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妹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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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姐慌什么。”一个人影进来,大红色的袍服,不是郭铴又是谁。
“你……”相遂宁赶紧往门口走,房内昏暗,孤男寡女,何况郭铴一向好色。
虽然自己长的丑,好歹是个女的。
何况当初,她曾多次得罪郭铴。谁知道郭铴会不会新仇旧恨一块儿算呢。
郭铴显然有所防备。直接挡住了相遂宁的去路。
相遂宁只好退回去。
相遂宁一退,郭铴又压上来。
“王妃就快回来了。”相遂宁指指窗外:“王妃或许现在就在外面了。”
“咱们两个说说话而已,你不用拿王妃压我。”郭铴搓着手上前:“怎么二姐姐如此惧怕我?我会吃了你?”
“王爷,我只是来拿东西,拿了便走。”相遂宁尽量躲着郭铴,可房间就那么大,能躲到哪里,推门出去,已经是来不及了。
“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郭铴轻咬着嘴唇:“虽然你多次得罪我,可我呢,还就喜欢你这治不改的死样子。”
“王爷……”
“你叫我怎么叫的那么好听呢。”郭铴享受的眯上了眼睛:“时间宝贵,咱们也不是头一天认识,长话短说,你让我舒服一回,我便放了你回去。”
“王爷非要如此,那我只能拼死反抗。”相遂宁握紧了手中簪子:“如果伤不了王爷,我便自尽,到时候王爷自己去跟相家解释。”
“啪”的一声,相遂宁手中的簪子被踢到了地上,飞出去很远。
“你敢威胁我?我怕你威胁,就不进这房间了。”郭铴笑着挤上前,指着脚边的白猫说:“你看这猫,我可以借着逮猫占你的便宜,我没有吧?刚才那杯茶,里面有蒙汗药,本来可以下在饭菜里强迫你吃下去,我没有吧?还有还有……”郭铴从袖中掏出几支熏香放在桌上:“这些香只要在房里燃一燃,你就睡过去了,还不是任我……这些我都没做,一是你晕过去我也提不起劲,二是我堂堂皇子,我就不信不入你的眼,我如此礼待于你,你就从了吧。”
“你若再向前一步,我便跟你拼了。”相遂宁努力朝窗边靠去,可惜窗户根本推不开。
“别跑了,诺大的王府,连个引路的人都没有,你如何跑得出去?再说,这院子的前后门,我都已经锁上了,你怕是插翅也难飞。不如从了我,还能少受点苦。”
宁死不从。
郭铴软硬不吃。
相遂宁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郭铴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或许是觉得志在必得,郭铴开始脱袍子。
从门口搬来的花盆就在房内,相遂宁搬起花盆,还未扔到郭铴身上,就见郭铴飞起一脚,直接给花盆踢到窗上,花盆四分五裂,盆里的花无力躺在地上,郭铴一脚踩在花瓣上,花瓣立即碾碎成泥。
趁着这个空当,相遂宁已经将桌上的熏香在铜炉里点燃,这些熏香,是郭铴掏出来的,据说点燃之后,人就会睡过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相遂宁有充裕的时间可以逃脱。
相遂宁沾湿了手帕系在脸上,举着熏香在郭铴面前晃了晃,郭铴闻了熏香,咳嗽了几声,很快低下头去。
相遂宁以为他会睡过去,不料郭铴突然抬起手掐着相遂宁的脖子:“这帮卖熏香的小子骗我,说是闻了之后就睡过去了,根本睡不去,身上像有虫子在爬,痒的很,二姐姐,你让我蹭一蹭,蹭一蹭。”
郭铴钳着相遂宁的脖子,身子渐渐的压上来。
相遂宁觉得身上有一座山,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哗哗哗”突然就从窗外飞进来一个黑衣人,黑色的铠甲,黑色的帽子,手握长刀,就像是从天而降,直接把郭铴给挑到了一旁。
相遂宁惊魂未定。
郭铴贼心不改,又扑了上来。
黑衣人身子一转,一脚踩了凳子,飞到郭铴身后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而后从腰间扯出一根银黑色的绳子,捆了郭铴的手,直接把他推到了床上。
