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胡乱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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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正正的大厅一块‘海纳百川’的牌匾高悬于上，一副似乎是柳家先祖的水墨画像，身着锦袍面容和善的老人居于牌匾之下，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后人们。
“在下还有几个问题，想要向柳老爷子请教！”
李星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一旁拄拐站立的柳老爷子，他似乎是因为李星等人站着问话，为表尊重故而没有选择坐下。
站了这么久，却丝毫不显疲态，堪称老当益壮。
“李公子请讲！”
面对李星的提问，他十分淡然，面带微笑一副大家风范。
“不知张家与贵府，可曾有渊源？”
这个问题，问得似乎有点太宽泛了，柳老爷子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似是在琢磨从何说起。
李星也不催，他悠哉地打量着大厅四周的环境，又看着屋内众人各异的表情。
过了片刻，只见柳老爷子悠悠地说道。
“要说交情，都是在环安城内讨生活的商户，几十年来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都会有些交际。”
“张家是做纺织品生意起家，而我柳家，一直在做货运生意，这么多年来，偶尔几次合作还是有的。”
顿了顿，柳老爷子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怒。
“真正要论起交情，还是这一次张武为他那个孽畜求取我的宝贝孙女开始，两家的走动才频繁了些。”
“也是老朽瞎了眼，那个小畜生看着知书达理文质彬彬，还以为会是我家若儿的良配！唉，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为表不满，柳老爷子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拐杖，哒哒声回响在大厅内外。
“柳老爷子，还是身体为重！”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气，李星宽慰道。
“我还听说，柳家和张家，现在正在联手做个大生意？”
听到李星的这个似乎是不经意间提出的问题，柳老爷子微微一愣，对李星所掌握的内情之多表达出了些微惊讶。
这在唯有两家亲信参与才刚刚铺开，还未正式开始营业，自己认为应当是相当机密的商业情报，怎么就这么的被不相干的人掌握了？
但柳老爷子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只是略微的思索，他立马点头承认道。
“是有这回事！”
“柳家出人出渠道，张家出钱出货源，两家计划携手开辟一条新的贸易路线。”
“之前我们两家核算过，都认为这条线路，刚刚开始的话每年能够为两家带来几万两的收入，算得上是一门极有潜力的生意。”
“这也是张武那老贼为他那个孽畜铺路，才找到了我进行合作！”
这一刻，柳老爷子似乎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用李星深究，他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那个孽畜自小身体就很差，之前一直在想办法调理身体，以前也从未插手过张家的生意，但经天机宗高人指点，和我那孙女成就百年好合之后，他的身体是肉眼可见的好转！”
“这人啊，总是得陇望蜀，身体好了点，就开始卖弄本领。”
“但是张家的生意都在早几年，就已经被那个老贼逐步的交给了张家的大少爷……”
“这个孽畜想要出来做事，不好硬抢，自然是要另辟蹊径。”
“而我呢，也是为了那孙女计划，就想着让她在张家能过好点，为她也留上一条后路，这才付出了巨大的精力，去开拓这门路子。”
“但现在嘛，这门生意看着是不成喽！”
李星看柳老爷子的表情确实不像是作伪，又或是这家伙的演技惊人能够瞒过自己的一点明心。
李星抽空斜过眼，不着痕迹地与宫毅对视一眼，只见宫毅也轻轻的摇了摇头，似乎也没有探出什么异常。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谢谢柳老爷子，谢谢小兰姑娘。”
李星率先站起了身，“今日实在是叨扰了。”
“不过还请在场的诸位仔细地想一想，在这件事情发生的前后，六小姐和张家那边是否发生过什么样的异常，任何消息都可以！”
“我会在常平司恭候各位的大驾光临。”
“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在此用膳？”柳老爷子客气地挽留。
“不必多礼了，以后可能还得经常来麻烦您呢！”李星挽住了柳老爷子的手，示意留步。
“到时候您可别嫌弃我频频登门啊！”
“两位公子为小女伸冤，老朽感激不尽，怎么可能会如此无礼！”
柳老爷子板起了脸，似乎是在为李星的托词感到不满。
“那就此别过，留步！”
李星和宫毅拱手作别，柳老爷子带头鞠躬行礼，礼仪周到尽显大家风范。
就这样一行人离开了柳府，李星和宫毅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闷声带头朝前走着。
