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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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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盛开。

两道模糊的身影划过清凉的夜,如醉酒翩跹的流星。

这两道身影在界外与界内的边界处停下,同等高度,如同值守夜幕的两株松柏。

几道黑影已先于他们纵身隐入界外那影影倬倬形似黑色小山的森林。

“要阻止吗?”其中一道黑影问道。

“阻止不了!”另一个黑影说道:“帮他们一把。”

“搅混水?”

“腴山太过风平浪静了。”

两人中为首的那位再次看了几眼眼前平静的森林,转身朝界内内院的方向回去了。

两个小时后。

凌晨4点44分。

从内院出来的一队人踩着电三轮到达界内与界外的交界处。

排头的三轮车驾驶座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站在之前那两个黑影站过的地方,对着夜幕中的森林一阵远眺。

此时的森林中各种奇怪的声音此起彼伏,上千种声音混杂,再加上层层回音,不说热闹,至少也应该是嘈杂的,但就是让人觉得阴森可怖、背心发凉。

另一人往那人身边站了两分钟,胆颤心惊得腿肚子都抖了起来,不待吩咐就赶紧转身去招呼后面几辆三轮里的人下来,多些人气,也好好壮壮胆。

另外几辆三轮里分别下来两个人,他们下车后随即又从车厢里抬下好几个箩筐,箩筐满满当当,但似乎并不重。

箩筐被沿着森林的周围成一溜排开,当然每一对箩筐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这一切准备停妥后,那几个人两人一队,每队拎着一根扁担来到那人面前。

“这也没什么味道,能行么,三叔父?”其中一人把捧满东西的手递到三叔父面前。

那人手里的东西呈菊花黄,在远处投过来的路灯光下闪着紧致的光泽,新鲜而具有生命力。

“鸵泡!”

三叔父以大拇指边沿抚摸着那人手里的东西,为了让三叔父能看得更仔细,那人把手掌摊平了。并不是一捧,而是一个,像是被放大了若干倍的马屁泡,只不过是嫩黄色的,且表面更为光滑。

三叔父睡成鸟窝状的头发有几绺在空气的流通中调皮招摇,睡前打坐的衣服上和裤弯儿处都还有很多褶子。

“二姑父那老头儿恨不能天天唱《嚣张》,我倒是盼着他能打自己的脸呢!”

“那我们开始吧!”尽管人多,但林子中那放肆的声音实在是让人瘆得慌,有人催促道。

“记着二姑父说的,要轻轻放,损伤到就没什么用了。”

尽管身后的一堆人里绝大多数来自二姑父身边并且都是由他亲自指派,这种鸵泡是什么习性,他们自然是清楚的。但三叔父还是再次强调。

说干就干。这些人两人一组,其中一人挑箩筐,另一人沿路开始放置那些鸵泡。

手脚麻利,踏实勤恳。没多少功夫,路上弧形的一段就被摆满了鸵泡。

最后一组回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各自的三轮上等待,树林里原本千奇百怪的声音中此刻有一种躁动声尤为突出,急躁又不耐烦,充满着血腥的前奏,危险的气息作为急先锋侵犯着人的每一个毛孔。

三叔父嘴角一斜,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他所在的三轮车车屁股才往后一耸,后面的三轮车立即跟上节奏,几分钟时间,这一三轮车车队就消失在了黎明前的夜幕里。

界外森林的中段。

这里是整个界外树林相对较为稀疏、阳光能够勉强落些在土地上的地带。

这里有一种树,名叫金冠。这是界外唯一一种每一年就要完全更新一次线形叶子的树木。它的树叶在农历九月初九这一天早晨,阳光晒干最后一颗露珠那一刻,瞬间变成死灰色,并环着树干坠落于根部。

但“金冠”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顶上的树叶得名,它的树叶终身都只有两种颜色:叶与叶之间绝对不会有色差的绿和死灰。

“金冠”一名源于它的根部。

刘矣辛带着除王柏塬之外的四人在林子中已经钻了快两个小时,林中越走越是阴风阵阵,大伙儿都清楚这里不可能有鬼,此时的林中更不可能有风,这种感受要么是害怕,要么是某种骈兽的某些气体,比如说排出来的方式就有两种,这很好想象的!

