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挟崇祯以令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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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似因为多日的刑狱之苦，他的神经变得有些紧张。
还不等袁文姗开口喊道：“孩子啊，你父虽死，但他仍是大明的人，你就算想要报仇，又怎能……。”
“吴叔，我……不是的。”袁文姗似乎有些激动，毕竟小时候，吴襄待她就如如同亲女儿一般。
话至此处，秦宽也是明白了，原来袁文姗是袁崇焕的女儿，多年重逢确是感人之景，但眼下恐怕不是叙旧的时候。
“吴大人，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随后秦宽从怀中取出一封朱由检亲手所写的信件送到吴襄面前说道：“大人还是先看看这封信吧。”
吴襄接过信件先是打量了一下秦宽的面容，但脑海里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随着翻开信件，看到信上的笔迹之后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你……你……”
秦宽赶忙说道：“你先别我我的了，时间紧迫，我不想与你多说废话，之前将你羁押来的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麻烦大人你赶紧看完信件，至于你相信与否请赶快给我个回话。”
吴襄知道他所言不虚，连忙用激动的手拆开信件，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了，越看越发的老泪纵横。
不一会他小心的收好这封亲笔信，退回给了秦宽的手上，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不出意料。
“秦大人可否告知，陛下他是否真的还活在世上？”
袁文姗一听，当即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道：“吴叔叔称呼的陛下？那是朱由检？？”
她的脸色丝毫不做掩饰，秦宽一看，心下暗道：“坏了，忘记支开她了。”
但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对着吴襄点了点头说道：“自然。”
“并且陛下就在长伯兄的军中，而长伯兄也被陛下敕封为平西王，乃天下异姓之极。他手中五万铁骑蓄势待发，正随时准备光复大明。”
“好！好！好！”吴襄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更是难掩激动的神色，“天不亡我大明，好！”
“但是秦大人……”他虽然神色舒缓，面上带着笑容，可口中却依然拒绝道：“我还是不能对你说出我家眷的去向，不是我不相信你。”
说罢，他将信件递回秦宽手中。
秦宽收好信件点了点头，心中也不意外：“没事，吴大人万事小心自然是对的。”
“还麻烦大人在牢中再受几日苦，我自会想办法将大人救出送到长伯兄那里。”
吴襄听完摇头苦笑，权当是秦宽安慰他的言辞。但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却不知怎的，生出一种别样的感情。
他似乎，不那么想死了。
长廊不长，但是对于此时的秦宽来说却是无比的长，因为他越靠近出口便越能感觉到袁文姗手上的力道更加紧促。
二人回到地面，出了废宅，果不其然没走出多远，袁文姗就死死盯着秦宽质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要帮助崇祯那个狗皇帝！！”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秦宽也发现这个女孩是真的喜欢自己，但同时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袁崇焕毕竟是死于崇祯的手上，而袁家被流放千里，几乎相当于灭门，而她也估计是因为外出学艺的缘故免遭牵连。
而自己会去刺杀崇祯的原因，恐怕也是因为她的缘故，然而之前的秦宽刺杀失败，死在了宫里，自己则机缘巧合下附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是秦宽，但也不是秦宽。
想对着袁文姗绝情，想让二人从此分道扬镳，再无瓜葛。可话刚要说出口，却仿佛被这具身躯硬生生给挡了回来。
由此可见二人感情之深，哪怕身躯被自己占据了，面对袁文姗的时候居然还能有如此反应。
见秦宽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她也在等秦宽的回话。
她现在已经相信了秦宽失去记忆的事实，但他不能接受自小就陪伴在身边的大师兄，无论何时何地都在背后默默帮助他的大师兄去帮助自己的杀父仇人。
“我……”秦宽思虑过后还是决定认真严肃，毫无隐瞒的对她说明清楚。
“我帮助崇祯，是为了这一整个天下。”
秦宽将自己对朱由检说过的话再度与袁文姗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说的更细，更惨。
他把满清入关后对中华大地所做得的一切进行了一些加工，然后缓缓叙述而出。
袁文姗起初还怀疑秦宽是编造的，只是为了骗她。
但随着秦宽愈发深入，愈发详细的陈述，袁文姗心中不禁感觉，这些就好像是他曾亲身经历过一样，难道真的是上天托梦给自己师兄，好让师兄拯救整个天下？
苏州、南昌、赣州、江阴、昆山、嘉兴、海宁。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那么详细那么真实，她整个人也沉默了下来，愤怒的心境也被沉痛打散。
尤其是秦宽口中那一句：“查焚尸簿载其数，前后约计八十万余”更让她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而这，还仅仅是扬州一处。
在秦宽讲完整个历史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但袁文姗还是不能接受他帮助崇祯的现实，低声道：“师兄，一定要是崇祯才行么？”
秦宽看着面前挣扎的小姑娘，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也不一定是崇祯，但是目前非他不可。”
袁文姗这回只是点了点头，神色上却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她忽然拽着秦宽的衣服，轻声道：“我懂的师兄，现在只有崇祯才有名分上的大义，毕竟这天下还有一半是属于大明的。”
袁文姗这话不禁让秦宽刮目相看，没想到她一个女子居然有如此政治眼光，口中不禁赞赏道。
“不错，你还真聪明。”
秦宽看着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但袁文姗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同惊天霹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那崇祯不及你半分，他做的这皇帝的位置，难道师兄你就做不得么？”
“你……你怎么会如此想。”秦宽被她吓了一跳。
然而袁文姗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心惊：“古有曹操挟天子令诸侯，今怎么就不能有秦宽挟崇祯以令天下。”
“反正这大明江山也破落于此，倒不如师兄趁机掌握天下大权，学古书上的记载，封王、九锡、加殊礼，最后让崇祯禅让给你。”
“你……你……”秦宽被她逗的一时间哭笑不得，“真是异想天开，你说的容易，可实施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秦宽一边笑一边摇头，而袁文姗却用着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他的神色。
她的双目流转，又带着一份期盼以及天真的模样。来到秦宽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面容，随后一副似有深意的模样说道。
“可是师兄啊……你虽拒绝，但并没有反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