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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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怎么找也看不见身影，又急忙对地点内的同僚挨个打听，但都摇头说不知。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袁文姗估计是又摸进城去了！
但此时天色已晚，城门紧闭，他就算是想进城帮持也已然来不及了。
袁文姗赶在在天黑之前就进了城，她本意是来打探秦宽的安危。
好在听城里的百姓说，这囚车上的人只是在城中拉了一圈便带了回去。
如此她才放心下来。知晓师兄并未丧命，她的胸中也冷静了下来。
但好巧不巧的是，秦宽的囚车在回天牢的路上刚好被她撞见，袁文姗见守卫松散便跟了过去。
瞧见整个大牢的方位同样松散，只有寥寥几人不说，每个人脸色都是一股倦意，完全没有什么精气神。
救爱心切的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觉得这是一个天赐良机。
她抬头看了看天，恰逢天色已晚今夜又乌云密布。
心想：“若真能将师兄带出大牢，借着夜色掩护必能摆脱追查。”
“再静养几日后，凭借二人的身手，逃出城去想必不会是什么难事。”
主要是她看到护卫松垮散漫，想必对方并没有把秦宽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将其救出之后，应该不会引发大规模的搜查。
心中既下了决定，也不做其他犹豫，在周围寻了一个隐秘处，便开始打坐休息保存体力。
而秦宽现在正如同死人一般趴在牢房之内，他未进半滴水半粒米，又被架在上面活活折磨了一整天。
整个身体虚浮无力不说，精神上更是憔悴万分。
可他眼下最焦急的不是自己的情况，反而在担心袁文姗。
望着窗边的天空渐渐黑了下来，心中更是不断地祈祷。
“姗儿，你可千万千万不要中计啊。”
可李自成的计就是抓住了爱让人丧失理智的缺陷，一步步引诱着袁文姗，让她自己迈入陷阱。
忽然间，一阵激烈的交锋声骤然传到秦宽的耳中。
而当他再度抬起头时，那个他现在最不希望看到的人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的肩膀、下腿，俨然有着几处清晰可见的伤痕，但那股心急如焚与喜悦难忍的表情却让秦宽动容。
她的口中一边呼唤着：“师兄！！我来救你！”
一边快步来到牢门前，从怀中准备取出开锁之物。
而就在此时，一股低沉且充满喜悦之色的声音再度传入二人耳中：“好弟妹……你果然来了！”
听着声音，袁文姗心中一惊。
二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那一身明黄装扮之人除了李自成还能有谁。
看着他喜笑颜开的模样，秦宽心中忍不住咒骂，但咒骂要是有用，要衙门做什么。
李自成一边走近一边哈哈大笑：“秦老弟啊，现在你二人已是瓮中之鳖，是不是该考虑考虑放下你的傲骨了？”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同我协助大清，我自会保你二人性命，甚至于荣华富贵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你要是还不答应，那我第一个就杀了她！！”李自成话语中十分得意，似乎已经十拿九稳一般。
袁文姗本就是个聪明女子，如今听到李自成的威胁又看到秦宽愤怒的表情，当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更是升起一片凄然。
“我……我不该来，是我害了师兄……”
看着她凄然的模样，秦宽心中不忍，即刻开口，便想对着李自成假意投降。
但话还没说出半个字，便看到她已然提着长剑奔向李自成。
“为今之计，倒不如在此破釜沉舟。”
“擒贼先擒王！若是自己能将李自成斩于此处，说不定就还有生的希望。”
而李自成看到她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也顿时眼前一亮，一把推开两旁的护卫后亦朝着她迎了上去。
“好弟妹，来！让我试试你的斤两。”
然而袁文姗听到好弟妹三个字，登时觉得格外刺耳，面上的愤怒之色更是加剧三分。
手中长剑似化作一道长虹，直奔李自成眉心而去。
秦宽看着她平平无奇的这一剑，心中顿时焦急万分，“师妹当真是急昏了头了！”
望向后面的李自成，面色一副淡然，显然也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连脚步都不想移动。
但很快，秦宽便神色一喜，而李自成也没想到，这一剑看似是刺，实则为削。
袁文姗深知自己不可力敌，更不可与之纠缠，所以大约在三个身位的地方，忽然变招。
她的足尖刚刚触碰到地砖的那一刻，身子便立刻向着左边略偏了三分。
而这一招刺，也顺势变为上撩；这一记上撩，直奔着李自成的右侧而去。
秦宽望着眼前这一变招，心中大呼精妙，如此一来，对面的李自成便只能向着一旁后撤闪躲。
而他能看出，袁文姗要的就是李自成的这一躲！
无论是刺还是撩，均是迫使李自成的面门不得不朝向她的正面，同时让逼迫他发力的腿向后撤去，整个人的重心也往后靠。
只要人的整个中心偏向后方，那便再没有起跳的立足发力之点。
而面对袁文姗再度变招的横削时，李自成就算想要后跳躲闪，向后倾斜的双腿也使不上任何力量。
果不其然，就在李自成将自己的腿略微后撤的时候，心中便大呼不妙。
眼见着袁文姗横剑砍向自己的腰腹，而现如今却没有任何闪躲的好办法，现在他只能整个人向后仰倒，通过翻滚躲避。
但如此一来，对局的主动权就会完全交到对方手上。
况且勉强躲过这一击之后，在地上不断翻滚的自己，双眼几乎是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凭着两只耳朵探听，这无疑是决定生死的绝危情况。
高手过招，只争毫厘；仅仅一瞬间，李自成便对面前的这名少女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感。
看似无脑的刺击，却隐藏着接二连三的杀招。
刺没躲开是死，撩没躲开也是死，横削没躲开更是血溅当场。
然而就在这三招之后，居然还有藏有让其对手不得不被动的承受她追击的谋划。
“秦宽脑子里全是黑招，这小丫头脑子里也如出一辙，你俩不当夫妻真是天理难容！”
但眼下显然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危机之下他只能狼狈的倒在地上，拼了命一般的向后滚去。
剑刃划过腰间的玉带，险些就触碰到肌肤，彼此的距离不过半寸。
袁文姗见状连忙提步上前，手中劈砍撩刺更让李自成好几次险些丧命。
一旁的护卫见状连忙上前意图阻挡，秦宽连忙高喊：“师妹小心！”
但袁文姗的动作却不慌不忙，似早就将他们的阻拦放在计划之内。
他们二人刚冲上来没两步，便被她的长剑挑飞，鲜血直流。
但李自成终究不是普通人，就在这两招的空挡之下，竟让他找到了调整身姿的空隙。
就在他抬头之时，袁文姗的剑刃距离他的眉心已然不过三寸之距。
似多年在战场拼杀的血性，激活了他体内的狠厉。
剑尖触碰到他的眉头，甚至已然出现了一抹红点，但就在这一刹那，他整个人忽然暴动起来。
近乎于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躲过了这一剑，随后他面容狰狞，找准位置。
利用着身子最后的力量将这一拳重重打在袁文姗的小腹上，随着一声闷响二人双双倒地。
但袁文姗已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李自成则是因为方才怪异的姿势没有了支撑力，轻轻摔在地上而已。
转瞬之间，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