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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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门这时才砰的一下从墙上反弹回来，加斯帕亚颇感心疼的吸了口气，这可是五十多年的老房子了，经不起诺顿这么折腾。
加斯帕亚给自己换了件新衣服，能把肩膀处的伤口遮盖住，有了荒木的天启之珠，和诺顿进行的伤口处理，其实他已经感受不到多少疼痛了。
看到荒木几人对诺顿的作风有点吃惊，加斯帕亚解释道，“别见怪，如果你们知道诺顿的座右铭是什么就会理解他了。时间就是生命，多么有哲理的一句话，可惜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头发都花白了。”
“呵呵，别太当一回事，我就随口一说，趁年轻的时候多享受生活也是极好的。”加斯帕亚见几个年轻人陷入了思考，紧接着补了一句。
荒木汗颜，好的坏的您老人家全说了，那我到底该怎么选。
一眨眼的功夫，加斯帕亚就从衣柜旁走到屋外楼梯间了，荒木连忙起身跟上，开口问道，“诶，老爷子，您这是要上哪去啊？”
罗宾几人也跟了上去，他们本来就有些事情要去做，这时候还在这也是被加斯帕亚受伤拖住了一会儿。
加斯帕亚在楼道上回头说道，“我得去找找安德琉斯这个老小子，我的伤是小事，你们的船才是大事。虽然不知道你小子干了什么，但是现在感觉好得差不多了。城里除了安德琉斯，别人还真没这个能力解决船只的问题。”
“走啊，还愣着干嘛？”加斯帕亚催促道，朝后面招呼了一句，一行人哗啦啦全从楼道里下去了。
由于荒木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比较早，并没能感受到城里气氛的变化。这一次与大家一起走到街上时，明显就能发现纳克苏城的街道没有那么热闹了。
行人零零散散三两个，而且全都是脚步匆匆，面色肃然，全然没有昨天众人进城时悠闲的模样了。
加斯帕亚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逃吧，都逃吧，又有哪里是安全的呢。”
正如加斯帕亚所说，眼前所见的惶然民众，都是因为昨天马里昂的到来而选择暂时逃离这座城。
虽说马里昂有言在先，并不会伤害任何无辜民众，可谁会相信一个海上横行十年的海贼？最后也就落得这副场面。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加斯帕亚这般淡定，荒木早上想去找的安德琉斯同样选择了逃离，不过是动作稍微慢了一些罢了。
荒木观察了街道两旁的房子，不说十室九空，至少也是空了一半，一夜之间纳克苏城就冷清了许多。
“真是幸运啊，他们还能有充足的时间离开。”罗宾冷不丁地感慨了一句，加斯帕亚和荒木心头顿感沉重。
纳克苏城的居民眼下能够自由选择是否留下，迅刃海贼团也没有来个见面杀，而是不见踪影，比起前些年惨死的奥哈拉居民来说要好的太多了。
加斯帕亚一下就被勾起了对女儿的思念，好在昨晚上一晚已经有了缓冲的时间，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把情绪压了下去，面色不显。
佩罗娜在队伍末尾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太小，以至于其他人都没能听清，而最靠近她的塔罗斯自然不会让好奇心悄然溜走。
塔罗斯放缓了脚步让自己和佩罗娜平齐，悄悄凑过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佩罗娜抿着嘴，也不扭头，横着眼睛看了塔罗斯一眼，没说话。
这下塔罗斯就更难受了，让一个好奇心强烈的人遇见这种情形，可不比头顶定时炸弹舒服，塔罗斯心里跟有猫挠痒痒一般，纠结地要死。
一边是尊重佩罗娜的意愿，一边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塔罗斯好像个遇见了水的跳跳糖，围着佩罗娜走来走去，两片嘴唇若即若离，像是要开口，就是不出声。
从米利安的家前往安德琉斯那儿会经过教堂广场，大教堂在晴朗的日光下依旧熠熠生辉，没有了人来人往反而愈发显露出圣洁的气息。
荒木瞥了一眼教堂大门，厚实沉重的铜门紧闭着，与昨日马里昂闹出动静后司祭关门一般无二。荒木顺势开口问道，“老爷子，城里这么大的动静，嗯？这里的人就不出来管一管？安抚人心也是好的嘛。”
加斯帕亚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用更轻蔑的态度瞥了一眼宏伟的教堂，说道，“管？那么厚的大门关上，哪还能听见外面的动静？他们不落井下石，趁这个时候吸纳教众，索要献金都算是好事了。”
