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对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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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双方要杠上，凌非凡赶紧打圆场道：“最近确实不断收到各地妖兽暴动的情报，不仅仅是万兽山，连带天龙涧，玄凤林，枯草岭等妖兽区域都有类似情况发生。”
“那又如何？”柳擎霄道，“自进入域外之界以来，大家都人心浮动，更别提妖兽了。这林曦既然如此信誓旦旦说有黑水，那万兽山可有任何发现？”
“这个嘛……”胡三沉吟道，“我们检查了潜龙潭附近，发现了两妖的尸体，但经过细致检查，确实没有发现有什么黑水。”
“那就对了，金狮尊者也是渡劫期大能，莫非你想说有什么东西是他都察觉不到的吗？”柳擎霄立刻道，“我看，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柳擎霄，你说够了没有！”逍遥子怒斥，“林曦一个杂役弟子，为什么会被安排这种勘察任务？外宗布务司是你的弟子负责的，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你敢说吗？”
“你有证据吗？凭空诬陷宗门长老，这就够治你一个大罪！”柳擎霄有恃无恐地道。
“你敢让执法会查吗？”
“查又……”
“够了！”
打断两人的是另一位黑袍老者，他的地位似乎比逍遥子和柳擎霄更高，正在斗嘴中的两人立刻闭口不言。
“胡三，万兽山是否确认林曦所言为虚？”他直接了当地问。
“回雷长老，在下来时尊者倒是特意嘱咐过，现场虽然没有发现异样，但从两妖的尸体血迹中确实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再加上章妖举止诡异，大悖常理，此乃尊者亲眼所见，因此林曦的话很难完全否认。”
“那这其中也有蹊跷。”柳擎霄不依不饶，“据他描述，他数次从大妖手里逃脱，区区一个筑基初阶弟子，如何能够对抗炼魂期大妖？”
“对，柳长老说的是！”那紫发男子突然帮腔，“紫无忌的死，我看也很有问题。这林曦还公然盗走紫无忌的储物戒，也请仙宗做主，令其归还我紫玉皇朝！”
林曦又惊又怒，他看向紫发男子，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拿他的储物戒，就是想要还给他的亲人，我根本没有动过，连灵气都没有注入。”
“哈，你当然不敢了。”紫发男子冷笑道，“你又不傻，知道戒指上有紫玉皇朝的禁制，旁人灵气注入引发禁制必死无疑。我看，你已经将戒指藏好，等着其他修士帮你解除吧。”
说话间，紫发男子还故意瞟了一眼逍遥子，暗示之意昭然若揭。
“紫天涯，你想要栽赃老夫与林曦只管明说，藏着掖着算什么？”逍遥子直接拆穿他的表演。
“不敢，”紫发男子阴阳怪气地道，“我紫玉皇朝不过是天剑仙宗下属宗派，哪敢逾越天威，不过我也相信，世上只有公道人心，我想仙宗会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
“公道人心？你也配说这种话？你敢以道心起誓，没有拿柳擎霄一分好处？”
“林逍遥！”黑袍老者有些愠怒地打断逍遥子的逼问，“你跟柳擎霄那些陈年恩怨我懒得管，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毫无根据诋毁宗内长老，实在是不把宗派法规放在眼里。”
“师兄！”逍遥子据理力争，“林曦方入我宗，先受外宗刁难，定级杂役弟子，我们忍了。再受布务司欺压，强行征招，我们也忍了，如今他数历生死大劫，好不容易幸存下来，却要受无端指责，岂非让人心寒！”
“也不知是谁令人心寒，若是这林曦见利忘义，先陷害紫无忌，后窃人财物，更以卑鄙手段害死墨非白，那不是大大败坏我天剑宗名声，陷宗派于不仁不义之地？兹事体大，我认为应该对他使用搜魂……”
“柳擎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逍遥子口气中透出一丝寒意，显然是动了真火。
“此事当然要请雷师兄做最后的定夺。”柳擎霄话头一转，将皮球踢给了黑袍老者。
后者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问：“柳师弟，听说你儿子跟逍遥子门下一直不对付，几天前还向执法宗门递交了生死擂台的申请，有这回事吗？”
“小辈的事，我不是很关心。”柳擎霄推得一干二净，“再说，我儿堂堂结丹中阶，真有争斗，也未必需要动用手段对付区区一个筑基。”
“两位，你们有何话要说？”黑佬老者又看向玄水门和炎域的人。
“这……既然金狮尊者已经亲口承认是章妖害死非白，也亲手击杀了凶兽，那玄水宗……无话可说。”
“烈雄死于妖兽之手，炎域也无话可说。”
林曦很想将墨非白害死烈雄的事说出来，但他也清楚，这种无凭无据的话，没有人会采信，说出来只会增加自己被怀疑的几率。
“既然如此，那我就进行宣判了。”
众人尽数噤声，等待着黑袍老者的结果。
“此事事关渡界舟妖兽异常，宗门内部已与各妖兽区域协商，共同展开调查。调查期间，杂役弟子林曦不得擅离仙宗区域。剥夺进入洞天福地资格，剥夺进入丹鼎阁权限。至于紫无忌，墨非白和烈雄之死，已证实与林曦无关，就此作罢。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都默然不语，逍遥子想要说什么，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开口。
“很好，”黑袍老者继续道，“在本次事件中，林曦虽实力低微，但有勇有谋，意志坚韧，得到金狮尊者的高度评价，为天剑宗争了光，因此擢升十级弟子。”
“雷师兄！”柳擎霄刚想说话，黑袍老者一个眼神，便让他乖乖闭嘴。
看向林曦，黑佬老者道：“记住，只要你忠于宗门，时时牢记耀我天剑之威，那么天剑宗就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修道之路崎岖坎坷，你好自为之。”
“多谢长老。”林曦有些动容。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就此宣判，散会吧！”
黑佬老者说完，也不多留，直接化光而去。
其他几人见木已成舟，也纷纷离去，只有紫天涯与柳擎霄在临走时深深地看了林曦一眼。
“哈哈哈，恭喜小兄弟，此次化险为夷。”胡三笑嘻嘻地冲林曦一拱手，“尊者说了，有空可以来万兽山做客，保证不会如这次一般凶险。”
“多谢先生，尊者救命之恩，林曦绝不敢忘。”林曦朝胡三深深一躬。
得到满意的答复，胡三也笑着离开房间。
最后只剩下逍遥子，他望着林曦，面色变得温和起来。
“你有你的际遇，为师很高兴，但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可为了利益践踏一切，明白吗？”
“是，师尊，弟子谨记在心。”
“很好。”逍遥子点点头，不待林曦挽留，化光而走。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林曦一人，他望着四壁的锁链，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平台，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