“小美人,小美人。”郭铴挣扎着起身,欲亲黑衣人的脸。
黑衣人取下头盔,是蓝褪。
蓝褪的刀架在郭铴脖子上,郭铴嬉皮笑脸:“小美人,对我这么凶。”
蓝褪将绳子一绕,把郭铴的手脚捆在一起。
“吱”的一声门开了。
有个人影闪进来,先是奔到相遂宁身旁,见相遂宁衣衫完整,妆容未乱,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又嘟囔蓝褪:“你这个人,自己踩着墙进来了,也不知道为我开门,我在外头心急火燎的,后来干脆把这后门给卸下才能进来。”
陆御更是唇红齿白的模样,富贵公子,眉目如画。
“这又是哪位美人,这狐狸眼真是好看,来……来……给我暖床。”郭铴四肢被捆在一处,整个人却还不老实。
陆御从药箱里拿出一卷桂皮塞到郭铴口中。
相遂宁惊魂未定。
陆御全看在眼中,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郭铴就是一通揍。
直揍得郭铴鼻子冒血,半边脸都是肿的。
“行了。把他打出好歹,你没法给皇上交待。”蓝褪拦在前头。
“想我陆御驰骋青城,多少妇女为我倾倒,可本公子片叶不沾身,哪像这个人,什么香的臭的都要,粗细不挑。”
“咳咳咳……”蓝褪咳嗽了两声。
“我是说……我是说……他娶了相府三姑娘,竟还敢打二姑娘的主意,这不是作死是什么?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虽如此,你不可再打他。”蓝褪举刀,“嗖嗖嗖”在空中划了几下,而后手起刀落,直接在郭铴的胳膊上,大腿上来了几下。
“你这算什么,连个伤都没有。”
“我们习武之人,打出来的是内伤,虽看不出来,可这些伤,足够他疼一两个月了。”
这样最保险。
陆御闻到郭铴身上特殊的气味,忙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白丸在水中化了,又把化的水泼在郭铴脸上。
立竿见影。
郭铴立即清醒了过来。
“你们……你们怎么在我王府?”郭铴懵懂的样子。
“发生何事?”
是相嫣。
相嫣由春鱼扶着赶了过来。
来得真是时候。
看到郭铴那狼狈的模样,相嫣拿出手帕子给他擦脸。
“我刚离开一会儿,你们……怎么私闯王府,给王爷打成这样?”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进来王爷已经这样了。”陆御两手一摊。
“你来王府做什么?”相嫣杏眼一瞪。
“皇上跟娘娘惦记着王妃的胎,让微臣隔两日便来看看,微臣这才来的。”
明珠回来了。
怀里抱着一个长长的红色锦盒,又有别的一些补品。
补品已经拿到。
王府不宜久留。
相嫣坚持送相遂宁出门。
相嫣指着明珠怀中抱的东西说:“长盒子里装的是人参,方盒子里装的是紫水晶、硫磺、雄黄、褚石和绿松石研磨制成的五色药石,圆盒子里装的,是石钟乳、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做的行散,这个行散,用了以后身体发热,最能驱寒补气,还有这一盒,里头是用猪牙跟十一月采的皂荚烧练的灰霜,名荚生天牙的,也是不好得的补品。这一罐子沉些,是十斤重的鹿血,鹿血最能补气,十斤,值不少银子。”
相遂宁未搭话。
“刚才的事……你不会说出去吧?”相嫣问。
“刚才的什么事?”
相嫣就支吾起来。
果然,郭铴的禽兽之行,她是知道的。
很失望。
“你妹婿可曾出言轻薄?他喝了些酒,那些都不做数的。”
“他没有喝酒,出去玩冰槎也是假的,让人以为他去玩冰槎,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又偷偷的翻墙进院埋伏起来。即使欺负了我,也没人相信我的话,果然是好计谋。为了这个计谋,你们密谋了很久吧,就等我来王府了。”
“二姐姐这样说,是冤枉我了。”相嫣垂泪:“那是我的夫君,我怎么舍得他跟别人……他只疼爱我一个的,对姐姐根本没那个意思。”
“我去搬花的时候,已经听到王府的婆子闲话,言语中提及,成亲三日,王爷便把府中婢女睡了一遍,你不会不知情吧?又何必装这样子?”
