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灵魂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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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亭子上的巨鼠用那看不清的眼神扫视着路上的众人，似乎在寻找漏网之鱼！
石桥之上撒满的残肢断臂，鲜血染满了桥身。整个木桥给人感觉犹如炼狱。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更让依旧在桥上徘徊的众人闻风丧胆。一些刚刚登上木桥的人因为惧怕，萌生了退意！
他们转身朝着桥下跑去！
只是此时早已和之前有很大的区别，天地之间，一片黄橙橙的景色早已消失不见。如今清澈的水，黑色的桥。橘黄色的天空也因此变得有些灰蒙。
看着向桥下奔去的众人，杨晓军摇了摇头。黄泉路本就是一条不归路，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回头的。
“黄泉路，莫回头！”身旁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幽怨。
跑下桥身的人群一窝蜂似的朝着门口跑去。
眼见那森罗大殿越来越近！
门口！忽然传来牛马的吼叫声！
声音宏厚响亮，似乎带着一丝愤怒。
屹立在黄泉门口的两头牛马雕塑奇迹般的动了起来。掩盖住眼睛的几片落叶被一阵风吹过落了下来。
这是回头之风！
黑色的身体，黑色的眼。自从落叶掉落，似乎也将落叶归根。
既然此地本就是落叶归根之处，又怎会让你逃出黄泉之路！
“嘭！”巨大的轰鸣声从门口响起！
两座巨大的雕塑转身从门口冲了进来！
趴在八宝琉璃亭上的巨鼠也在这一刻变得凶狠起来。只见它纵身跃下清澈的水中朝着桥身起点的位置游动而来！
人群更加慌乱，桥身更加稳固。
“莫急，莫动！”女子看了一眼巨鼠悠悠道。
杨晓军更加怀疑女子的身份，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似乎早已了然于心。要么是方外之人，要么她本身就是地府之鬼。
靠近两人身边的几个鬼魂，也停止了脚步，稳稳的站在那里，心中的焦急都在脸上表达了出来。
瞳孔放大，身体都在发抖！
“哞！”时难想象，这叫声竟是石牛发出来。
两团巨大的黑影冲出来那一霎那，桥边的黄沙被激起几丈高。黄沙漫天，一些跑在前面的鬼影，被这强而有力的冲击力掀飞。
巨大的石雕马像每次一跳都能蹦起三米多高，铁锤似的蹄子不停在鬼影中践踏。
可怜的鬼影只要马蹄粘身必将粉身碎骨。
石牛更加恐惧，头上锋利的双角只在黄沙中轻轻一勾，地面都能被刺啦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更别说刺啦到鬼影身上。
只是一瞬间，跑在前面的大群鬼影就已经失去了一多半。
其他鬼影眼见前路被封锁，赶紧往后跑。
谁知后面等待他们的是散发着妖异光芒的红色眼睛。
如此惨烈的景象就算是战争年代也不会有如此血腥。
站在桥上的鬼影一脸呆滞的看着岸边的鬼影被踩成肉泥，再被巨鼠吞噬。心中的防线破了。
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反而靠近八宝琉璃亭的一群鬼影，已经跑向了对岸。
“走吧！”女子面容看不到任何表情淡淡的说道:“人生一轮回，又何必执着生死。如此惨绝人寰的情景，就算是天上的神仙恐怕也难以入眼！”
“敢问天上神仙，谁敢入此黄泉！”
杨晓军脸上的肌肉微微跳动着，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漏出了不忍的表情。
神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们早已超脱生死又怎么会到达地府。
如此逆天的话语要是被天上的神仙知道，不知会有什么结果！
可惜世上已无神仙，这倒是让各界鬼神妖魔变得嚣张跋扈！眼中更是目中无人。
杨晓军踩了踩桥身，这黑色的石头果然坚硬无比与之前破败的木桥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远处的黄沙散尽，石牛石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那只硕大的巨鼠，又趴在了那亭子之上。
“你似乎对这里很了解？”杨晓军一边走一边问道。
“呵呵！”女子眼皮抬了抬说道:“你只要多走几次，你也会很了解。”
“敢问名号？”
“名字重要吗？”
那女子忽然抬起头盯着杨晓军看了一会说道:“我叫钟灵！”
“我叫杨晓军！”
“杨晓军？”女子闻言神情微微一愣，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走吧！”甩了甩脑袋钟灵说道。
走近八宝琉璃亭，抬头望去才能看清那只巨鼠。之前是在远处观察，走近了才发现它的庞大程度更是匪夷所思。整整一个身体就占据了整个亭子的顶部。周身的肥肉耷拉着。湿漉漉的毛发还在往下滴落着水珠。
它的身体两侧已进化出了两只像翅膀一样的鱼麒。
怪不得他刚才水中自由遨游！
就在杨晓军抬头观望的时候，它也在低头观望着。