这么多天的资料查找和跟七个老头套话,没有准备,刘矣辛也不敢大半夜来冒险。什么路线最近,怎样可以不偏离方位,避开晚上活动的骈兽的方式等等,这些都是需要精力和时间的。

如果不是刘矣辛被这些事情缠住,孙泥克那帮小孩又怎能如此顺利地心想事成?

路越走越安静,之前那些此起彼伏的声音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

五颗心脏一颗赛着一颗跳得猛烈,为这一晚上的忙碌擂响最后的战鼓。

不知从哪一棵树开始,林子变得没有那么密集,甚至还能借得些天光,慰藉一下胡思乱想的心灵。

哇妈——

寂静中,惊天的一声几乎把几人吓得魂飞魄散,脑袋都懵了。

大叫完发现自己手中尚且不知拽着谁的胳膊,元筱勤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还不待自己收手,田柒合已经将她一把甩开。

“鬼叫什么呀?”走在她后头的丁蚁顺着胸口的气,背心一阵冷汗,埋怨道。

“没发现脚下的感觉不一样了吗?”元筱勤压低声音,双脚蹦着跳了几下:“太软啦!”

“已经进入金冠树林了。”丁蚁凑近她说道:“昨天辛姐普及的时候你不好好听,金冠的树叶柔软,这里常年堆积落叶,你踩上去当然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哎,据说金冠的树叶长得像毛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元筱勤扭头跟后面的丁蚁说着,刚回正头想看路,就对上了一张脸,几乎是眼对眼、鼻子对鼻子。

那人一抬胳膊横在胸前,以避免元筱勤真的撞上去:“太聒噪了,请你闭嘴!”

不知什么时候,走在元筱勤前面的田柒合已经和他前面的权嵘换了个位置。

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先产生一种下陷感,然后才稳定,前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这段林子走得似乎有一段距离了,晚上的界外无论喧嚣还是寂静,都让人身披寒意,所有人的感官都放大到极度敏感,洞察着这林子里的任何一点轻微响动,然而目标物始终没有出现。

“金冠不是因树冠得名,而是在它的线形落叶上会有一种嫩黄色的骈兽来栖息,这种骈兽对什么都不上心,唯独睡的地方、吃的东西!”

元筱勤记性似乎特别差,才刚被威胁完不一会儿,又回头跟丁蚁说道。

丁蚁冲她朝前努嘴,示意她前面那个女人他们惹不起。

“不说话,我怕!”借着天光,丁蚁看到元筱勤脸皮都在小幅度抽搐着。

“是的。”

一个冷但柔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元筱勤猛一回头,前面的大波浪已经换成了板寸。

刘矣辛继续说道:“这种骈兽不在这林子中争夺任何东西,唯独这片金冠树林,以命相搏。它们睡觉的时候,把身体蜷成一圈,嘴壳插进尾巴的羽毛里,围着金冠的树干睡在落叶上,一棵树下一只。但它们群居,群居在这片林中。”

元筱勤心下有些认真,鲜有的认真,她牢牢盯着刘矣辛的背影,把这件事严肃地放在心头,开口问道:“所以只要这片林中的骈兽乱起来,作为御兽苑的苑长助理,孙泥克他们势必要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他们的计划就会受影响,我们也可以趁界内一片混乱的时候去查我们想要的东西?”

“聪明,只不过能让你分心的乐趣实在是多了些而已!”刘矣辛扶着元筱勤的肩膀把她让到前面去。

后面的丁蚁拗不过她,也被她让到了前面。现在的队伍是田柒合领头,刘矣辛殿后。

才刚被刘矣辛夸完,元筱勤实在是开不了口去问那种骈兽叫什么名字。可她平日里就是那么个人,求知欲旺盛,某个东西既然已经讲到那个点上了,不弄清楚,心里就会犹如万只蚂蚁在爬,奇痒难耐。

“那个骈兽叫什么名字呀?”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煎熬,终归还是跟丁蚁开了口。

问完又觉得如果后面的刘矣辛听到了的话,该对自己多失望啊!

“听说这种骈兽因为姿态优雅高贵,所以叫劫月。”

“啊?”

