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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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阳诸人被迎进府邸，安排在了上座，那名知府大人则是在下首作陪。
调查的命令已经下去了，却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得到结果的，至少也得等个几天。
不过与自己亲自去调查相比，这肯定要省时省力太多了。
——城市好办，那零星分布的村落太难搞了。
那名知府搞着弯、抹着脚表达出想要莫阳传授仙法的想法，在普通人的眼里，仙人不应该长生不死的吗？
莫阳自然不会跟他解释我其实不是什么仙人，只是一个修士罢了，长生不老怎么也得是渡劫之上。
没必要。
他只当没有听出来，难道那位知府大人还敢拽着他的衣领问吗？
是夜，一行人来到知府大人特意安排的别院住下。
这个别院不但占地极大，而且还有一个小湖，环境优美之极。
莫阳第一时间灵魂出窍，魂游四方。
他发现，现在整个城市居然都在他的魂游范围之内。
可惜他还有肉身的限制，否则他可以一念就在这个城市中任意穿梭。
“算了，没有了肉身，只剩下灵魂，那不能吃不能喝，连为爱鼓掌都不行，这样的长生跟惩罚有什么区别？”莫阳摇摇头，对于纯种魂族没有半点羡慕。
他的灵魂飞在夜空中，俯视着整座城市。
一切有能量的物体都以亮光的形式呈现在他面前。
武者的数量不少，但几乎没有几个超过后天六层。
然而！
莫阳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好多浑身笼罩在血气中的武者。
血神通。
这些人都修炼了血神通，常期服食血丹，整个人自然而然就会散发出强烈的血气，就好像有一层血雾笼罩似的。
这门邪法已经扩散到了这样的地步？
难怪连三阳宗都坐不住了，不得不让治下所有仙门一起行动，击杀修炼血神通的武者，因为只要修炼了这门邪功，那手上必然有人命，死不足惜。
就这么一座中型城市而已，修炼了血神通的武者就以数千计，那放眼整个北疆，修炼了血神通的人又是一个何等惊人的数字？
莫阳魂归，然后神识传音孙织星等人，让他们分别去对应的位置杀人。
孙织星等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精准定位的，但长老下了命令，他们又敢不遵吗？
于是，轰轰烈烈的击杀行动开始。
莫阳不参与击杀，但一直在观察，时刻通报最新的位置，有他这个“观察者”的存在，一晚上下来，被击杀的武者居然达到了两千之多。
但是，漏网之鱼却还有一半多。
没办法，孙织星一行只有十人，一晚上可以击杀两千人，相当于每个人要有两百个人头，平均到五个时辰去，那就是一个时辰四十人，效率已经够杠杠了。
这还是莫阳规划好了路线，没让他们跑歪路，极大地节省了时间，否则哪可能有如此大的斩获。
但一下子击杀了两千多人，肯定会震动全城，剩下那些修炼了血神通的武者可能会生起警觉，赶紧出城而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莫阳也没有这个能力、或是强大的法器可以控制整个城市，让谁也进不了、出不了。
他确实让官府封锁城市，最近几天只能进、不能出，但这只能限制实力低微的武者，实力高强的完全可以翻越城市跑出去，这就没办法了。
一晚上的血洗下来，整个城市都是人心惶惶，而那位知府大人也吓得够呛。
你们真是仙人吗？
仙人不应该仙风道骨，不染尘埃的吗，怎么一个个都像是魔头，一晚上居然杀了如此多人。
孙织星等人则对莫阳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位莫长老真是太牛了，说哪有修炼邪功的人哪里就有，一晚上就斩杀了二千多“邪修”，这样他们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去了。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
莫阳再次魂游，他讶然发现，剩下的那些修炼了血神通的武者居然只跑掉了数百人，更多人还是潜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只是昨天他们有的还住客栈，有的霸占了民宅、杀了主人，但今天全部躲到了犄角旮旯里。
这是抱有侥幸之心啊。
莫阳一笑，这倒节省了他一些功夫。
他定位之后，让孙织星等人再次出动。
一晚下来，又有近两千人被斩杀。
今天的效率没有昨天高，是因为这些武者太分散了。
在莫阳的叮嘱下，这回孙织星他们带回了一个活口。
莫阳一审，这人就全交待了。
