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高国亮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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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输的最最惨的，甚至可以说是输掉棺材本的只有高国亮了，作为大夏国的贵族，从小就立志要在自己的手上把自己的部落变成整个草原的霸主，眼看这个理想已经触手可及，却被小人出卖，一夜之间从天堂到了地狱，高国亮一行人暂时在一个小树林里安顿，清点了下剩下的骑士，还有三百余人，就在此时，高国亮突然拔出佩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大喊自己无能，左右被这一变故都惊呆了，喊着首领不要冲动，只有蔡金财在一旁并不做声，冷眼旁观，不一会高国亮就横尸在树林中了，这下所有人都开始乱了，毕竟在这些人中很多一部分是跟着高国亮南征北战过来的，一下子主心骨没了，此时蔡金财站了出来，大声喊道，如果一个主帅这么轻易就放弃了，那还配做大伙的主帅吗？顿时这两句话把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其实高国亮熟悉的人都知道是一个莽夫，大事都是由蔡金财拍板，所以蔡金财说话是有分量的。
看到气势上已经具有了压倒性优势，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我现在看了下，现在的兄弟大都是跟了大帅多年的，大家为啥愿意，还不是想有一天跟着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现在高国亮没了，如果大家伙不想这辈子剩下的日子随风飘荡，那大家跟着我干！
空气凝结了片刻后，忽然有人高喊，蔡先生足智多谋，我们听蔡先生的！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响，蔡金财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去的问题是高国亮的尸首怎么处理？这个时代草原上的三大霸主，威望和实力仅次于李元昊和死去的马致远，蔡金财思索了片刻说不能埋葬，要丢弃在显眼处，现在不过李元昊还是曹辉这个狗贼都在四下派人捉拿高国亮，只有当他们确认国死了，我们的处境才会相对安全，才有足够的时间图东山再起！
果然几天后曹辉的探子找到了高国亮的尸首，高高兴兴搬回大都城邀功去了，而在接连阴了马致远和高国亮后，曹辉自己感觉北境之王这个位子坐的稳当了。
曹辉是舒服了，刘二这真的是火冒三丈，原本必须拿下的衔接南北的战略重镇徐州居然一夜之间归入李元昊的名下，这样襄阳和徐州成为两座互为犄角的堡垒，更令刘二担心的是明州城内还有很多骑兵当年都是李元昊带出来的，真要和岳父翻脸，这批人会怎么反应？所以之前把哈耶克叫回明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圆圆见刘二这些天愁眉不展，不用问也知道为了什么，第二天圆圆决定亲自去一次明州城，刘二要陪同，圆圆坚决不让，好歹老娘还是草原的公主，他们即使有想法也要给我三分面子的！
明州城作为刘二最早在南部的据点，之前的守将朱步聪因为要和肖志刚负责长林军的水师，所以明州城根本无暇顾及，而刘二自从有了姑苏城这个据点，这边基本就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更要命的是，当时为了巩固金陵和姑苏等地，基本把李元昊当年带来的蒙古骑兵都留在了明州，现在再加上哈耶克带回来的几千人，整个城里也没一个主事的人，乱哄哄一片，这种情况要不是圆圆亲眼看到，都难以想象，这样的军队，估计即使不叛变，到时肯定也是一哄而散。
圆圆轻装进城，第一个碰到的不是别人，居然是胡璐尔，当年跟着高国亮叛乱被俘虏的那位仁兄，圆圆第一眼甚至都愣了神，胡璐尔倒是异常的客气立马请公主到了府中一聚，圆圆正好趁机摸下明州城的底牌。
胡璐尔虽然是蒙古人，但是脑子还算可以，见到圆圆亲自到来，知道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主动问起是不是需要他们打仗了？
