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傀儡反击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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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公元203年。
长安,皇宫。
“渡禅大师(貂蝉)。朕本想解开佛门限制,没想到甘露寺如此深明大义。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陛下。贫尼倒是有一个建议,望陛下斟酌。”
“请讲。”
“乱世起于太平。陛下虽然拥有大军百万,可是如果蒙蔽了耳目,就好比失明的猛虎,所以,太平时节陛下更需要一双耳目。”
“耳目?朕不是有金吾卫吗?”
“任何看得见的耳目都会首先受到蒙蔽。金吾卫弱点很明显。”
“确实如此。甘露寺愿意充当朕的耳目?”
“愿效犬马之劳。”
“可是,甘露寺要是也被蒙蔽呢?”
“甘露寺设有僧直,会监督僧侣持戒。”
“那么谁来监督僧直呢?”
献帝的目光灼灼,貂蝉轻声答道:“王异。贫尼很赞赏她说过的一句话,永远要准备一双耳目留给看不见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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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酝酿着曙光的灿烂。启明的星光,已在不经意间闪现。
公元209年5月,四川南部。南蛮军帐。银屏、星彩被俘剃度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张星彩那死丫头去了哪里?”一贯优雅的张春华夫人难得地大发雷霆,祝融、月英等人都低头不语。
“母亲,一个小丫头而已。即使逃了出去,也不过是小小疏漏。何必发怒?”
张春华无聊地摆摆手,“我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算了,时间宝贵,朝廷大军已经集结准备南下,本夫人必须立即北上帮助夫君起事。”转头对元姬说:“你留在这里全权处理南蛮事宜。空月(月英)跟我走。”
“母亲请放心。”“空月遵命。”
“嗯。”张春华稍稍放下心来。
“恭送春华大人……”随着春华掀起帐门,帐内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这是王元姬最后一次看到张春华的优雅一面。当她再次面对张春华时,已经是两个月后。
甘露寺在关中的一处深山别院内。一脸消沉的王元姬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母亲大人?甄宓?”
张春华同样的一副心丧若死的模样,而甄宓则满脸悲戚,苦大仇深。
甄宓开口道:“贫尼已经被任命为此处‘业报院’的主管。和你们一样,终身不能离开半步。”咬牙切齿地说,“张春华!王元姬!今日贫尼为你们剃度!你们要为所做的一切忏悔!”
说罢,将张春华粗鲁地推倒在地。一把拉起王元姬,将她趴在长凳上绑好,仿佛待宰的羔羊。
甄宓抓起王元姬柔顺的长马尾,细细抚摸着:“真是一头漂亮的长髪,剃度的话真是太可惜了!”
王元姬侧着头不说话。
“哼!你以为这样,贫尼就会放过你吗?剃刀是给出家的女尼用的,不是给你们这样的罪人!”
转身从壁炉里拿出火钳,夹住王元姬的长髪,用火折点燃。小小火苗燃起,头髪被烧得卷曲,然后发出难闻的焦味,化作飞灰。
元姬感到脑后燃起的火苗,惊叫了起来:“别烧了!别烧了!求求你!”说着说着已经带上了哭音:“我求求你,把我的头髪怎样剪怎么剃都好,别烧了!”
甄宓冷笑着说道:“那可是你求我剪的呀。”
元姬连忙点头,眼泪啪啪地掉下来:“是,是!剪掉吧,快剪掉吧。”
甄宓操起剪刀,就把王元姬的一头长髪齐肩剪了下来。火钳夹着末端还在燃烧的一把长髪,递到满脸泪水的元姬面前。侧脸看着自己一头长髪在火焰中卷曲,元姬定定地无语泪流。火苗在她的双眼里映出两个小小的投影,元姬仿佛再次置身那场噩梦,怎么也无法挥去……
一个半月前,南蛮军击败诸葛军后高歌猛进,直逼江州。
“这里林密谷深,我们要进去吗?”
