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幕后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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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子科尼与唐珂的相遇完全出于巧合，以至于让唐珂一度怀疑这人长了个狗鼻子，隔着密封玻璃瓶都能闻到酒精的气味，而将大街上闲逛的唐珂热情地请进了自个的店铺。
那天唐珂只私下酿造了一瓶150ml的白兰地，纯属去黑市碰碰运气，没想到被第一次见面的科尼出价10先令的高价格买下。
这一来一往，两人便熟识了起来。
由于唐珂的私酒品质远超市面上的其它酒，因此科尼向他建议，走精品化路线，不在于数量多寡，只要求酿造的酒品质优中择优。
就像这次，唐珂花费了整整数个晚上，改良了好几个工艺，才酿出这么几瓶。这都要归功于高属性的【厨艺】生活技能，没想到里面也包含酿酒。
科尼拿起其中一瓶，拔掉木塞，将瓶口凑近鼻子细细地嗅了起来，浓郁的酒香立马冲向脑际，令他不由仰着头靠在椅子上，双眼失神地凝望着天花板。
这酒度数很高，后劲足，这正是他想要的。
唐珂紧张地看着木匠，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对方是亡命天涯的走私者，黑吃黑再常见不过。
于是他将左手悄悄伸在茶几下面，握成枪型，只要木匠有任何反常动作，一记“枪火审判”准保他脑袋开花！
良久之后，拐子科尼才醒过神来，取出这次的报酬，十枚象征着1镑的金色硬币。
唐珂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来时已有心理准备，这次二锅头的品质绝对能让他大赚一笔，但没想到竟能值这么多。
照此说来，只需再加班加点多酿造一批，除去学费的开支，还可以有一笔相当可观的存款，之后再金盆洗手，投资一个正经行当......
唐珂一边憧憬着美好未来，一边伸出右手靠近那堆金灿灿的硬币。
下一刻，拐子科尼突然抓住唐珂的右手，嘴角轻轻上扬，褐色眼睛散发出属于走私者的阴冷光芒。
“你想做什么？”
唐珂心里一紧，背后的暗环隐现，“砰”这个音节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拐子科尼却从容一笑，用另一只手敲打着茶几，那正下方的位置对准唐珂握成枪型的左手，像是看穿了他的伎俩一样。
“两仪师......”拐子科尼轻松说出唐珂的真实身份，白雾涌现，在他身后悬浮出三个暗环。
唐珂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难道在这座城市里随便扔一块板砖，都能砸出一片三阶两仪师来吗？
然而拐子科尼却松开了手，丝毫没有在这里与唐珂大打出手的样子。
“放心，我只是商人，打打杀杀还是交给那群战斗狂人来干吧，我是一门心思只想搞钱。”
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将茶几上的十枚金色硬币推给了唐珂：“想不想赚更多？以你的天赋只赚这点小钱实在太浪费了。”
唐珂将钱收起，连连摇头：“我十分清楚自己的胆量，我只是庸人，枪口上赚大钱还是交给那群走私狂人来干吧，我是一门心思只想搞波快钱。”
拐子科尼听完笑得更加酣畅了，以至于将贝雷帽整个捂在了脸上：“先别忙着拒绝，跟我来观摩另一场重要的交易再做决定也不迟。”
他起身邀请，动作优雅得像个贵族。
唐珂虽然很想拒绝，但考虑到对方同是两仪师，而且比自己高出两个阶位，这时强行离场真要打起来胜算渺茫，另外，他也想借机了解一下私酒市场的内幕，或许能够得到有价值的情报来和教会交换重要的学分，以获得高品质白环。
现在他只差这么一个，就可以开启第二个暗环，晋级二阶两仪师了。
考虑再三，唐珂决定跟着他一探究竟，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对自己出手，也不会苦等到现在。
“明智的决定，而且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朋友，接下来看到的一幕绝对不会令你失望。”拐子科尼露出轻浅的笑意，白森森的牙齿却显得寒气逼人。
唐珂跟着他走进了隐藏的地下室中，空间远比上面的店铺要大，沿途矗立着面容狰狞的石像鬼，湿漉漉的墙壁上点燃着火炬，照亮了木架上那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面具。
拐子科尼示意唐珂挑选一个面具戴上，唐珂望了一眼后，从木架上取下一个月亮面具。
戴好之后，唐珂谨慎地问他：“私酒并不是你的生意吧？”
话一说出口，唐珂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反复确认却只得到一个答案，自己刚刚发出的分明是女人的声音！
这个面具似乎具有神奇的魔力，不仅可以遮盖住全部容貌，就连声音也能一并改变。
拐子科尼从容解释道：“请见谅，朋友，里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是必备的保密措施。”
唐珂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前这个走私者身上看来藏着不少秘密。
两人继续沿着地道前行，很快便抵达尽头。
令唐珂没想到的是，宽敞的厅堂堪称一个小型集市，带着面具的男男女女身穿礼服，佩戴着耀眼银饰珠宝，围绕着货架上的藏酒挑挑拣拣，不时发表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唐珂注意到，其中一个绅士在拔出酒塞时，并没有立刻饮用，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浅银色的液体盘踞在玻璃内壁上面。
接着，便将神秘液体勾兑进酒里，然后掀开面具一角，一杯饮尽。
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那名绅士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像是与周围嘈杂的环境完全分离出来一样，不时发出极度兴奋的笑声，沉浸在自己的梦幻世界中。
“他往酒里加的是什么？”唐珂回头问道。
“晨雾。”拐子科尼笑着回答。
晨雾？唐珂在内心咀嚼着这个陌生词汇，同时发现，明明这里堆满了酒，但从进来开始，整个地下室里竟没有闻见一丝酒味。
不仅如此，那些往酒里勾兑晨雾的买家们即使将一整瓶酒全部灌入肚中，也没有出现任何酒醉的情况，反而保持着清醒镇定的姿态，只不过意识像是被封存在另一个空间一样，只剩下形如人偶的躯壳。
下一刻，唐珂皱了一下眉，他从空气里闻到了一丝既熟悉又陌生的幽香，他可以断定，香气正是从买家们手中的小玻璃瓶内挥发出来的。
那是只属于魔女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