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安居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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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阿嚏！”
喷嚏夹杂着哈欠，在街边吹了一夜寒风的李星踩着初升的太阳，提着几个热气腾腾的油纸包来到了十里城北的旧城。
这里曾经是十里城诞生时刻的见证，但此刻已经沦落为十里城的最底端，无数艰难讨生活的人在这里寄居。
一间间房屋密密麻麻，紧紧地依靠在一起杂乱地布局着，大部分房屋破烂不堪，间或有些残垣断壁无人打理。
一进入这里，就感受到了熏天的气味，映入眼帘地则是人人脸上麻木的平和。
这个烂地方李星也没有来过太多次，但勉强还算是认识道路，在避过无数的垃圾和污水后，李星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间还算是完好的屋子。
“你们老大呢？”
李星蹲了下来，摸了摸眼前怯生生的小姑娘的脑袋，她才六七岁，就已经知道早起排队打来清水，为自己的家人们准备洗漱工具。
这个小姑娘李星是见过的，是小六所收养的几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是小六在城外抢在了人牙子下手之前硬生生地护住的一个流民孤儿。
正是因为抢这个孩子的事情，李星才和小六不打不相识，有了并肩战斗的情谊。
“老大昨晚没回来！”
见到是李星，小孩突然升起的警惕表情渐渐放松了下来，她也不小了，分得清楚善恶。
李星顺手帮她拎起了几乎有她半人高的水桶，走进了小六的老巢。
普普通通的平民房屋，略显简陋，没有装饰，不漏风、不漏雨已经是最大的奢求，但至少这里温馨而整洁。
这样的一间二三十平方的房子，却居住了小六和他收养的几个孩子。
穷则独善其身，李星是问过小六的，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淋过雨，见不得别人和他一样。
就是心善！
这点李星是自愧不如。
用小六的话说，他提供不了太好的条件，但至少不让这些家伙被打残了身体沿街乞讨，又或是被卖入勾栏无法回头。有手有脚的，至少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此刻孩子们刚刚起床，看到了李星的进入，都露出了一丝的警惕。
李星也不以为，本来就不太熟，不能指望这些早熟的孩子们对自己有多少热情，他打开了油纸袋，晃了晃自己顺手带来的早餐。
“来吃点吧！”
“星爷，您怎么来了？”
就在大家分食早餐的时候，小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星回头一看，小六风尘仆仆地站在了门口，头上沾满露水、脸上满是疲倦，此刻正惊讶的看着出现在自家中的不速之客。
“一夜没睡？”
“别提了，昨晚上守了一夜！”
接过李星递过的油条，小六狼吞虎咽地一口吞下，同时对着几个小的说道。
“快点吃，吃完该去工坊的去工坊，该去上课的去上课！不要一天到晚的瞎晃悠！”
很显然，小六不想让孩子们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进学堂了？”
“是啊！”
小六略带着自豪，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孩子，“自强想读书，我就弄了点束修送给了前门的夫子，好求歹求总算把他送了进去。”
“挺争气的，夫子说他学得很好！”
顺着小六的手指，李星也递过了鼓励的目光。
“至于其他的几个，想学木匠的就去做木匠，想当学徒的就去当学徒！几个女孩也去学女红了，将来至少能有个谋生的渠道！”
听罢，李星默默的点了点头，小六这个家伙自己年纪不大，想的却是挺全面的。
吃完了早餐，孩子们一个个很有眼力劲地离开了房间，把地方留给了李星和小六。
“星爷，昨晚上我发现了一个新的情况！”
“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悄悄地潜进了城主府！”
“嗯？”
李星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妥之处。
“让你盯着金燕子，你怎么盯到城主府去了？”
小六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这是自己的失误，急忙辩解道。
“是我们盯着的另外一个嫌疑人，他本来就住得离城主府很近，我不正盯着嘛，就恰巧看到了他潜入了城主府。”
“那个身法……”
眼神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渴望。
“我们要盯的人，可是金燕子啊！金燕子没事进城主府干嘛？城主府里面又没有适龄的女眷！”
“星爷，昨晚上我想了一晚，突然有了个想法，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啊……”
小六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说来听听看！”
李星却觉得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听听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六左顾右盼后，又凑近了一点，贴着李星的耳朵悄悄地说道。
“这个金燕子，会不会是城主找来的？正好去城主府听令？”
嗯？这是什么鬼猜测？
李星用眼神示意小六继续。
“蓝家老爷子是本城中卿，主管内城财务营建已经多年，很久以前就有传闻，说城主忌惮蓝家老爷子……小道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本来蓝家大小姐嫁叶家大少爷，叶家不过是一城中大户，大少爷还是个不受待见的，对城主来说也是乐见于此。”
“但这个突然冒出了个曾家！我听说曾家所在的安平城可是上城啊！可不是我们十里城这穷乡僻野……听说曾家之富可张罗千万银钱，曾家之强有雄兵上万……”
“若是蓝家得此外戚……”
小六的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很有道理啊！
李星也不得不下意识地切入这个角度来考虑问题。
冉公子找我劝退叶言，当时曾家的王管家已经来到十里城了，假若曾家早有意蓝小姐，那城主必然早早的就会得到消息，又不好直接插手，又没有正当的理由，出此下策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不对啊！冉公子乃是城卫之子，城卫乃是城主心腹，站在这个立场，冉公子必然应该极力促成蓝叶两家百年之好，怎么又会和曾家的王管家混在一起，然后让我出面，导致叶家退婚。
这个逻辑不对啊！
但李星转念又一想。
若是冉公子、王管家和蓝家是一伙的，那这个事情又说得清楚了！
城主叶家退婚是在城主的预料之中，所以早早地预留后手请金燕子出手败坏蓝家小姐名节，那她自然无法得攀高枝，嫁入曾家……
那这么说来，王管家昨夜和我说的，与城主有故交，没准是与冉家有故交！
除了城主外，冉家也能名正言顺地调动几队护卫！
李星的脑子有些纠结，现在的这些蛛丝马迹，根本不足以证实背后的事情，于是他晃了晃脑袋。
管这么多干什么，我的目标仅仅只是搞钱！
既然金主都同意了打草惊蛇，引蛇出洞，那么自己就全力配合就行！
几个嫌疑目标一捉，如果其中正好有金燕子……
逮住这个家伙，虽然吞不了大头，但自己的那一份也是有保障的！
想到这里，李星一巴掌拍在了小六的脑袋上，让他发出了一声惊呼。
“星爷！”
“你管那么多，有人出钱，我们拿钱干活就行了！你管他是谁找来的人。”
“金燕子价值1万两，我们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分个3000两不过分吧！”
“人一抓，钱到手，我们二一添作五！你立马就能实现阶级跃升，搬到杨柳巷，也不用再为几个小的生活发愁了！”
李星勾画的美好未来让小六眼中发亮，不禁陷入了美好的期望。
“星爷，到时候你顺带收我为徒吧！我想跟着你学武功！”
“想拜我为师可没那么容易，是要看天赋的！”
“行了，你先睡一觉，我再去嫌疑人那里看看情况！”
李星摇摇脑袋抛弃杂念，自己一个小人物，管那么多屁事干嘛！
先把水搅浑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