“我……”
“这十斤鹿血也是你的心思吧?故意耽搁时间,把明珠从我身边支走,明珠提着这么重的东西,又姗姗来迟。你想的,无非是给郭铴争取时间。”
相嫣的脸红到了耳根。
细碎的雪花又裹挟着北风在房檐屋角施虐。
真冷啊。
本以为相嫣会道歉的,还是想多了。
相嫣抚着肚子,抬头看看飞扬的雪,目光落回相遂宁身上,那种凌厉的目光,能给相遂宁身上扎几个窟窿:“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今日之事,王爷又没占上便宜,你也没有吃亏。如果你乱说,到时候名声有损的是你。”
如果是郭铴一人所为,相遂宁或许没这么伤心。
相嫣是帮凶。
阴谋被揭穿,她还在帮他掩饰。
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相遂宁已经不想再看见了。
“从此以后,你好自为之吧。”相遂宁大步而去,北风吹起她淡黄色的披帛,披帛翻飞,她踏雪而去,乌发垂肩,简单的挽着髻,一支银簪安静,也干净。
这样的背影,郭铴站在游廊里看了许久。
说起相嫣的姿色,远胜于相遂宁,可为什么郭铴心中对相遂宁有别样的情愫呢。
说不清。
反正相嫣回房的时候,有点胆战心惊。
为免郭铴发火,相嫣特意塞了两个婢女进房,前几晚郭铴对这俩婢女倒也热络,这一次婢女刚进去就被扔了出来。
待见相嫣时,郭铴也没有好气色,一脚就给相嫣踢跪在地。
“我腹中有你的孩子,你想踢掉他吗?”相嫣红着眼睛。
“掉了吗?”郭铴胸口起伏:“你个没用的东西,但凡你早回来一会儿,帮我按着她的手脚,让我沾了她的身子,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不信她不从我。”
“难不成你要我看着你睡别的女人?”
“怎么这些天你还没看习惯吗?你若不愿意,怎么串通的你娘,哄骗她到咱们府中来?难不成你是骗我?”
“我没骗你,我们是说好的,我让你占她的身子,你以后好好疼我。”
“我看你还是欠揍。”郭铴又举起拳头。
相嫣吓得扑到床上。
汤小娘驯服男人的手段很多,相嫣耳濡目染。
成亲以前,她以为自己可以收服郭铴。
后来发现,纯属是想多了。
郭铴这靠拳头跟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郭铴在房中闷闷的饮酒。
春鱼端上来的酒,郭铴对着壶嘴一饮而尽,连酒盅都省了。
喝醉了没事干,估计又要打老婆。
相嫣有点怕。
郭铴又要酒。
相嫣对春鱼摇摇头。
郭铴吼了一声,春鱼立即就将酒捧了上来。
郭铴已经踉跄。
相嫣也只好劝他:“来日方长,这一次没得手不还有下次?这事包在我身上,以后我定然让你如意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拿肚子里的孩子保证。”
郭铴便笑起来,扔了酒壶扑到床上呼呼大睡。
相遂宁一行人在王府门口告别。
蓝褪因有公务在身,先行告辞。
“伸手。”陆御道。
相遂宁便把手伸了出来。
明晃晃的几个水泡。
陆御从药箱里拿出两片药膏,左边一片,右边一片:“水泡不要弄破,慢慢的消了,也就好了。”
陆御又叹气:“怎么好好的,还干起体力活了?”
“王妃让我们姑娘搬花盆。”明珠抢着道:“姑娘的手,是搬花盆磨的。”
“什么时候她让你修屋顶你也爬上去啊,傻不傻,不知道回绝吗?”陆御甚是心疼。
“我们姑娘是为了给老夫人求人参……”
“多谢你们救我。”相遂宁福了一福:“只是不知,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我去你们家为你祖母把脉,听说你来了王府,心中隐隐不安,就追过来看看。因是宫中御医,进出王府倒也方便,进门以后看到一条花瓣铺成的小路,认得那花瓣是当初我送你的宫花,顺着花瓣,一路追了过去。蓝褪是当值,正好路过,如果没他,但凭我,恐怕救不了你。看到院门紧闭,想着不妙,蓝褪踩着墙就进了院,我又不会飞,卸了门才进去的,还好,没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