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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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或许是受紧张情绪的影响，叶玄的声带和喉咙肌肉不由自主地收缩，仿佛自由进出肺部的空气都被阻隔了一般，难以呼吸。但是，这句高亢喊出的莫名其妙的咒语却好像一针直直打入他心脏的肾上腺素，汹涌的神秘力量喷薄欲出，简直快要把他吞没。
涌上大脑的热潮让叶玄感觉大脑快要过载，必须要冷静下来！
叶玄闭上了眼。
再次睁眼，忽然，眼前的景象变了，石碑、少年、弗拉季米尔......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和沉寂。
叶玄感到无边的寒冷正在通过他身体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钻入他的体内，好冷！他感到有点缺氧，怎么会缺氧？这是，从他嘴部和鼻孔里浮出的气泡验证了他最恐惧的想法。
不，这不是单纯的黑暗，这是死寂的海洋，而他正在这片死寂之海的海底深处！
叶玄忍不住想起了他之前在教令院的禁书库中读到的一句话。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便是对未知的恐惧。”
突然，深海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这么说或许并不准确，完全黑暗的深海，会让置身其中的人完全失去对空间环境的判断能力，但是叶玄能知道，他脚底下的海水正在剧烈地波动，就好像海底的板块发生特大地震，地震的余波裹挟着汹涌的水流和气流往他脚底冲来一样！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这时，头顶照来一束光，耀眼而又温暖的光。
在这冰冷又阴郁的深海中，那束光就好像代表了人世间所有的希望与善一样，从头顶渐渐传来的温度，让叶玄找到了方向。
必须要往上游去，那里是海面，只要到达那个地方的话......
忽然，从黝黑的海底传来了更大的震动，叶玄回头瞟了一眼，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东西叫他顿时陷入了惶恐。
那是，人！无数的人！漆黑的人！他们身体就像沉没了百年的古船一样，完全被深海的藻类所覆盖，脸上挂着幽绿色荧光的细枝，眼睛却闪着白光，好似深海的鮟鱇鱼一般，面容扭曲。但是，最令人震惊的，不是这成千上万从海底涌上来的怪人浪潮，而是承载着这些怪人，托举着他们不断穿透水流上升的庞然大物。那些叶玄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只在历史书中的插图中出现过的钢铁怪物们——庞大而威武的钢铁巡洋舰、挂满厚重装甲的履带装甲车、宽大双翼如同鲲鹏般的巨型轰炸机等等旧时代的战争兵器，此刻堆积成了一座又一座延绵不断的山脉，犹如隆起的山峰一样不断上升！
不好，要赶紧往上游，不然就会被这片战争山脉所吞噬！恐惧挥着铁鞭催促着叶玄，顾不上酸痛的四肢和快要爆炸的心肺，只想赶紧到达水面之上！
终于，突破了水面！金光溢入了叶玄的眼球，闪的他睁不开眼。
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已经恢复如常，那吓人的的海中山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空余那个鬼灵精怪的少年一人。
“你看到什么了？”少年问，看那表情，他似乎并不清楚叶玄会看到什么事物。
“你不知道？不是你教给我的咒语吗，你自己不清楚它的效用？”
“我知道咒语的作用，但是它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会让你看到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少年额前的黑发在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前微微晃动，“我只能与你体会到相同的感情，但是你的故事、你的记忆，都是由你亲手开启的，也是由你亲手封印的，自然也只有你知道。”
“怪话连篇......”叶玄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盯着少年。
但是身体的触感还残留着，那份寒冷与孤独，仿若沉寂了百年的古老沉船一样，在对自己倾诉着什么。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东西的时候！叶玄举起手中紧握的武器“红莲”，看着上面反射的莹莹红光，问道：“你让我说的咒语，到底有什么作用？”
少年诡秘一笑，说道：“你何不用自己的眼睛亲眼见证呢？”
话音刚落，叶玄眼前的赤红长剑表面发生了变化，先是剑身上出现了规则细密的裂纹，随后从裂纹之中发出了淡淡的红光，红光渐浓，一如叶玄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嘣”的一声，红剑应声断裂，赤红色的裂片如同龙鳞一般从剑身上坠落，露出了其内部构造：晶莹剔透、鲜红如血，如同皇冠上的红宝石一般——这根本不是断裂，而是现出真身！
来不及等叶玄惊呼，落下的剑体碎片仿佛被无形的手所抓住一般，在空中停滞，随后，像被更大的引力牵引着一样，以不可思议的运动路线，径直飞向叶玄周身，生生插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什么！”在那一刻，叶玄张大了嘴，以为会有鲜红的液体从自己的四肢上喷涌而出。但结果又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红色的裂片没有隔开他的肌肤，而是融入了进去，就像巧克力融入了牛奶一样。
下一瞬间，叶玄身体的所有经脉爆发出火焰般的红光，对于修仙之人来说，经脉就是法脉的寄宿，经脉中那流动着的庞大的能量发出的光，连骨骼和肌肉都被穿透，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是法力在指数级暴增！
叶玄注意到，眼前出现了一条不易察觉的白色进度条，进度条从左往右伸长了近四分之一的长度，上面标识着三个字“觉醒度”。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东西！
叶玄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连手指的骨骼和肌肉都像打了激素一样凸起，手背的皮肤像是被灼烤一样发烫，皮肤外面流淌着同剑身一样的红宝石光泽的物质，叶玄本能地感觉到，这曾流淌着的物质，比他接触过的任何护甲都还要坚硬！
源源不断的法力从心脏中涌出，叶玄握紧了拳头——这是纯粹的力量，简单、干净、不带有一丝杂质，如此强大，就好像此刻只要自己愿意，一挥手，就能叫天崩地裂、大地破碎！
“看起来裂变正确地启动了，好吧，去吧，接下来就是你表演的时间了！”少年撤步，行了个简单的侧身礼，消失在了石碑之后。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弗拉季米尔愣住了，他伸出手原本以为会接到的，是他想要的宝剑，没想到，是面前这个杀气腾腾男人的剑锋。
“如果你想要红莲的话，就得亲自过来，从我手上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