如脸盆大小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在闻着什么。双眼红光散去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一转的。似乎很迷惑。不一会就趴在亭子上面流起了哈喇子。
过了亭子眼前豁然开朗，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仍旧是一条河，河的两岸长满了花朵。火红色的花朵，犹如一条火照之路，绵延到尽头。
“这是什么花，没想到阴司地狱也会有花朵！”
“痴情只为离别苦！叶是叶，花是花。花叶不相连。所以这花也叫彼岸华！”看到这些花钟灵眼中的哀伤更加明显。
“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照之路？”
“每一对深爱之人都希望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可世事造化弄人，并不是每一对相爱的人，都能得到完美的结局！痴情只为离别苦三界六道之中，最伤人的就是痴情，不管你是九天之神，要是九幽恶鬼都逃不过感情的折磨！”
“花非花，叶非叶！在人世能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这里人还不如一朵花！”
“花非花，叶非叶……”钟灵念叨着这句话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这里是忘川河！河中有铜狗，铁蛇小心点！”
火红色的花朵沿着河边延伸到了远处，河水中倒映的花朵更加艳丽。
远处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黑点越来越近众人才发现那是一方木舟。木舟的船头同样挂着一盏灯笼。
一名身披雨衣的老者戴着斗笠慢悠悠的将船划了过来。
“要过河的，一锭银子一个人！”老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洞。
“哪有什么银子啊！一锭银子需要多少钱？我们给你钱！”
“在我这里只要银子。纸币不收！”老者眼光瞄了一眼众人轻蔑的说道。
“现在谁还用银子啊！通用的货币都是纸币。再说银子在鬼门关已经被他们套取完了！”人群中很快有人反驳道。
“你不收不代表别人不收。我就不相信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人载我们过河！”
“你说的没错，除了我之外的确没有人载你们过河！在这条河，只有我一方舟！”老人有些自豪的说道:“在冥界只有一个灵魂摆渡人！”
“灵魂摆渡人，牛逼呀！大不了我们不从河里走，直接从岸边过去！”几人怒气冲冲的跑到岸边叫嚣道！
“随你！”老者油盐不进，不去理会跑到岸边上的几人。对其余众人说道:“要过河就给钱，没有钱该到哪凉快到哪凉快去！”
人家摆渡你过河，收取相应的报酬理所应当。只是谁知道鬼门关的官差小吏贪得无厌早已经把众人身上的银钱，搜刮干净。除了一些还有心眼的人，留有银钱外。其余众人可以说兜比脸还干净！
杨晓军从兜里摸出两枚银元，扔给老者:“银元收不收！”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银元就算含金量比较少也算是银子，收”
老者抬起松拉的眼皮看了一眼杨晓军又将目光移动到钟灵身上说道:“两枚银元载两个人，你可是要和这位一起？”
杨晓军点了点头。
站在船上，看着岸边的彼岸花，钟灵一时有些发呆。杨晓军也不理会找了个空旷的船板坐了下来。
“救命！”谁知刚坐下来就听到岸边传来呼叫声。
只见刚刚叫嚣着要走岸边的几人，刚走到彼岸花身边，那火红色的花朵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疯狂的吸收着鬼魂身上的鬼气。
鬼有鬼气，人有生气。
生气皆无人会消亡。
鬼气消失鬼会灭亡！
只是一会功夫，岸边的几人便被吸收殆尽，如若不是刚刚发出的惊呼声，甚至都怀疑刚刚岸边是否有人。
彼岸花吸收了鬼气之后变得更加红艳。
火红色的颜色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
“原来越漂亮的东西往往是最致命的东西！”杨晓军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既然往生轮回又何必让他们遭受如此之多的伤害！”
“天界有天道律法，人界有法律法规，冥界自然而然也有属于自己的一套规矩。要是每个人都不遵守，冥界岂不是也乱套了！”灵魂摆渡人漏出一口大黄牙笑道。
“难道就没有魂灵反抗？”
“反抗？”灵魂摆渡人脸色笑容渐渐消失一脸严肃的说道:“冥律之下谁敢反抗！”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的火照之路，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你说反抗我倒是想起了几个人。”
天界有天条。天条就是天界存在的法则，没有人能够将它打破。就算是当年天界司法天神杨戬，也只是心有力而余不足！由此可见，天道的存在，必然有它一定的规律。他并不是某一个人就能够将它打破的。
“大约800年前！在这忘川河畔，我倒是遇到了一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