罗统领欲言又止，老老实实地跟在两人之后，凝重的气氛笼罩在队伍中，而跟着的侍卫们也被这一股气场所感染，表情严肃，挺直腰板，尽量走得整齐划一。
顿时之间，这一行人的气势更甚，以致让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
就这样不急不缓地走过了两条街区，李星在一个茶楼前停住了脚步。
环顾四周，感觉此处正好适宜，于是对罗统领吩咐：“先安排弟兄们用膳吧！”
扭过头，正好看到满脸严肃的宫毅，他看到了李星的目光后随即点了点头。
三人在桌前就坐，看着小二笑意盈盈地擦拭着桌椅，宫毅表情没有丝毫的放松，率先说道：“没有人跟着我们！”
“还以为柳家至少会派个人来跟着……”
李星则满不在乎地翘起了二郎腿，毫不客气抓起小二端上的瓜子，熟练地丢入了嘴中，语气轻佻。
“跟上来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去兴师问罪！”
“不过话说回来，宫师兄不知您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宫毅摇了摇头：“只是觉得那个管家在逼问小兰姑娘时，感觉到一些违和，但似乎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罗统领作何感想？”李星没有评价而是转头象征性地问道。
罗统领则战战兢兢的摇了摇头，显然在两位明镜宗的大佬面前，他自觉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发言。
李星挠了挠下巴，缓缓说到：“我倒是发现了那么几个疑点，有跟进一下的价值！”
“柳老爷子，在最后关于两家建立新商路的问题上可能有所隐瞒，罗统领。”
“小的在！”罗统领一机灵，就想站起来行礼。
李星按住了他，另一只手挥了挥，“不要这么多礼。”
“你之前关于两家情报的来源，适当的跟进一下，不需要有什么针对性，只是尽量把这个商路的情况，张柳两家合作的情况，再摸细一些！”
罗统领点了点头，这是小事情，他能搞定。
“至于小兰姑娘，她应该没有说谎！”
李星看向了宫毅，似乎想要得到佐证。
宫毅看到了李星的目光，思量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不过张二少爷曾经烧掉了柳六小姐曲谱的事情，让我感觉他们夫妻两似乎并没有外界形容的那样琴瑟相和相敬如宾啊！”
“师弟刚刚为何不直接问问小兰姑娘？”
宫毅好奇地问道，他不太理解，李星为什么会不追究这个最基本的问题。
“问了也只有一个答案……”李星吐出一地的瓜子皮，又抓起了一把瓜子，“再说小兰姑娘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而且我觉得，这个问题容她自己再想想。”李星饶有深意地说道：“也许过上几天，她就会给我带来一些新的惊喜！”
“那……关于几位名怜，是否要让小兰姑娘提供一个清单？”
罗统领情不自禁地插嘴问道。
“查查吧，”李星挥了挥手，似乎并不太在意，“要查就查详细一些！虽然我认为并没有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呢？”宫毅不解地问到：“这些名怜都曾经与柳六姑娘交往过密，对柳六姑娘的行为，很有可能会是一个有力的佐证！”
“可能吧！”李星也没有反对。
“师弟，你是觉得小兰姑娘有所隐瞒？”眼见李星表现得漫不经心，认为自己并没有发现关键的宫毅再次猜测。
李星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恰恰是因为她并没有隐瞒，反而才让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不去。”
“为什么偏偏是在那个时候，柳家六小姐要支开这个在张府中看似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而且还刻意的让她在柳家多待一天？”
“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小兰姑娘，柳家六小姐让她找的是什么？”
听到李星的话，宫毅若有所思。
“我觉得那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李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伸了个懒腰：“我猜小兰姑娘应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小姐要支开她。”
言罢，露出了意思诡异的笑容。
“来来，我们猜一猜，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让柳六小姐做出这样的举动？”
“是有一件什么样的事情，是柳六小姐觉得甚至不能让这个与自己情同姐妹的小兰，自己唯一的亲信都不能知晓的吗？”
宫毅看到了李星的表情，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后，这才试探性的说出了他的猜测：“那似乎就是只有奸情了！柳六小姐与人有奸情！”
李星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现在他了解的情况还是太少了！
此刻店家已经麻溜地端来了简单的茶点、面食。
李星也没有打招呼，而是掰了两瓣蒜，毫不客气地就着面大口地嗦了起来。
“趁热吃，吃完了去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