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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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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鲜卑人也没安生着。

拓跋力对自己的花花公子拓跋爽实在不抱希望了,不得已,他想到了另一个儿子——拓跋糠。拓跋糠是拓跋力的三儿子,因为是庶出,一直不得父亲喜欢(从拓跋力给他起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了……)。当拓跋爽斗蛐蛐的时候,拓跋糠在学汉字;当拓跋爽在打兔子的时候,拓跋糠在练摔跤;当拓跋爽在和失足妇女鬼混的时候,拓跋糠在学习阵法。故而拓跋爽是饭桶,拓跋糠则有几分本事。拓跋力任命拓跋糠为“天狼军”副统领,让拓跋爽专心搞女人去了。拓跋糠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虚心向尉迟壮和宇文林青求教,同时向拓跋力要了一些金银珠宝,收买新汉帝国的大臣(主要都送给秦监了),他又向拓跋力推荐了鲜卑独孤部的郡主独孤颜。拓跋力任命独孤颜统领三千独孤部的士兵。

在民风彪悍的鲜卑,女子从军的事情时有发生,也有贵族女子偶尔带两个兵玩。慕容夏菀更是可以领兵上阵。独孤颜和这些女兵女将的区别在于,那些人其实都是打酱油的,独孤颜是真正能打仗的。独孤颜的实际身高为七尺五寸(一尺按23厘米),体重200斤,天生神力,能拔树碎石,兵器为一百斤重的铁锤,一锤出手,能把城墙敲个缺口。这样的女子,在鲜卑算是百年一遇,但是在奇人众多的鲜卑独孤部,这样的人不算什么。

鲜卑独孤部是个不到十万人的部落,却能在几百年的时光中始终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这些奇人。比如,鲜卑人一向重武轻文,像宇文林青那样具有高度文化修养的人几百年一遇,独孤部却能产生独孤大败这样的哲学家,精通《周易》、《论衡》等着作;鲜卑人懂音乐的不多,但是独孤部会出个独孤弦,不光精通琴、筝、笙、箫,还会唱二人转;独孤部军队不多,但曾经有过一个独孤求败,武功天下无敌,一生难得一败,最后因为没有够分量的对手,把自己给郁闷死了。独孤部与世无争,但是如果谁敢欺负它,那就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曾经有个大汗拓跋成飞不知深浅,派出七万精兵夺取独孤部的领地,不巧那时候的独孤部族长正是独孤求败……于是七万大军活着回去的屈指可数,连拓跋成飞的脑袋都被扔到了乌里雅的街头,独孤九剑从此扬名天下。

至于独孤颜,因为她天生神力,于是她父亲请工匠专门打造了一百斤的大铁锤,让她摒弃复杂的招数,只用打、挥、震等最基本手法,真正做到“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虽然没有特别的招数,但是即使尉迟壮也不敢硬接独孤颜一锤。宇文林青与独孤颜三次切磋,手中宝剑被敲出三个缺口,心痛地再也不和她动手。日军头目野田嘉一向独孤颜挑衅,独孤颜一锤敲断野田的倭刀,第二锤造成野田内脏破裂,第三锤敲得野田颅脑粉碎性骨折。闻讯而来的安倍晋六带着十五个忍者围住独孤颜扬言为野田嘉一报仇。独孤颜二话不说,一锤砸在地面上把这十六个倭寇震翻,接着一下一下把他们砸成肉泥。日军统帅黑田云子勾搭上拓跋力前来兴师问罪,独孤颜扔过去一本账本,上边记录了以上各个倭寇侵犯鲜卑女子的兽行……此事之后,许多鲜卑人私下称独孤颜为“灭倭将军”。

