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坦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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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不多了,陈器来到自己的教室。
这间教室更小,只能容七八个人,此时教室内还剩两个空位,陈器到其中一个空位上坐下。
这间教室所采用的教学方法,也是以换位法为核心的通感交流映照本心之术。
老师是一位筑基中期的女修,叫柔她。
柔她虽以散修自居,实际上是癸州西一个颇有名气的,专精于符篆的门派,小篆宗的门人。
她在宗门内没有职位,但地位很高,在符篆方面极富创造力。
尤其在心篆上别有造诣。
心篆,是一种在无形无象的心意神识上画符的符法。
她来此任教,一个主要目的就是来做一个研究:如何用心篆来描述与表达变态、癫狂和迷失的心意神识。
柔她的声音非常有特点,腔调里带有一种天生的知性,流露着一股学者的气质,让人听之难忘,闻之神往。
柔她道:“同学们,今天是我们的最后一堂课,六个月以来的课程中,我们一起深入到心意神识之中,描画自我心篆,倾吐自我心声,寻找自我,发现真我,建立真我心念,走出心理困境。
现在来看,是比较成功的,成功的背后离不开陈器陈同学的慷慨付出,今天的最后一堂课,我想邀请陈同学来主持心篆,大家在心篆中各立一心,心声齐诵,荡涤心污。
我必须要重复说明的是,从变态、癫狂和迷失的心意神识中走出来,和世界投影在内心的一切和解这件事情,并没有消解因果,因果不会因为你原谅了你自己,你认识了你自己而消失。
这个世界不存在说一句我有罪我忏悔,就能赎罪这回事。
你行的善还在,你做的恶还在,我们可以在道德上,在对事物的定义上,否定善恶,虚化善恶,乃至颠倒善恶,但这只是一种玩弄意识而已。
因果不是报应,是无数生命交织在一起的运动着的,滋长着的生命轨迹。
我认为它是有具体的存在形式的,只是我还没有研究出来。
真正的修真者,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修行。”
柔老师的教学风格,大家已经十分熟悉,她总是会在肯定你的同时,给你泼一盆冷水。
说完,柔她的目光挨个扫过在座每个人,然后展颜一笑,走到陈器身边的空位上坐下,示意陈器上台。
陈器澄清了一下心念,然后起身走到台上。
台上的地板上,有一个小型的法阵,陈器站立其中,调息片刻后,轻声说道:“心外无物。”
台下的七个人同时应声道:“物外无心。”
心物一体,心篆奠基。
众人的身体感渐次消失,陈器的心意神识勾勒出一个篆文,篆文的七个角引出七条线,连接着另外七人的心篆。
八人同时倾吐剖白,将自己的经历和内心纠结说出。
内容交错换位,渐渐不分你我。
只是陈器的倾吐受到了系统和禁言的限制,同样的,系统和禁言也阻止了外界对他内心深处某些内容的窥探。
以至于,陈器能剖白倾吐的内容被筛选了一番,变得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有用。
“我仿佛是被突然推入一系列事情中的,没有一丝丝准备。
最开始,我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铺子纠纷,一次貌似正常的洞窟历练,一个荒诞搞笑的炼器委托,直到这些纠缠在一起,和今后的每件事,都息息相关。
洞窟历练时,明步受她所练功法的影响,被我的特殊体质吸引,给我做了一回按摩推拿,差点葬送我俩性命。
明步后悔不已,来到小甘山后,多次施法赔罪。
我一直没告诉她,其实我当时很享受,事后我也很回味。
从飘云山回飘云村的时候,我背着景武香走,哎呀,那感觉实在太舒服了。
以至于今后我每当想到和见到她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扑面而来,哪怕我知道她在许多关键事情上算计谋划利用我,但我对她还是很有好感。
我深切的知道,这种好感并不是她用什么法术迷惑了我,这种好感就是单纯的,啊,哎呀,啧啧,好色之心。
我用言语激怒水野师太,说出打败她就让她和我入洞房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是真想和她发生点什么的。
虽然最后我的理智占了上风,但心里始终有些遗憾。
后来看到她那副样子,听了她那般经历后,在给她打锻取像时,多次起心动念,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公羊章对我说他喜欢张水月的时候,我很无语地鄙视嘲弄了他,这也有表演的成分,其实我对她也,印象深刻,虽然可能到不了公羊章的地步,但也确实,不太正经。
我在玉机城结识武莲儿,我很欣赏她,和她喝酒的那天晚上,是起心动念了的。
之后跑出城给她炼器,又跑回去送给她,晚上和她切磋技艺,其实不是真的想切磋技艺。
但这种起心动念,没有到情爱的地步,就是看到她那高大魁梧修长,单纯有了点,色色的想法。
后来受了某些影响,我和她的关系突兀发展,两人双向奔赴,一下就跑到了床上。
最终没有走到那一步,我们及时清醒了过来,我有些不敢面对她,急匆匆借故走掉。
走时,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一些释然和一些遗憾。
这种关系的突然亲近,无论什么原因导致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
平心而论,我对突然中止这份关系,也是有遗憾的,闭关的时候,老是想起,想要再续前缘,以至于拖长了闭关时间。
出关后,我直接去十里桃花巷完成之前的炼器委托,其实是有些到十里桃花巷里风骚风骚的想法的。
玉机城小狗观的大坛主司藤,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们一起去城主府见西门央的时候,西门央一口一个司藤妹妹,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西门东郭两家的奇怪放荡,让我无语的同时,也有些羡慕人家妻妾成群,享受生活,不隐不避的样子。
我给西门有庆做诗,说出那句天生这般人,熟女我所好的时候,深深震动了他,也深深震动了我,我其实也,哎,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