圆圆见对方这么开门见山，也就没必要铺垫什么了，直接问起城里的情况。
胡璐尔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城里差不多分了三派，实力最强的叫君不花，当年算是李元昊手里的一员猛将，现在手里差不多还有接近五千人，而哈耶克这次带回来三千人可以算第二，自己么也有接近两千人算是第三。
圆圆没想到这么快胡璐尔就把明州的情况和盘托出，其实胡璐尔自己也有小九九，自己的部众被丢在明州这么久，明显这边就是冷宫，而势力最大的君不花好歹是李元昊的人，所以没啥担心的，自己则是要为自己的部众谋前途的，前些日子哈耶克又回来了，这让胡璐尔更加担心，所以圆圆的到来对他来说是最最好的一次表忠心的机会！
圆圆见到对面如此直白，那索性就更进一步，问道哪天要是自己和父亲翻脸，你站在谁这边？
胡璐尔立马单膝跪地，表示誓死相随！
那我再问你，你觉得君不花到时会支持谁？
那还用说他的主子李元昊呗！
圆圆大笑，那这样一山难容二虎，如果你愿意效忠，以后哈耶克我会调离明州，让你做真正的明州城主，但是前提是君不花你要想办法拿下！
此次圆圆的几个随从里还有蔡清华，所以胡璐尔所说的基本和蔡清华的天眼军的情况基本一致。
蔡清华疑惑地问圆圆，这个胡璐尔真的敢干掉君不花，即使敢，如果不成功怎么办？
圆圆得意地说，其实这座城最靠得住的是哈耶克，但是他初来乍到，另外人也忠厚老实了些，所以这件事他并不合适，但是胡璐尔不同，他脑子活，知道什么样的处境最适合自己，所以他必然会出手，你说失败么，那也简单，反正就是派系的争斗，万一君不花笑到了最后，也没啥，我们就再等机会。
再说说君不花这个人，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猛将，要真是特别能打的那种，李元昊还不留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轻易送人，但是此人说起来和李元昊有些亲戚关系，所以官运一直不错，之后跟随圆圆后基本没啥战功，反正基本不起眼，这样的人物如果是平常时期根本不足为虑，但是现在非常时期，所以自然要考虑多些！
这个胡璐尔也真的是够着急的，第二日就以自己得了好酒为由派人请君不花来府上喝酒，这个君不花平日里并不把这个俘虏放在眼里，何况自己和李元昊还是远亲，至少在明州城，他还是敢说一不二的，听说胡璐尔请他喝酒，压根没多想就带着几个随从去了。
当晚君不花就人首分离，胡璐尔顺势派兵控制了君不花的所有军队，君不花手下为首的几个统统砍头，其他的士卒编入胡璐尔的账下，一个晚上，明州城变天了，哈耶克看的是目瞪口呆，圆圆当晚早就聪明地呆在明州城外不远的地方，等得到了消息，立马颁下口令，哈耶克部全军移师到金陵。
圆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拔掉了明州城的钉子，这个效率让刘二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圆圆也知道清理掉君不花的消息很快会传到襄阳城，外加之前突然撤走了哈耶克这件事，长林军和李元昊决裂已经是箭在弦上了。
此时的天下大势，地盘上看李元昊依旧是老大，坐拥襄阳城以北的广袤土地，最富有的是李晓俊，扬州城的财富几乎占尽天下十之七八。相比这二位，刘二的明州、临安、金陵和姑苏这些地盘一对比，还是逊色很多。
一日，刘二问起圆圆，现在自己到底主要心思应该放在对付李晓俊这还是李元昊？
圆圆的回答很简单，李元昊，毕竟李晓俊这厮么，如果你别和他死磕他未必会主动对你采取行动，你看曹辉把她的姑母玩弄成这样，他不是照样视而不见，我们只要别踩到他的尾巴，他最多戒备我们，不至于会动武，而我父亲，李元昊这就不一样了，圆圆赶忙把父亲两个字去掉，这样刘二不至于会联想到他们的父女之情，他现在不废吹灰之力得到了徐州，所以为他大兵南下创造了最有利的基础，而且在襄阳城外又刚刚大败了高国亮部，士气正旺！
李二突然插嘴道，那个高国亮的尸首找到了，蔡金财呢？
圆圆说，这家伙鬼得很，估计这次逃脱了，这是个能人，如果有机会可以为我们所用。