日军虽然对独孤颜恨之入骨,但是无奈人家的大铁锤实在太厉害。黑田云子也从拓跋力那里听说了独孤部能人辈出,不再招惹是非,而是充分利用自己从东瀛带来的妓女,进行情报刺探。在那个时代,东瀛既缺乏各种自然资源,又没有后来的先进科技,大量女人在世界各地充当娼妓,将收入源源不断输送回国,日军的军费大部分就是这么来的。在长期的专业化、家族化运营中,东瀛妓女在全球淫棍中有口皆碑。黑田云子充分发扬优势,获取了大量汉军的情报。这一点,从朔方城的情况就能获得佐证:一个月中,朔方太守府有七个仆役因为投靠倭寇被全戎处决,最终全戎下令查禁所有日本妓院。那些去向上面告状的日本妓院老板在路上纷纷遭遇强盗,全部被杀,财产不知去向。有个别漏网之鱼直接告到了秦监那里,却发觉秦监不置可否。这些人当天就被廷尉(最高司法长官)手下逮捕,关进监狱。经过审理,廷尉张水判决这些没被强盗消灭的妓院老板犯有买卖人口、逼良为娼、故意伤害、故意杀人、强奸、通敌等罪名,数罪并罚,执行凌迟,财产罚没。(罪名都是按照现代汉语阐述)新一期的《天下消息》上刊登了这一内容,全戎对此的评价是:“这些恶棍,到阴曹地府去忏悔吧!”

除去军事方面,鲜卑人在经济上也为下次开战积极进行准备。鲜卑出产牛羊、战马、部分种类的矿石,缺乏粮食、茶叶、铁矿石及铁制品,因此,与新汉帝国进行贸易是非常必要的。鲜卑拓跋部的领地上有三座金矿和两座银矿,正是以此为资本,拓跋部有着相对更好的装备,在部族冲突中占据优势。拓跋糠充分利用手中的矿产,购进兵器铠甲,明目张胆进行备战。宇文部也利用牛羊换来的金银收购粮食、干草,应付可能到来的短缺。宇文部与南边进行贸易的价格相对优惠,为避免引起其他部族的嫉恨与怀疑,宇文林青采用先全额付款,随后由对方返款的方式掩人耳目。

当初,尉迟壮率领“天狼军”打进上郡空城,有几个汉军士兵投降了,随后尉迟壮一直带着这几个降兵,为的是了解汉军尤其是禁卫军的情况。拓跋糠任“天狼军”副统领后,软磨硬泡从尉迟壮处要走了这几个降兵,说是要研究汉军禁卫军的战法。尉迟壮见是公务,也就没多想,把这几个人交给拓跋糠。后来见到黑田云子从拓跋糠的帐篷走出来,这才隐隐觉得不妥,把这件事告诉了宇文林青,宇文林青十分从容地告诉尉迟壮不必担心,审问俘虏也是拓跋糠的职责所在。尉迟壮“哦”了一声,敏锐地觉察到宇文林青眉宇间的一丝不安。谈话间,拓跋力的使者请宇文林青到大汗那里“小坐”。

宇文林青忐忑不安地到了拓跋力那里,一进帐篷,看到除去拓跋力,黑田云子和拓跋爽也在,心中一愣。他先躬身给拓跋力行礼:“参见大汗。”拓跋力点点头。宇文林青又向黑田云子和拓跋爽笑笑致意。

“大侄子,这次叫你来就是问个事情,都是自家人,有话直说就好啦。”拓跋力微笑着拍拍宇文林青的肩膀,展现出我们的鲜卑大汗是多么和蔼可亲的忠厚长者啊!拓跋力,英明神武,战功卓着,他却一向谦和待人,没有一丝身为“大汗”的威风,更难得的是他热心提携后辈,此时此刻,我们的英明大汗正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后辈人中的杰出代表——宇文林青。

宇文林青自然不会被拓跋力表面的真诚欺骗,他装作受宠若惊的神情,说:“大汗问话,属下必定如实回答,您不仅是大汗,更是我的伯父,令郎也是我的好友,只是不知道云子姑娘怎么会和我们成了自家人,她是和我同辈呢,还是和您同辈呢?”这话算是很客气了,宇文林青其实想问:“这个东瀛女人怎么会和我们鲜卑王族成了自家人?她是和大汗您搞上了,还是和您儿子搞上了?”

