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未经人苦(求追读事关试水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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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回春堂。
两开门的厢房内,刘宝龙和夫人宁氏正吃着美味早茶,身旁站着两个丫鬟服侍周到。
宁氏如今虽已有四十多岁,但保养的甚好,若不去看眼角和脖子上的皱纹,这小脸跟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相差无几,其头发高高盘起,上戴一根玉簪,显得端庄美淑,气质典雅。
这正是:徐娘半老风姿绰,曼妙身姿水蜜桃。
“小翠,今儿外面是怎么了,又是敲锣打鼓又是放炮喧闹?”
“回夫人的话,奴婢早间在厨房听护院说,咱永宁郡好像出了位状元郎!”
此话一出,当即引起宁氏的惊讶:“哦!竟有这回事?”紧接着又转头对身旁的夫君刘宝龙道:“要不我们也去拜访拜访?”
刘宝龙摆摆手,一副深谙世事的样子:“若真是状元郎,却也不必如此上赶。”
宁氏没听懂其意思,不解问道:“这是何故?”
对方答曰:“这状元郎哪个不是文曲下凡?整三年取天下才子唯此一人,将来个个都要在京城做大事,今番荣归故里不过是一阵风,过些时日就要回叙京城任职,倒也和永宁郡没太大瓜葛。”
“回春堂自我太爷爷辈便于此扎根,如今传到我这也是四代单传,在永宁亦是百年老号,上至郡守下至乞丐,哪个不来我这看病?没必要这时候上赶着去巴结状元郎,不免有些刻意功利,不显得回春堂百年底蕴。”
宁氏听完觉得有理,便询问道:“依夫君之见,意下如何?”
刘宝龙放下手中的调羹,摸摸胡须:“等这状元郎大摆宾宴时,这邀请名单上必有回春堂,届时我等备足厚礼,顺势而去,岂不进退从容,自有风度,又令人记忆深刻?”
宁氏眉开眼笑,夸赞道:“还是夫君想的周到,小翠,中午杀只老母鸡炖上人参枸杞给老爷补补身子!”
“是,夫人!”小翠轻柔细语又说道。
说话间,宁氏似是想起什么事,转头问身旁的丫鬟:“我记得赵六前些日子赶了门亲事,好像婚期就在今日吧!”
“没错夫人,赵六还说今儿要带着媳妇和一家老小过来给您和老爷磕头,说没有咱回春堂这么些年的帮衬,就没有他赵六的今天。”
刘宝龙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点点头道:“六儿这小子,我看着他长大,品性正,懂感恩,要不是他大字不识一个,我兴许会教他些医术。”
小翠的嘴就像抹了蜜般,开始为赵六说好话:“谁说不是呢,赵六天天都在下人面前说老爷您跟夫人的好,让咱们学会感恩。”
刘宝龙被说到心眼里愉悦,又笑着问道:“听说六儿的媳妇是其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没错老爷,两人可好着呢!那姑娘我瞧过,长得贼水灵,这么多年赵六的媳妇为其守身如玉,就等着今日新婚之夜入洞房呢!”
宁氏和刘宝龙俱都满意点头,声称蛮好蛮好。
“小翠,一会去账房支十两银子,就当是回春堂给六儿的红包!”
“小翠替赵六谢过老爷和夫人!”
刘宝龙似是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身旁的夫人:“要不今日咱回春堂歇息一天,去去六儿的婚宴?”
宁氏思索片刻,点点头同意:“也好,这些日子老爷过多操劳,正好趁着今儿舒松舒松。”
于是,刘宝龙吩咐门外的下手张贴歇业一日的告示,而后通知所有人一会等赵六一家老小来后,同去参加婚宴。
几个护院闻言,连忙屁颠屁颠的跑来询问,可否带上自家姐姐妹妹或双亲老人,正好也让家里人沾沾喜气。
刘宝龙没有为难他们,本着喜事就要热热闹闹的原则,大手一挥批准下去。
一时间,回春堂喜气洋洋,每个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赵六婚事。
——
却说张陵来到城隍庙后,第一时间便见到永宁城隍。
二人落座看茶,慢里斯条的聊起天来。
东扯西拉,你我寒暄之后,永宁城隍开始进入正题。
“上尊可知那状元郎是何人?”
张陵点点头,言道:“三年前我曾于山野巧遇宁采君,那时候的他端是落魄凄惨,本以为投靠亲戚可混口饭吃,谁料却遭遇接二连三的苟且之事。”
“那上尊应该知晓这宁采君此行回来的目的。”
“无外乎报仇雪恨,洗刷耻辱。”
穿着红袍的城隍眉宇间显露难色道:“上尊应该知晓他这状元功名来路不正。”
张陵端起杯子喝一口茶,慢悠悠的说出自己来时看到的情景。
“今次从街边偶遇时,便察觉宁采君身上有三种妖气,其中一种是我熟悉的黄鼠精,想来他俩早已气运相容。”
“至于其他两种,一个似树,一个似兽!”
城隍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就解释的通,小小黄鼠精还不足以让宁采君连中三元,进士三甲,高中状元!这背后离不开道行高深的妖物作祟。”
张陵四下观望城隍庙,发现此间的判官巡游、将帅阴神俱都不在,不免好奇的询问,这些人都去哪了?
城隍答曰:“我欲入夜擒拿宁采君,今日邀请上尊前来,便是为此事,不知上尊意下如何?”
张陵闻言,默不作声,打开折扇轻轻摇晃,眉宇间似在思索一二。
城隍见状,连忙不解道:“上尊可是有所疑虑?”
吧唧一声,嗒!
张陵收拢扇子,单手握住,道:“我只是想不通仙友为何要擒拿宁采君?”
城隍解释道:“这宁采君和妖魔勾结,上乱朝纲,下犯永宁,如何不能捉拿?”
张陵沉默不语,长叹息一声,而后问道:“仙友请我来说此事,是商议、是通知还是征求?”
“上尊替天巡守人间善恶,如今到我永宁地界,大小之事自然是听上尊的。”
“既是如此,那在下便说说心中所想。”
“上尊尽管畅言!”
张陵沉吟片刻,道:“仙友说这宁采君和妖魔勾结,目前来看我等只知其和黄鼠精气运相容,其余两妖是好是坏尚且不知,就单论黄鼠讨封一事,不足以说明什么!须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每一个物种都有其得道成仙的特定路数,如那蛇蟒走水,如那鲤鱼越龙门、如那精怪讨伐,此为天道法则之一,怎可先入为主?”
“霍乱朝纲,我看未必,这大离能人异士众多,凡间君王天有命数,自有各路神圣潜藏在其身边辅佐,以此红尘历劫,是兴是衰不可为几人几妖所乱,大势之下暗流涌动,这深处必有看不见的众多力量,怎可一叶障目?”
张陵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永宁城隍听闻后亦是觉得十分有道理,当即追问最后一个问题:下犯永宁,如何解决?难道看着此地百姓遭殃?
青衣少年起身,双手背负,不知从哪吹拂过一阵清风,他长发青丝如墨如瀑,顺势垂髫,两袖衣袂漂浮鼓动。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因果有循环,一报还一报!”
“且看且等且不急!”
张陵摇摇头,独自走出城隍庙,心情复杂。
抬头看眼庙外的天空,白云悠悠,晴空万里,今日确是个黄道吉日。
……
永宁城隍愣在座位上苦思冥想,最终传出神念召回下属,立即取消对宁采君的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