——此人的血神通居然通过传单学到的。
他本就是一名武者，所以得到血神通的功法后，他花了半个多月才入门，但立刻就尝到了甜头，便开始了不断地杀戮。
武者是他的目标，普通人也是。
谁的血都可以炼成血丹，差别只在于效果。
听他说完，众人都是愤怒不已。
怎会有如此恶毒、残忍的人？
莫阳点点头，孙织星立刻放出那只白虎，一口就把这个人给吞了。
“修习血神通的门槛太低了！”
“以传单的方式散播，那不是人人都有一份？”
众人都是皱起眉来。
怎么办？
莫阳突然长身而起，一步步踏空升天。
一开始只有别院中的人看到，连忙跪下来，高喊仙人，但随着莫阳走得越来越高，而且全身都在绽放七彩霞光，连烈阳也遮掩不住时，无论站在城市的哪个角落，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
“仙人！”
“快看，那是仙人！”
“天哪，仙人的传说竟是真的！”
无数人都是跪倒下来，虔诚膜拜。
莫阳开口，声音浩荡，以灵力加持，传遍整个城市。
“吾乃上仙，今日下凡，只为一件事。”
“有一部邪功流入凡间，修炼此法将会入魔，灵魂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此法为血神通，为一魔头散播至凡间。”
“尔等千万不能修习，切记切记！”
以仙人的身份说出这番话，自然可以震慑住大部分人。
“遵仙人谕！”一片片的高呼声响起。
莫阳点点头，落下身形。
“莫长老真聪明，这下应该没有凡人敢修炼邪功了。”孙织星等人皆是拍起了马屁来。
莫阳自然不会飘飘然，这只能震慑大部分人，可一定还会有心怀侥幸的人会铤而走险的。
因为修炼血神通提升实力太容易了。
有捷径可走，谁又愿意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呢？
“晚上继续吧。”
其实白天也没有闲着，但孙织星等人当然需要休息，搜寻武者的任务便由官府来做。
到了晚上，莫阳再次魂游。
这次的效率就更低了，一晚上下来只猎杀了七百多名邪武者。
莫阳甚至都亲自出手了。
现在城中已经没有邪武者了——要么被杀，要么逃跑了。
莫阳果断选择去下一个城市。
如法炮制，半个月下来，三座城市的邪武者基本被肃清，但还是有大量的漏网之鱼逃去了乡村甚至山林之中，这要找起来就太难太难了。
好在大部分邪武者已经被解决，接下来就是攻坚战。
破坏总比建设容易，邪修撕开的这个口子可能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修复，甚至还会死灰复燃，成为永不可能彻底平息的祸乱。
做到这一步，莫阳也可以带着孙织星等人回御兽门了。
不过，他总有一种难言的压力，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愚蠢的人类，你有心事？”黑猫的声音响起。
莫阳心中一动，怎么忘了这只猫呢？
它可是从仙界下来的。
见多识广。
“我有一个疑惑。”莫阳把他的不解说了一遍，“邪修这么搞，不但正道、妖修那边要毁了根基，便是邪道那边也同样不会幸免，为什么他们要干这样的事情？”
任何人做事都是冲着利益去的，总不能损人不利己吧？
——邪修只是行事邪恶，但本质上还是利己者。
所以，莫阳想不通邪修传播血神通的用意。
一开始，他确实认为邪修想要搞乱正道这边，但仔细想想，这就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就只有灾难，不管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如此。
“确实有问题。”黑猫都捋了捋胡须，想了一阵道，“哈，本座想到了！”
莫阳看向它。
“想知道？”黑猫笑。
废话。
“求本座啊。”黑猫端起了架子，一副很臭屁的模样。
所以，你刚出生就被追杀是不是因为嘴太臭了？
莫阳只是呵呵一笑，没有理会它。
“愚蠢的人类，这个问题只有比你想像得更加严重！”黑猫肃然道。
莫阳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它到底是认真的，还只是故意摆出这模样让自己低头，但想了想，他还是道：“好，就算我求你。”
“什么叫算。”黑猫嘀咕了一下，但也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下去，而是肃然道，“本座觉得，策划这一切的人是在献祭。”
“献祭？”莫阳重复了一句，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献祭总是和坏事联系到一起的，而且还是大坏事。
“嗯，就是献祭。”黑猫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