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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日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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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吼吼!大哥,老熊最爱听这一段了,那拳头大的娃娃俺也见过,着实可爱,不过您为何总不让我们碰呢?快说说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熊霸天壮硕的双臂将妖帝高高举起,妖帝身影顿显更加渺小。

“稍安勿躁,本帝今儿就破天荒讲讲我族千年秘闻!”

妖帝一跃,跳上熊霸天脑袋,从自己宠物袋中掏出天灵鸟,捅了捅,将她唤醒。

天灵鸟打了个哈欠,“噗”的一口,将青竹杖吐出,竹杖轻轻落在妖帝小手中。

妖帝又从脖子上摘下小白狐,放在地上,随即“呼呼”喘了几口粗气,淡然一笑。

“倩儿,带天灵下山去吧。”

“我才不管她呢!”

被称为倩儿的小白狐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而那天灵鸟闻言也是睡意顿无,大眼圆睁,鸟喙张张合合,发出“啾啾”的鸟鸣声,似在向妖帝诉着苦。

“乖,前方你们去不得……”

妖帝虚幻的眉头紧锁,伸出两只小手,轻轻抚摸倩儿和天灵鸟小脑袋。少顷,倩儿点头,狐狸脸颊化为俏丽女子模样,向妖帝抛了个飞吻,随即叼起天灵鸟钻入那漫山飞雪中,不见了踪影。

而打发走两个小不点,妖帝缓缓起身,将手中青竹杖向空中一摇,一幅巨制山水画卷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

“有些情景还是少儿不宜的……八百年前!”

……

画中,漫天红叶遮住残霞,为金芝山峰顶蒙上一层绯色的薄纱。

金芝树烟雨蒙蒙,金花盛开,每一朵都呈九瓣莲花形状,有大有小,有浓有淡。

小小的一道身影伫立在树下,身披蓑衣,头遮斗笠,看身高正是那四尺妖帝本人!

这时,慵懒的风吹过,当天边最后一抹残阳透过红叶洒在斗笠之上,妖帝缓缓抬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黝黑发亮的小鼻头,宽阔的脸庞遮着一副青藤面具,鼻头以下则漏出一张骇人的白毛大嘴,凶残咀嚼着竹叶……

“这!妖帝前辈法身是白熊?”慕容义三人震惊无比。

“你们法身还是一群土鳖呢!没见过世面,俺大哥便是那传说中的义……”

熊霸天大嘴叉子一撇,刚要多说些什么,却被妖帝一技青竹杖“啪”的拍在脑门上。

熊霸天没敢再得瑟,抬头安静观看着画面。

画中,那妖帝“噗”的一口将竹叶吐出,随后前爪着地,扭动着小屁股,晃悠悠向金芝树上攀爬而去。

夜幕徐徐降临,但树上却宛如金色的海洋,瑞彩千条,流光荡漾,将此间映得无比明亮。

少顷,妖帝爬到树顶,在一朵最大的莲花前止住了身形,白毛大嘴凑到那花前,发出一声低鸣……

“叽!”

“妖帝前辈这叫声好似孩童?”

慕容义三人面面相觑,妖帝闻言则偷偷一笑,继续挥舞着手中青竹杖。

画中,满树红叶金花摇曳,伴随着妖帝这一声轻鸣,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紧接着,就见满树金花还不待有人品尚,便随风簌簌而落。

妖帝此刻也有些紧张,预要从树上跃下,而正在此时,但见他身前的金花化为点点金斑,盘旋萦绕……

一枚人形金芝果光影骤然一凝,化为了只有拳头大的娃娃形态,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双眸紧闭,肉嘟嘟的小嘴还时不时噘起,抱着自己小脚不停吸允,小脸上写满了享受。

“真的假的!”慕容义三人同时惊呼。

“说土鳖倒抬举你们了,当然真的!俺还摸过那小娃娃呢。”熊霸天铜铃大眼一瞪,满脸得意。

“世间有些东西是万万碰不得的!”

妖帝又是一棒子敲在熊霸天大脑袋上,这位“哎呦”一声,闭紧了嘴。

……

匆匆日月,春华秋实,夏雨冬雪。

画中景物斗转星移,四时交替往复,金芝山峰顶时而晴空万里,阳光暖洋洋洒下;时而风雨交加,乌云黑漆漆压来;时而又白露寒霜,秋风扫尽落叶;时而芦苇苍苍,雪花漫天飞舞……

但无论何时,金芝树上总能看见一道小小的身影陪伴在那娃娃身畔,有时将一块小兽皮盖在娃娃身上,为他遮挡寒凉;有时还拿着竹叶向娃娃嘴中塞去,想要这小小的人儿也尝尝这人间美味。

而无论妖帝如何做,好像一切皆与那娃娃无关,娃娃不过只是一道虚幻的光影,一切皆为虚妄。

光阴如梭,春秋浮华。

金芝山上,娃娃每日只是自顾自的小嘴不停吸吮,最多只是蠕动几下,换个睡姿。

妖帝义天就那么乐此不疲守护着娃娃,不知历经了多少春秋,孤独却也简单的……活着。

画面中,不知何时,金芝山下逐渐开始有了其它生灵的身影,青川菏泽,生机盎然,一群麋鹿在林间衔花吃草,悠然自得,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宁静而祥和。

突然!几头壮硕如牛的蓝狼跃过山巅将一头麋鹿扑倒在地,疯狂撕咬,鲜血如柱!

