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莫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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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母说完这句话之后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就闭上眼睛休息，外婆抱着自己的女儿默默流泪，莫悠也抱着母亲，心中满是悲痛。
莫堃找了张椅子坐在床前静静的陪着。
就这样过了一刻钟，莫母缓慢的睁开眼睛看向莫堃，说：“堃儿，去把保险箱的东西拿出来，趁着我现在还清醒还有力气，我就把这些交代了，也就能安心了。”
他虽然不想接受，但是还是强压着巨大的悲伤去把保险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有2套价值不菲的珠宝，一盒金收拾和几个玉镯，另外还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本黑色的本子和5张银行卡，还有几本保险合同。
莫母把这些东西拿到跟前，她一一抚摸着这些珠宝首饰，眼中满是眷恋，一段段往事浮现在眼前，明明已经过了几十年了，她还留在了当初那个甜美的梦境中不愿醒来，是时候该醒来了。
“这些都是你们爸爸当初送给我的，都留给你们，这套首饰留给堃儿以后做聘礼，送给你心爱的女孩，其他的都留给悠悠吧，女孩子都喜欢这些的。”
她把一套蓝宝石的珠宝首饰递给莫堃，其余的让悠悠拿着。然后伸手去拿那几本保险合同递给莫堃。
“这是我当初买的保险，一份是给你的，一份是给悠悠的，你们上大学的时候就可以去保险公司领钱了，钱不多但是能保证你们基本的生活费用，这是妈妈的一点心意，还有一份是妈妈自己的，等妈妈走了以后你就可以去找保险公司理赔，你和悠悠一人一百万，悠悠还小不能给她自己保管，这些钱都放在你这里，你帮妈妈照顾好外婆和悠悠。”
“好，我一定照顾好外婆和妹妹！”
即便妈妈不说，莫堃也会这么做，这么多年他和外婆和妹妹的感情甚至比妈妈还深。
“这几张银行卡里都有钱，密码我写在那本黑色的本子上了，你这几天有空就去取出来，存到自己的卡里，妈妈能给你们的就这么多了，不要怪妈妈，好吗？”
莫母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歉意的说着，这些年她一直陷在自己的失败的感情中，无止境的纠结为什么他就不爱自己了，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好，这就足够了。
她转而握紧母亲的手，像小孩子般撒娇：“妈，我好想你，今天晚上你陪我睡好吗？我好久没跟你睡了。”
“好，今天妈妈陪芬儿睡，芬儿不要想那么多，慢慢会好起来的。”外婆还是不愿意接受女儿就这么走了。
这一天下来，莫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静静的躺在床上，有时候醒来也不愿意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房门，希望他能来看看她，她还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呢。
外婆强忍悲痛开始张罗女儿的身后事需要的东西，列出清单让管家去采购。
“堃儿，你爸爸呢？”晚上八点多，莫母醒来后忍不住问了莫堃。
“爸爸在家里呢，我这就去叫他。”他知道妈妈很爱爸爸，很爱很爱，超过了所有人。
莫母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没时间了，有些事情还是要面对的。
莫永年被莫堃请到了莫母的房间里，这时房间里只剩下了莫母一个人，莫堃给他们流出了空间，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你终究还是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见我了！”莫母微弱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苍白。
“芬儿，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莫永年看到发妻憔悴苍白的容颜，心有戚戚，回想当初恋爱时的甜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慢慢疏远，甚至相看两相厌。
“是啊，为什么呢？一开始我只是耍小性子，想你来哄哄我，后来你慢慢的就真的不理我了，十几年了，你怎么那么狠心，让别人来欺负我！”
莫母忍不住控诉，她多想他能多陪陪自己，哄哄自己，像当初恋爱的时候，自己就是他的全部。
“都是我的错，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年，忽略了你，我以为你想要和我离婚，我不愿意和你离婚，只能避着你，不见你你就没有机会跟我说了。可是你怎么那么傻？有病了都不跟我说，也不去医院，你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吗？”
莫永年的心中最爱的还是发妻，外面的那些都是他发泄的工具而已，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些他当作工具的人想方设法置他最爱的人于死地！
