了,双拳紧握,如猛兽一般陡然暴起,一脚就把郭秋踹了个跟头。
郭秋一懵:“父、父亲?”
郭仁气急,逆子还不明白,一个箭步冲到身前,左一脚右一脚不顾头脸猛踹,一边踹一边大骂:“你当我是傻子啊?甄仲礼从小就胆小怕事,畏畏缩缩,懦弱不堪,我知道、陛下也知道,你若不是挑衅在先,把他惹急了,他敢打你?
恶人先告状……到现在还不懂这事情的关键,气煞老夫!
逆子!孽障!活该你被他打死,也好一了百了,你自作主张,引火自焚,将山东士族的计划功亏一篑。
你怎么敢找到赵郡李氏的头上?混账!多少年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把你我二人都杀了,也弥补不了这个过错!
你给我好好祈祷,如果事情能到此为止,陛下不再追究,你我还有的活,如果不然,咱们父子就一起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