此时的蔡金财又开始了独立创业之旅，那个曹辉虽然被所谓的大夏皇帝册封为北境之王，但是他的基本盘还是在大都的四周，所以辽阔的草原上权利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真空阶段，既然有了缝隙，自然会为人所用，这人就是蔡金财，凭着他的见识以及打出的为高国亮复仇的口号，很快就在草原上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如果你以为他的刀锋指向的是大都或者是襄阳，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
圆圆的结论已经很清楚了，不管刘二主观上这么想，李元昊这回事真的冲长林来了。
如果比较两军的优劣势，还真不好说，圆圆慢慢说道，首先虽然李元昊的军队士气高涨，但是毕竟是北方的军队南下，长林军是以逸待劳，其次南方河道水系众多，长林的水军已经布局了许久，可以一战，而李元昊唯一的水军来自徐州的陶陶，徐州这边肯出多少力真的不好说，所以圆圆对于对抗李元昊并不十分担心。
此时姑苏的大营又来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徐苏。
在刘二的心里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可以替代公孙策的位子，那非徐苏不可，而当刘二派人到金陵把李元昊可能挥师南下，找长林军决战时，徐苏赶忙亲自来到了姑苏。
徐苏见到刘二并不急着说自己的策略，只是问，为啥李晓俊这种人能在扬州作威作福这么久?
刘二一时无法回答。
徐苏说道，相比草原民族的好战，其实汉族人是期待能过平稳日子的，所以即使李晓俊在扬州城民脂民膏没少弄，但是老百姓只能能营生，也就苟且生活，他们最担心的不是苛捐杂税，而是战乱连连，所以你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北方的铁骑了吧？
难道先生的意思是不要正面决战，避其锋芒，这样就能得到百姓的拥护？圆圆问道。
公主真的很聪明，一点就通，再说个例子，金陵城的百姓对谢家是很有感情的，但是我拍板臣服于你，你看为啥民间都顺应，也是因为百姓已经害怕旷日持久的战争，和平是大家最最期待的。
圆圆接话道，那事不宜迟，我让蔡清华负责这件事，让每个地方的百姓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谁想挑起战争，而百姓又需要做什么，只要把大家发动起来，那入侵的敌人再凶我们也不怕了。
徐苏接着说，金陵的税收一直是南边最轻的，而你们来了以后也学金陵让老百姓休养生息，就凭这一点，虽然你们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底层的百姓愿意和你们共患难。
徐苏所说的一切都是道，至于具体怎么去应对李元昊那还是需要战略的谋划。
比如胡璐尔成了明州的新主人，而明州城有很可能是李元昊南下的必经之路，按照胡璐尔的想法就是双方骑兵对战，以草原决战的方式，但是圆圆有自己的想法，一面让胡璐尔不能恋战，依托城池打持久战，一面运送了大量的弩送到了明州城，对，就是智敏发明的这个玩意，相比弓这种对人工要求很高的武器，弩基本经过简单的训练，连妇孺都能操作，所以圆圆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李元昊南下，就让胡璐尔依靠明州的城墙以及智敏发明的弩死守，以便挫其锐气。
相比高国亮和马致远，李元昊要有城府很多，一方面李元昊不断派出使臣前往徐州，毕竟陶陶之前他并不熟悉，他也害怕最后是被利用，然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对于是否要南下和自己的女儿女婿正面冲突，自己也是非常纠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就这么对自己女儿宣战似乎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是一个男人一旦野心勃勃，这些亲情什么的也只能放在一边了。
而最最热衷于和刘二冲突的不用说，自然是马上鞍，上一次两人的正面对决以马上鞍的脆败告终，也正因为此，他失去了毕生所爱，所以这次南征他不但要在战场上赢，更要赢回一个男人的尊严，甚至要夺回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