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浮雕的善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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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我的声音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古老的机械齿轮声。
紧接着，唐珂身后的暗环如同表盘般从雾中显现，堕落之主的浮雕释放出至深的黑暗，经由某种奇怪生物的咀嚼，吐出一个五彩斑斓的白环。
倘若仔细观察，便能看到在那白环的外圈吸附着流动的黑色介质，就好像宇宙星体表面运动不止的陨石群一样，那便是由旧神的暗环碎片凝聚而成。
唐珂感到双眼传来一阵刺痛，视野转为凝滞不动的灰色，瞳孔随即聚焦于另一面墙壁之上，灰色的世界中立刻诞生出一簇幽蓝色的火苗，在火苗的舔舐下，墙壁变得透明了，可以清晰看到小巷另一侧的旅馆二楼，刚洗完澡的站街女正脱下浴袍走向那名绅士......
唐珂下意识地摸了摸有些发痒的眼眶，在旧神白环激活的状态下，自己可以短暂拥有透视的能力，虽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中能够起多大的作用，毕竟这里是个超凡世界，各种奇妙强大的能力层出不穷，但在原来的世界中堪称是神器了。
这样一来他便拥有了三个白环，【火魅术】、【枪火审判】以及不完整【月读】下的透视，虽说还有一个【主宰】白环，但启动条件过于苛刻，且使用对象只能是魔女，基本上被他束之高阁。
而【火魅术】经过实验只能使普通的异性提前释放过量的多巴胺，用于维系男女之间和谐的生活尚可，由于目前仅有一个暗环加持，威力较小，所以对两仪师使用，属于自讨苦吃。（在圣器室中他便悄悄对艾尔薇小姐使用过一次，结果对方根本毫无反应。）
至于刚才聆听的这位旧神故事，除了刚出修道院在大街上遇到公主车队时，曾触碰过的那次“刻印”外，其余的根本就无从了解。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堕落之主索伦”与七位魔女的祖先——始源之魔女同处一个时代来看，都是以吸食灵魂为乐的恐怖怪物。
唐珂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堕落之主的浮雕随之消失于黑暗中，眼前的墙壁完好如初，上面衣着暴露的修女图画依旧。
显而易见，拐子科尼与这尊浮雕关系匪浅，搞不好他在效忠那位魔女老板的同时，又是一名旧日神只的信徒，偷偷联系其他信徒在进行某个灯下黑的仪式？
就像那名邪教徒利用旧神刻印企图暗杀公主一样。
唐珂立刻走出这条肮脏不堪的小巷，低头思索着与第二位魔女有关的又一个秘密，说不定深海魔女透过魔女之核已经知晓了这一切，总之，就让魔女对付魔女，同时有必要将教会也卷入这场冲突之中。
魔女与魔女之间的战争越惨烈，对自己便越有利。
这可不是在兜售【晨雾】的秘密，那位魔女的眼线也不会延伸到旧神之上。
唐珂决定先去教堂同安格鲁教士会面，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抵达教堂后被一位年轻的司铎告知，安格鲁教士因有公务在身，所以一整天都不会在教堂。
因为唐珂来找过安格鲁教士好几次，年轻司铎早已熟识，便贴心地介绍了传教士的公务。
一位赫赫有名的大贵族千金因为迷恋她的男友神魂颠倒，以至于茶饭不思，每天呆呆地守在镜子旁，大贵族怀疑自己的女儿罹患了某种精神疾病，因此不惜花重金请来了众多名医，结果他们都束手无策。
万般无奈下，大贵族只好请来安格鲁教士为宝贝女儿进行驱邪，理由无他，那名女儿新交的男友早就杳无音信。
大贵族怀疑那个混蛋男人真实身份是个信奉旧神的异教徒，因嫉妒自己的权势地位而特意在他女儿身上下了蛊。
年轻司铎告诉唐珂，因为大贵族地位斐然，所以无法提供具体的地址，不过有重要事情的话他可以代为向安格鲁教士转达。
唐珂却立马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请问您知道艾尔薇小姐吗？她就读于伊丽莎白女王学院，也经常出入这里，银发灰瞳，总之很漂亮。”
既然联系不到安格鲁教士，那么将小巷中的秘密告诉给艾尔薇小姐也一样。
“您指的是那位大人吗？”
年轻司铎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以至于连声音都变得极度兴奋：“整个戈尔利亚市又有谁不晓得那位大人的名号呢？艾尔薇·卡珊德拉·奥斯汀小姐，因其父一生信仰七子，而在她出生之日便选择放弃一切贵族之名，成为七子教会的神职人员，现在已经位列枢机院大主教，因此艾尔薇小姐从出生时起便继承了父亲的尊贵爵位，是奇瑞亚王国最为年轻的女公爵呢！”
唐珂一愣，他没想到那位文静的少女来头那么大，怪不得给人以十分遥远的距离感，跟她的阶级都不一样。
“那我应该去哪找她呢？”唐珂耸耸肩问道。
年轻司铎随即露出古怪的神色：“先生，您不知道吗？艾尔薇小姐是名寄宿生，而伊丽莎白女王学院作为王国最高学府，一向管理严格，有皇家卫兵守护，校内学生除去休息日外，一律不得外出，且禁止任何外人进入，即便是内阁大臣都不可以。”
“好吧。”
唐珂只好选择留下一张便笺，写上藏有旧神浮雕的位置，让安格鲁教士回来后前去调查，通过拐子科尼这一线索，让教会察觉到那位魔女的存在。
他相信旧神浮雕会使教会产生兴趣，仅凭位于街道小巷这一点，一旦被误触，就足以影响许多行人的心智，时间一长，甚至使社会陷入动荡。
离开教堂，刚走上大街，一辆出租马车便热情地迎上来，随口一问，起步价便要1先令，唐珂果断婉拒，虽说卖了几次私酒攒了些钱，与付清学费相比，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况且从事的这一行属于违法生意，无人能知晓未来的处境如何，只能避免任何不必要的开销。
一路步行回到公寓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得一片血红，却在城市白雾的遮掩下，呈现出一种晦暗未明的光泽。
忙碌了一天已经是精疲力尽，借用了梅洛夫人的厨房随便做了点蔬菜浓汤，再配以干切面包，总算将晚饭对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