荒木对加斯帕亚的态度很是不解，问道，“您对天正教的态度似乎不太好，和我之前接触的几个纳克苏城居民不一样，这是为什么？”
荒木这还算是往轻了说，加斯帕亚的表情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何止是不太好，简直是唾弃。
罗宾对此也有些疑惑，他们昨天吃饭的地方，还有来到教堂时遇见的教众，都十分虔诚，并且表示天正教在城中很受欢迎，按理来说，老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加斯帕亚皱起眉头，想起了不高兴的事情，他言语含糊地说道，“哪有这回事，我只是不信仰宗教。”
看起来加斯帕亚并不想在荒木等人面前说出想法，不知道他是有所顾忌，还是有其他苦衷。
荒木和罗宾两人面面相觑，好在塔罗斯还在忙着和佩罗娜纠缠，他们两人的求知欲没有那么突出，既然加斯帕亚不愿意说，他们也就不多嘴了。
很快，熟悉的门牌就出现在荒木眼前，一楼的大厅里，艾露正一脸委屈地和一位老人争论着什么，想必这位头发，哦，不好意思，这位头脑圆滑的老人就是安德琉斯了。
“咳”，加斯帕亚也不说话，就往门前一站，一咳嗽，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往街道外瞥着，气势做足了，看得身后的荒木是惊叹不已，熟练工啊这是。
“加斯帕亚伯伯”，艾露扭头看到人群最前方人影的时候有些惊喜地喊了一句，随后注意到加斯帕亚身后的荒木时，惊喜又转为了惊讶，她抬手掩住嘴巴惊呼一声，“是你，你之前……”
荒木之前大变活人的场景让艾露可谓是震撼心灵，她硬是在楼上楼下找了半个小时，直到安德琉斯回来叫住她，她才停下了寻人的动作。
因此还被安德琉斯说了几句，办事不利，磨磨蹭蹭之类的，让她好生委屈。
荒木对上艾露晦涩难明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佩罗娜的动作太过突然，他也没能提前准备，眼下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店里的安德琉斯先和加斯帕亚打过招呼，让艾露去找几条干净的凳子，随后一个箭步冲到荒木身前，抬手一把拉住荒木的手臂，“就是你小子耍把戏吓唬我家艾露？啊？”
老人身姿矫健，当然，这是相较于常人，荒木也是担心伤到老人，根本就没有躲开的意思。
看到安德琉斯兴师问罪的架势，荒木苦笑一声，说道，“是我小子，不过您这吓唬一说，可真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了，我也没想到会吓到艾露。”
安德琉斯撇了撇嘴，说道，“你小子长得就不像好人，跟加斯帕亚这老东西是一类人。”
荒木暗自皱眉，正想问问这是从何说起，加斯帕亚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荒木肩膀上，说道，“夸你帅呢，还不谢谢人家。就这么个事情你也能念叨到现在？女人跑了就跑了，家当不是还在吗？”
荒木哑口无言，默默地将正面战场让给二位老战士。
加斯帕亚和安德琉斯一番忆往昔，论今朝，也让荒木几人吃瓜吃了个饱。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颇有一番身家的安德琉斯在中年时期捡到了艾露，觉着独自照顾有些捉襟见肘，想要找个帮手。
在这期间“恰好”就遇见了一个“情投意合”的女人，“恰好”她就愿意照顾安德琉斯和艾露。
可惜，没过多久她就认识了加斯帕亚，那时候老爷子还是个帅气大叔，家里也有些产业，正好妻子也过世了。
女人一番折腾，没能挑起加斯帕亚的想法，反倒把自己的心思暴露的一干二净，安德琉斯就失去了这么一个“好”帮手。
“不跟你说了。”安德琉斯看见艾露搬着两条凳子从楼梯上下来有些吃力，撂下一句话过去帮忙了。
安德琉斯还是很心疼这个女儿的，毕竟是他亲手把艾露从襁褓里那么一丁点儿大养育到如今二十五六，足以结婚生子的年龄。
加斯帕亚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安德琉斯的背影，对着荒木几人说道，“这老小子，真是~”
荒木一行人会心一笑，知道这也是两位老人之间情谊的体现。
荒木和塔罗斯也过去帮忙布置了一会儿，空荡的房间里又多出了一张桌子和桌子旁的一圈凳子。
安德琉斯坐在凳子上喘了口气，心中暗自叹息衰老的不可避免，正想开口和荒木说说造船的事情，想要拒绝这一请求。
“诶呦喂，都在这儿呢？可算是找到你们了。”吉米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前，这个和安德琉斯差不多年纪的老人同样喘着气，接着说道，“有马里昂的最新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们想先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