下一瞬,林间又是一头猛虎扑至,将那狼群轰走抢下了它们口中的食物!紧接着,空中一只巨雕俯冲而下,两只利爪如同两把利钩,“铿铿”将猛虎和麋鹿双双拎起,预要腾空飞去。

而正当巨雕收获颇丰有所松懈时,周遭几颗古树猛地拔根而起,粗壮的树干编织成网,将巨雕、猛虎、麋鹿瞬间笼罩,随后藤条好似钢鞭,将网中猎物撕得粉碎!埋入脚下泥土,当做了肥料。

“哎,惹谁了?倒霉的事总是从我鹿族开始。”鹿风一声叹,望向妖帝。

“你惹谁?沾花惹草。”

妖帝虚幻的大眼笑成一道小缝,而再看那画中,远山巍峨,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在这里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万物生生不息,壮阔无比……

又是一阵风吹过,金芝树摇曳,画面中的妖帝缓缓起身,一跃跳下了崖壁。

不知过了多久,他左手拎着一只小鹿,右手拎着一只小熊,又登上了金芝山峰顶。

小熊圆头圆脑,肉滚滚的身躯只知道往妖帝怀里钻,看模样是吓得不轻……

“大哥!这段还是跳过去吧。”

熊霸天有些难为情,转头望向妖帝,而妖帝只当未听见,继续挥舞着手中青竹杖。

此时,金芝山之上,除了小熊和小鹿又多了几道身影,而山下的妖精们也开始繁衍生息,花塚中一派蓬勃生机。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凶残歹毒之辈,登上金芝山峰顶预要与妖帝一争高下,但无一例外,或是被妖帝直接一棒子敲下了山,或是被揍得鼻青脸肿,跪地求饶,奉妖帝为主。

小熊和小鹿几位则躲在金芝树后,等妖帝打完再上前,补上几脚,给自己壮壮胆。

“妖帝前辈本命灵火并非太虚气,而是那来自于青竹杖的灵火?”

白眉老祖发现了端倪,老眼一眯,注视着画中妖帝的一举一动。

“竟然诸位对本帝如此好奇,那便来点少儿不宜的……五百年前!”

画面骤闪,下一瞬,金芝山峰顶雷云翻滚,暴雨交加!

金芝树上的娃娃已长到一岁左右模样,光影也凝实了些,而妖帝却依旧守在那娃娃身边。妖帝时不时抓起几片竹叶放在娃娃嘴边,等了许久,见娃娃始终没有回应,落寞的小身影这才缓缓起身,遥望向天边……

“轰!”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苍穹为之一震!

“爹!”

这时,那娃娃一声怪叫,乌溜溜的大眼猛地睁开,吓得一旁妖帝一哆嗦,险些从树上掉下。

又过了许久,娃娃盯着妖帝咧嘴一笑,两只肉乎乎的小手缓缓伸出。

妖帝这才反应过来,也向娃娃伸出一双毛茸茸的黑色大爪子……

“敢动……本尊就弄死你!”

而正在这时,但见妖帝身后,一股灰白烈焰至树干中腾出,瞬间将妖帝身形包裹!

一缕缕烈焰在妖帝义天身上疯狂燃烧,小小的身影一轱辘跌下树去,在烈焰中翻滚。

“哇!”树上娃娃见状,开始嚎啕大哭。

“叽叽……”

而树下妖帝惨嚎声不绝,须臾间周身衣物便化为灰烬,竟连内裤也未剩下半条,还真是……少儿不宜!

妖帝狼狈的小身躯四肢拄地,剧烈颤抖,但这位也不愧是个老妖精,任凭灰白烈焰升腾,一身长毛并未烧焦,反而愈发显得油亮。

许久,当灰白烈焰融入妖帝体内,小小的身躯显露出了身形……

“这?什么鬼!”

慕容义三人同时眼皮一跳,慌忙后退。

但见那画中妖帝身形与小熊极其相似,只不过好像更圆了几圈,而且毛色异常古怪,由黑、白两色构成,大大的黑眼圈,两只圆圆黑耳,短小的四肢……

那漆黑如墨的两轮大眼圈,也不知熬了多少个通宵,才会达到如此境界,始终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生无可恋的模样。

“噗……”

望见萌蠢到极致的妖帝真身,慕容义和白衣男子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们这些土鳖!快给俺老熊憋回去!不知俺大哥乃是那上古至尊义兽……噬铁!”

熊霸天大拳如锤,高高抡起。

慕容义和白衣男子见势还真把笑声憋了回去,呆立当场。

“传说中上古十分稀有的义兽……噬铁!”

“就是熊猫!”白衣男子面具下的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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