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地元宗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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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有月。
酒香四溢,灯火通明。
大殿里有人推杯换盏,广场上有人载歌载舞,篝火团簇。
莫老坐瘫在大殿旁的酒缸里,脸色红润,只是眼神多少有些迷离了,眼中也带着一抹遗憾,似乎并不是很尽兴。
“嵩山,这么多天了,歇歇?”
“没事的莫老,您老喜欢喝酒,多喝一点。”
“嵩山啊,戒了,真戒了。”莫老连连摆手,说着,说着又从酒缸里捧了一捧酒水出来,吸溜了个干净。
“啧啧,真美啊……”
“你看,我就说不信,你喝的很尽兴嘛,都喝到酒缸里去了。”张嵩山端着酒杯,一手抓着一根羊腿,一口肉一口酒,尤其自在。
他想开了,既然圣主在躲他们,那就躲着呗,而且可要躲好咯,最好不要露一点气息出来。
压抑了那么多年,憋了那么多年,整个地元宗上下早就没了活力,所有人都仿佛一进入这里就背上了一座大山。
“嵩山啊,我这是在忏悔……以酒解愁……嗝……来根鸡腿压压惊?”
张破山端着一盘烤鸡肉,准备送过来,被张嵩山一个眼神就制止了。
“怎么你也想在酒缸里喝着?”
“没有没有,只是不让叨菜会不会……”
“看来你是吃饱了吧?既然吃饱了就出去溜达溜达吧,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圣主带回来。”张嵩山淡淡的说道。
张破山脖子一缩,一米八几的汉子像个孩子似的乖乖坐了下来。
“人生三大遗憾,新鞋踩狗屎、出恭不带纸、喝酒不叨菜。”莫老仰天长叹息以掩涕兮。
大殿外,有一女子拎着一坛好酒,酒香远远就传了过来。
是张阿妹,她身后跟着表情有些拘谨的张鼎。
“呦,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张阿妹见老师都给喝到酒缸里去了,愣了一下。
“妹妹……没吃菜……”莫老口齿不清的说着,正在遗憾。
但他闻到了好酒的香味,眼睛一下子又亮了,双手聚拢在一起虚托着伸出酒缸外:“来、来点……”
“看来是真高兴,菜都不吃,光喝酒了。”
张阿妹摇了摇头,有些头痛,随后转身。
“你,磨蹭什么呢,快点,”张阿妹脸色一变,对着张鼎吼道:“多大点事儿,怎么跟个孩子一样扭扭捏捏的。”
张鼎进了大殿就屁都不吭,此刻张阿妹吆喝着,才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咦,大红袍子,看着真喜庆。”张嵩山打趣了一声。
张破山眼神迷离,听到声音,头也不抬:“喜酒,喜酒……哪有喜酒……”
张嵩山摇了摇头,然后把张破山的脑袋别了过来:“看看吧,是别人的喜酒,也是你的断肠药啊。”
“药、药什么药……切~~别闹……”张破山扭过了头,强打起精神,去看。
然后,哭了。
“污污污?……哥哥,哥哥……滴滴心里苦啊……”
张嵩山叹了口气,不在理他,随后起身,朝着那两位新人敬酒。
“张鼎,阿妹,你们终于修成正果了,祝你们幸福。”
张鼎整了整衣服,端起酒杯,大大方方的和张嵩山喝了一杯。
张破山抹了抹眼泪,也起身敬酒。
“妹妹……”
张阿妹是他的亲妹妹,当然,他们的感情也很正直。
只是苦了妹妹这么多年,才能与心上人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同时,他也最不待见张鼎做他的妹夫。
这个男人总是在逃避。
想到这里,张破山看了一眼张嵩山,目光一扫而过,不敢停留。
莫老眼神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随后,也看向了张嵩山。
心里微微一叹。
“酒,酒……喜酒……”莫老急不可耐的伸手去探酒喝。
似乎真的喝多了,那双手伸向了张嵩山。
张嵩山把那双朝着自己的手硬生生掰着塞回了酒缸:“喝你的五谷液去……”
莫老:“……”
“大哥,怎么了,师父又犯了啥事儿了?”张阿妹不解。
张鼎怜悯的看了莫老一眼,然后默默的无言,不敢说话。