“诸葛亮已经放开防线,我们必须尽快攻下江州,逼朝廷大军南下。这处‘十里谷’片刻就可以通过了。”
王元姬说罢,策马进入深谷。南蛮大军也尾随而进。可是,行至出谷口,听到一个清楚的男子声音响起:“诸位,可知亮最擅长的是火攻吗?”说罢,伏兵四起!火苗腾地燃烧起来,整个军队瞬间置身火焰地狱,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到半日,南蛮军先锋覆灭。祝融和王元姬在热浪蒸腾的火场中左冲右突,怎么也无法突围,终于力竭被俘。
俘虏营中,两个女尼来到狼狈的王元姬面前。
“伽竹!没想到是你!”
伽竹笑道:“本姑娘大名叫鲍三娘,跟随师傅学过佛门秘法,受命打入女佛教,你没想到我能抵抗催眠吧。”
瞬间功夫,许多细节在眼前闪过。
伽竹,自加入女佛教表现良好,学习佛门知识速度极快;
伽竹,参与了黄月英的催眠,烙印的时候最后一个退出房间;
伽竹,和关银屏、张星彩接触最多,最有可能放跑星彩;
伽竹,跟随自己最久,泄露行军路线的就是她!
另一名女尼笑了起来,王元姬终于把她认了出来:“王异!”话音中透着强烈的恨意。
“阿弥陀佛。贫尼已经皈依佛门,法号见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甄宓的大笑把元姬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眼前,自己的长髪已经彻底烧成了灰。
甄宓笑着拨弄元姬脑后半尺不到的马尾,末端整齐的断面正是她的剪刀所赐。又轻轻抚摸元姬的后脑,然后把绑住马尾的髪带往后拉。
被剪短的马尾从髪带里慢慢脱出,元姬感到绑紧的头髪就如同自己的心理防线一般,松动了!
髪带掉落在地。元姬此刻齐肩长的头髪松散下来,披散在脑后,从长凳上垂下。
甄宓问道:“王才女,你知道什么是髡刑的原义吗?”
王元姬惊恐地看着她:“髡刑?拔光头髪?”
甄宓扭头看了一眼壁炉上快烧开的热水,没有回答。只见她拿出一个木盆,里面放了一块毛巾,然后,把刚好烧开的热水倒在盆里。蒸汽腾腾升起,甄宓小心地从盆里捏住毛巾的两个角,就这样带着淅沥沥的沸水提了起来。
王元姬紧张地盯着甄宓手里的毛巾,呼吸明显粗重起来,她知道自己将受到惩罚,被剃光头髪也在意料之中,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甄宓会用髡刑来虐待她。从很早开始,髡刑已经改为剃髪而不是拔掉头髪了。
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淌下来,看着甄宓小心提着滚烫的毛巾走到面前。
“让我们开始吧。”
后脑上传来热水的灼痛,“啊!”元姬惨叫一声,不断用额头砸着板凳,飞溅的热水四散,让沸水烫头的痛苦减轻一些。可是,毛巾盖在后脑上怎么也甩不下来,虽然满脸的泪水倒是让面孔的烫伤不至于太严重。
甄宓抱着手臂看元姬的惨叫和挣扎,仿佛好过了一些。
半晌之后,元姬已经有气无力,通红的额头上,有些地方开始起泡。被热水沾湿的头髪软软地粘在脸上、额头上。满头满脸的水渍,冒着腾腾热气。元姬无神地睁着双眼喘着粗气,仿佛离水的鱼儿。
甄宓拾起火钳,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元姬面前。元姬的眼珠动了动,露出恐惧的神色,嘴唇微颤,眼泪再次啪嗒啪嗒掉下来。可是,她被牢牢绑在板凳上,根本无法逃避。
甄宓在元姬头上拾起一撮冒着热气的头髪,夹在火钳的开合处。然后用力一拔——
“啊!”元姬再次哭叫出声来。热水烫头,火钳拔毛,自己就像被拔毛的公鸡一样。这种羞辱!这种痛苦!叫身为名媛的元姬怎能忍受?
张春华倒在地上,看元姬伴着甄宓不断的拔毛动作一声又一声地惨叫,泪水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