“有你这些话我就满足了，只要你还爱着我，我死也瞑目了，这些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两个孩子，你答应我好好待堃儿和悠悠，如果你要再娶一个老婆就把这座房子留给他们吧，我心眼很小，就算是到了地下也不能容得下你和别的女人恩爱。”
莫永年走到床前握着妻子的手，留下了忏悔的泪水，“对不起，芬儿，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
莫母看着丈夫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这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呢？
莫堃站在门口试着感知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切，居然能想看电视一般清晰的知道他们的每一个表情和说的每一句话。
最后莫母力气不济昏睡了过去，莫永年一直守在边上，用手描摹着她的轮廓，好久没能好好看看她了，他想要把她最后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莫堃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感知着母亲房间的动静，他甚至能感知到母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望着漆黑的夜幕，他的心情无比沉重，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即将离自己远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咚咚咚”房间门被敲响，伴随着他的一声“进来”，莫悠满脸泪水的扑进了他的怀抱。
“哥哥，妈妈，妈妈不好了，你快去看看！”
俩人飞快的来到妈妈的房间，发现她安详的躺在床上，外婆在给她擦身体。
“堃儿，悠悠，你们就在这陪陪你妈妈吧，跟她说说话也好，她马上就要走了。”
“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们……”悠悠泣不成声。
莫堃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他突然想起曾经覃亦殊也拉着自己的手说着：“不要丢下我……”他才意识到当时的她该是多么的绝望啊，现在的她应该很幸福吧，有纪铭泽的照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一次莫堃想错了，即便是有纪铭泽的陪伴，覃亦殊依然出了问题，她睡醒了之后，整个人都笼罩在淡淡的悲伤中，怎么都开心不起来，看着纪铭泽忙前忙后的照顾自己，她想要给他回应却无能为力。
纪铭泽看他的状态非常担心，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抑郁，他想方设法的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都没有成功，她连最爱看的书都看不进去了，他甚至想要找陈萍萍来宽慰她，但是目前自己没有精力和人力去找人，他恨不得把覃子聪提到跟前来大卸八块让殊儿泄愤。
后来他想到之前殊儿说想要学画画和古筝，他已经请好老师了，正好可以请过来转移她 的注意力。
第二天上午，教画画的陆一鸣老师就来到了纪铭泽家里，覃亦殊见到他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平淡的问了声好，陆老师也不介意，因为在前一天晚上纪铭泽已经把情况跟陆老师说了。
“覃亦殊同学，你好，听说你想要学画画，在正式教学之前我想先看看你个人的水平，这样比较有利于我制定你个人专属的课程。”
“好。”覃亦殊拿起纪铭泽给她准备的画笔在纸张上开始画画。
她一开始还有些敷衍，慢慢的脑子里出现了画面，笔下的线条也开始变得流畅了起来，她把心中所想全部抒于笔端，越画越停不下来，纪铭泽怕她累着想要叫停，被陆一鸣阻止了。
陆一鸣轻声的说：“这也许能发泄她心中的不快，有助于她走出痛苦的现状。”
纪铭泽看着她脸上开始鲜活起来，心中也相信了这个说法，但愿她能走出来。
这一上午覃亦殊都在画画，她的画中一开始充满了戾气，不是被抛弃的小女孩，就是恶魔丛生的鬼屋，慢慢的画中的天空从黑色转变成了蓝色，也开始有了花朵的出现，直到她累了才停了下来。
“你很有天赋，每一幅画中想表达的东西都很清晰，我只需要教你一些基础的知识就可以了。”陆一鸣适时的给出评价。
“我很喜欢画画的感觉，可以把自己心中所想都描述出来，这种感觉很棒！”
覃亦殊激动的说道，相比文字的记录，她更喜欢用图画去呈现。
“兴趣是最大的老师，相信接下来的学习你会收获满满。”
“饿了吗？我们先吃饭吧。”
纪铭泽不关心覃亦殊未来画画能有多大的成就，他只关心她的殊儿是不是累了饿了心情不好了。
“好啊，今天吃什么？”
她停下笔后感觉到肚子空空的，那应该是饿了的感觉，自从有了纪铭泽的照顾，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
“我点了肯德基，已经到了，我们下楼去吃吧。”说完他就抱起覃亦殊下楼去了，陆一鸣紧随其后。
吃完了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陆老师就开始了教学，覃亦殊也学得很认真，甚至比上语数外还要认真，像一块海绵一般用力的吸收着知识，一个下午下来，她已经摸到了一些诀窍。
她迫切的想要用画笔记录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梦境，还有自己深爱的人们，第一个就是纪铭泽，而第二个她居然想到了莫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