拓跋力一脸尴尬:“大侄子,我没啥墨水儿,说话有时候不着调,你就别取笑了哈。”

拓跋爽倒是急不可耐:“宇文统领,咱们在上郡听说的那个美女、汉家的沁河公主、过年时和你跳舞的那个美女,你,你认识吧!”

宇文林青无奈地看着心急到口齿不清的拓跋爽,慢慢整理思路:“哦,上郡的美女、汉家的公主、和我跳舞的美女……你说我认识哪个?”

拓跋爽急了:“不是认识哪个,这三个是一个人!”

宇文林青恍然大悟:“什么?上次和我跳舞的是汉家公主?”

拓跋力斜着眼瞅瞅宇文林青:“大侄子,不是你带她进我们的大帐么?”

宇文林青惊恐万分:“大汗,您可不能冤枉我,宴会的卫兵可都是您亲自挑选的,属下绝不敢和您部下的卫兵来往。”

拓跋力一想,也对啊,卫兵都是拓跋部的,每个人都是他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确实没有和宇文林青勾结的迹象,而且几百年来,宇文部特别懂得避嫌,从来不会做这种故意惹人怀疑的事情。

黑田云子见状,轻声问:“宇文统领,有汉军降兵说,上郡之战前夜,汉家沁河公主在上郡城墙上等人,是在等你吧?”

宇文林青谦和地一笑:“云子姑娘,人家在城墙上等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每天晚上,在城墙底下等人的姑娘太多了,难道都是等我的?”

拓跋力还没说话,拓跋爽就忍不住笑了:“对,就是等你的。”

黑田云子继续逼问:“那宇文统领,以天狼军之强悍,为何连上郡这个小城都打不下来?不是你故意的吗?!”

宇文林青涵养再好,也忍不住了:“你这个只会煽风点火的人算什么玩意儿!上郡之战,跟着我的天狼军死了一大半,弟兄们的尸首都没收回来!我们鲜卑男儿血流成河,你这个东瀛女人却在这里说三道四!”说完,宇文林青的手紧握剑柄。

拓跋爽也不爽了:“对啊,我们天狼军死了好多人,我脸上都被烧伤了。”

拓跋力见状,连忙安抚宇文林青:“你消消气,云子小姐不了解状况,天狼军在上郡的英勇,我是知道的。”

宇文林青恨恨地说:“大汗,不知道您为何怀疑我?过年的时候我确实和一个美女跳舞,但是人家主动向我伸手,我要是不理她,那不就失了礼数?即使云子姑娘要和我跳舞,我也不会拒绝的。”宇文林青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有深意,意思是:“出于礼貌,我不会拒绝女生的邀请,即使是黑田云子这种人。”

拓跋力点点头。

宇文林青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大汗怀疑我是因为我是天狼军副统领,那我可以不当。您身边这个儿子一直当的挺好啊,一有空就带着我们出去玩。大家都挺喜欢他。”

拓跋爽听见宇文林青的话,乐呵呵的。

拓跋力照着自己的儿子一指:“他啊?算了吧。大侄子你人品武功,在后辈人中无与伦比,你不当谁当,刚才的话,大家都当没听过。”

宇文林青见拓跋力这样表态,也就不再说什么。

拓跋力一脸奸笑:“不过呢,不论汉家沁河公主认不认识你,我们都能让她变成你的爱人。”

宇文林青不解,黑田云子和拓跋爽同时露出猥琐的笑容。

从拓跋力那里出来,宇文林青惊讶地发现,自己贴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伸手叫来仆人武秀荣:“你去南边的帝都见一个人吧?”武秀荣应声:“是。”宇文林青罕有地露出极为严肃的表情:“如果你没找到那个人,而是落入其他人手里,你就得自杀,你的家人,我养着。你可以不去。”武秀荣笑笑:“公子,我的命,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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