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医药费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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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神色一滞,一股难言的憋屈从心头蔓延。
可是……他们相信,骏马令会为他们出头的!
不服输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面前典事,这让他们感觉到挑衅。
恼羞成怒:“怎么?还不服气?说你们两句怎么了,我告诉你们,爷话放在这,如果不让我们满意,卷铺盖给我滚……拉我衣服干什么?”
说话这人生气一甩袖子,打掉旁边那人的手,没好气的问道。
另一人神色有些奇怪,朝旁边使眼色。
这人才突然发现,吵吵嚷嚷的院子门口,怎么变得安静了?
猛然抬头环视左右,只见原本喜气洋洋往家走的众人,竟停下了脚步,每双眼睛都充满愤怒,直勾勾的盯着他。
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羞恼道:“看什么?!翅膀都硬了?!赶紧给爷滚蛋,老子是官,你们是兵,谁敢不听话?我看你们是吃够公家饭了,还想拿俸禄的都特么给老子滚!”
这人一声叫骂,在场的人互相望了望,出乎意料的不惧威胁,朝张淼身边聚集起来,无声胜有声,张淼身后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气势越来越足,慢慢把他们八个典事压的死死的。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我可告诉你们,我是官,我不怕……”
他还没说完,人群中间一个响亮的声音炸起:“飞虎队不分你我!同生同死!不抛弃任何一个同伴!不放过任何一个欺负我们的人!”
“揍他!”
“特么给他脸打烂了!”
……
“特么揍了就揍了!”
“揍!都动手,这事儿大伙一块儿扛!”
一听这话,众人心中三个月的憋屈立马爆发出来,有兄弟一块儿顶,大不了不干了!
无数双冒着怒火的眼睛,撸起袖子砂锅大的拳头,就招呼上去!
一拳打个眼眶青!
吓的八位典事顿时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向后退去,此刻仿佛就在梦中一样,他们真的敢动手!敢打大燕的官?妈耶,疯了吧他们?
手脚并用,连打带踹。
“啊!我的腿啊啊啊……”
“你别、别、别,错了!别打别打……”
趾高气昂的姿态荡然无存,那惊恐中带着讨饶,人群迅速围了上去,一拳一脚发泄在他们身上。
重重包围,争先恐后动手,既然决定事儿一块儿扛,不动手那太可惜了!
典事们被围在中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就变成了有气无力的讨饶。
不远处。
甄碇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群殴,身边跟着裴炬和黄信。
“长官,这……这不会出什么事吧?”裴炬胆小,“说到底典事也是官,被一群草民打了,万一有个好歹,若真追究起来,参长官一本,说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黄信就没想那么多,既然甄碇让他俩在这看着,肯定是就有道理而且无比正确,听到裴炬这么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甄碇乐了:“他们有那本事,劳资等着他们往上告……你们知道吗,没啥事是比一起犯罪更让人拉近关系的。
他们打了典事,只要口风一致,把所有罪责推倒典事身上。
例如克扣军饷,强抢民女,强迫私下售卖军马,团结起来说是忍无可忍的结果,你说皇帝是信他们还是信那8个人?”
裴炬一呆:“无中生有?还能这样?那……皇帝只能信他们呀。
若是站在典事们这边,其他军队里面真正苛扣军饷私售军马的人,以后有恃无恐,仗着身份在军队里就成土皇帝了。”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皇帝得考虑宏观影响,当官的在军队里作奸犯恶已经引起众愤,这如果轻拿轻放反而治士兵的罪,以后谁来军队里当官都能作威作福,影响太坏。
话音刚落。
一个人影猫着身子摸着黑,朝着甄碇这边跑了过来,走进了一瞧,裴炬和黄信面面相觑,只见这个人眼眶绽青,通红鼻子歪着冒着血……
嘿,竟然是最开始挑衅的那名典事?!
一开口,就让裴炬和黄信忍不住的嘴角抽抽。
“大人,呜呜~您、您吩咐的我可是照办了,您看我这鼻子、这眼睛……呜呜呜~”
甄碇满脸笑意,亲切的拍拍他的脸:“辛苦孟典事!你做出的牺牲,本官绝不会忘。”
用力握住他的手,啧……指头也断了。
孟典事疼的直吸凉气。
“好好养伤,我找个好大夫啊,医药费我都出,咱不能留下病根,万一不太小心,再伤着了……那怎么办?
典事这个位置,我给你留着,别担心。
其他人呢……”
孟典事眼神露出惊恐,急忙拍胸脯保证:“大人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他们都不知道!不知道的!
您、您能留下我我就知足了,这点小伤哪值得大人您操心。
我没事、我没事,不用找大夫!不用找大夫!我这装的!装的!我身体好的很!”
“别这么说嘛……毕竟是公伤,大夫还得要的,别人找我又不放心……乖嘛,好不好?”
甄碇面露微笑,手上的力气却逐渐加大。
孟典事手指骨折,这哪遭得住?
双腿一软,急忙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地面上砰砰作响,不一会儿鲜血流了一地。
甄碇看都不看他。
孟典事慌了,一边磕头一边说:“小的错了,小的不该苛扣俸禄、不该仗势欺人、不该拉帮结派,你就当小的是个屁,把小的放了吧……”
甄碇的脸越来越冷,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最讨厌了,冲着黄信一挥手:“拉下去,不想说就别说了,给个屋子关起来。
明儿找个大夫咱再好好聊,医药费你放心,甭管多少我出。
绝对死不了。”
孟典事一听这话,惊恐的脸上直哆嗦,气喘不过来:“大人!大人!饶、饶命、饶命啊大人,我、我别的什么都没干……”
黄信现在是甄碇的绝对支持者,一点原由没问,只管做事,上前一把拽起来,连拖带拽,朝院子里走去。
甄碇回头一瞧,发现裴炬脸上不太自然,笑着问道:“怎么?你也知道这事儿?”
裴炬咽了口口水,慌忙摆手:“不知道、下官不知道……反正,我就是顶了厩丞的职位,其实有些事只隐约能感觉,但我乃世家出身,他们做什么不会跟我通气的,都是猜测、猜的。”
甄碇点点头,这话他信了,毕竟在位置上,许多事瞒不过他的眼,但他胆小,又不是参与者,隐约知道个大概,没有深究也正常。
包括蒙培,到现在也是隐约猜测,蒙培口中的事绝不简单。
“得罪不了的人”“拉上寺卿也不错”
这话说的有点吓人。
以他的官职都不敢直接去管,甄碇只能试探着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