大哥是他的大哥,师父可以不是他的师父啊。
他站在张阿妹身旁,轻轻嗅了一下张阿妹身上的体香,就只觉得心满意足了。
张阿妹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暗道真特么好意思,还要老娘主动去告白。
张嵩山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然后香喷喷的咬了一口羊肉,说:“啥事儿?你问他,圣主活生生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还好意思喝酒,喝啊,不是喜欢喝吗。”
“嗝~~”莫老打了个嗝,以示反对,“你还说我,你也不是见过他两次、不对,三次,三次你都把他错过了。”
张鼎感慨,明白他们在争吵什么了,他想缓和一下气氛。
此时张鼎也喝了几口酒,正是感情最细腻的时刻,说道:
“大哥,师父,这也不怪你们,那小子……圣主太鸡贼了,谁也防不住啊,要说错,我也有错,我还把他收了当徒弟呢,你说这事儿整得,搞得以后以后我就是地元宗的太上皇了啊……咦不敢当不敢当……”
说到最后,张鼎严肃的表情,露出了惭愧,憋着笑摆了摆手。
屋子里,几双眼睛顿时看了过来。
大殿里的气氛,忽然就这么凝滞了一瞬。
就连那跳动的烛火都顿了一下。
一股杀鸡将他笼罩。
张阿妹忽然觉得今天的喜事有点凉了。
“那个,阿妹……大哥忽然觉得你们的婚事有些不妥,来,咱们商议一下。”
“二哥也这么觉得,彩礼给够了么,怎么也得百八十万的元石……”
莫老已经从酒缸里站了起来,吸溜了一口酒水,缓缓说道:
“哎呀,为师咋,也觉得这桩婚事不太妥当啊……”
张阿妹呆了,然后狠狠的跺了一下张鼎的脚。
“这这这……”张鼎语无伦次了。
脸色惨白,脚上的痛,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痛。
你们、真特么不是人啊。
嫉妒,肯定是嫉妒。
不,是嫉恨,我被人嫉恨上了。
什么不妥,明明就是你们没抓到机会。
要什么彩礼,开什么玩笑。
明明就是嫉恨我当了圣主的师父。
哼,回头就让我圣主徒弟收拾你们,我最疼他了,他肯定听我的话。
莫老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样吧,我觉得,还是要仔细考虑一下你们的婚事,另外,还有一桩事要宣布。”
“什么事?”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莫老摸了摸胡须,道:“是这样,你们也知道,我们只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名分,你们师父们都走得早,彼此之间也并不是真正的师兄弟,我呢,也只是受人之托代为授业……当然我也不想和你们师父抢徒弟,但是我也老了啊,哎呀,人呐,老了,也就需要人陪伴着,不如这样,抽个机会咱们去拜把子……呸,去把拜师礼行了吧?”
好小子,原来你想当太上皇的太上皇。
不只是张鼎,所有人都不干了。
“你你你、你只是我师父请来的先生,是你硬要赖在这里不走的。”张破山第一个急眼了,什么恩情都抛到了一边。
“是的莫老,我们注定只有师徒之实而无师徒之名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不会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张嵩山一脸沉痛的说道。
“师……阿呸,姓莫的,单挑啊。”张鼎看有人站出来反驳,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只有张阿妹拉住了张鼎,制止了他的行为:“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半个师父,不能如此无礼……”
莫老感动,这么多人,得张阿妹一人足矣,顿时暗叹没白疼这妮子。
张阿妹把莫老从酒缸里扶了出来:“莫老,门在那边。”
莫老呆了,顿时舌战群儒:“你们这群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