元筱勤以为自己听错了。

“劫月。”

“节约和优雅高贵成因果关系吗?”元筱勤的另一重八卦之心被点燃。

“都说了是听说了。”

打着“害怕”的旗号八卦,那还情有可原,但元筱勤居然停下来不走了,走在后面的可是好心殿后的刘矣辛,丁蚁着急地推搡着元筱勤。

但她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原地定住,且无论用多大力也撼动不了。

丁蚁没法,只好绕开她企图让路,但没想被她一把抓住了。

“你……”元筱勤的嘴都快翘成猪拱嘴了,但木讷得实在是吐字困难,“你们……”露在嘴唇外的几颗大牙都快石化了才又多说出一个字。

“不错,就是它!”

元筱勤终归是没有机会把话说全,事态紧急,刘矣辛循着她惊愕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的金冠树下时,笃定地说道。

其他几人也纷纷围拢过来。

那棵金冠树下一团黄色的东西真的是环抱着树而睡,就如同小孩双手双脚要缠在自己的毛绒玩具上那样。

即使是在昏暗的光线中还是能感觉得到它肚皮处的平稳起伏,睡得甚是香甜,让人很想在这个时候放响一柄鞭炮,然后转身就逃。

“毛光水滑!”

在大家共同沉默,共同观赏那东西半天后,权嵘小声说道。

“想都别想。”刘矣辛冷漠地警告道。

权嵘的视角独一无二,不过确实是她会有的第一念头。

“我们要先弄醒这一只吗?”那家伙看上去有些温顺,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元筱勤,她仿佛忘了自己刚才还害怕得发抖。

“先别贸然行动,它肯定还有邻居。”田柒合建议道。然而没有任何人听他的,直到刘矣辛同意地点点头。

duang——

大家一边把目光放在那家伙身上,一边开始驱动脚掌,才刚迈出一步呢,前头就传来撞墙般的声音。

嘶——

昏暗中大伙儿先听到田柒合倒吸冷气的声音,然后谁也不管他撞到了哪里,因为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几乎同时看到了他前面一根电线杆般粗的柱子。

也不一定是柱子,万一是树干。

嚯噢——

还没弄清是啥呢,田柒合已经踉跄着倒退回来,为避免他撞到自己身上,权嵘一边伸手对着他,一边以不及他的速度猛烈地往后退。

这群人一个个都跟别人不亲,所以要退大家一起退,直到最后面传来刘矣辛严厉的声音:“停!”

挤在中间的三人都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大家都停住后,田柒合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摁亮手电,猫着腰用脚磕了两下昏暗光线中树根般的东西,不料那东西似乎动了一下,吓得田柒合后背一耸,定睛再一看,又没什么动静,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但在他身后的权嵘可没有看错,她默默地往身后退了一步,不料别说一步了,半步也退不了,她的脚提起再放下就直接踩在丁蚁的脚后跟上,背也直接贴上了这后生的。

权嵘本想转身发作,怪丁蚁他们像石头墩子碍手碍脚,一转身才看到后面的三个人也跟田柒合差不多的姿势在查看什么。

这时她明白为什么刘矣辛会那么激动地喊“停”了,因为在刘矣辛那边有一棵同样的“柱子”,或是树干之类的。

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大约二十分钟前,大家才走过的路。莫非是什么奇门遁甲机关暗器?

权嵘快速回忆着刚才的一些细节,那棵金冠下的骈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然睡得酣畅。

咚——

忽然传来清脆的一声,仿佛叩门的声音。权嵘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其他人似乎没有听到。

她屏住气息,全神贯注。

咚——

第二声。

权嵘的心提到了喉咙眼,正常情况下她应该伸手去摸脑门,因为这“咚”的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虽然并不疼,但实实在在的,并不是幻觉。

咚——

第三声。

频率加快了。上一声她还没及时采取措施呢,再啄……再啄,再啄额头就更秃了,权嵘实在不能忍受这一点,她仰头往上看去。

一眼。

一眼,她就很怂地把头低回来,两只手分别去扯两边的人。

这个短暂的过程中,她已经又被啄了两下。对方对她的这种装傻不回应有些恼怒。

“完了……”

没人理权嵘,随着元筱勤绝望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停止了打探。

“是爪子!”

对什么事情都懒洋洋的丁蚁,终于表现出了他对一件事重视后的反应。

“上面!”权嵘的声音愤怒粗鲁出浑厚的男低音,因为她的脑门又被啄了好多下,她强忍着想拼命的冲动,因为刘矣辛还没给指令。

其他几人同时抬头往上看去,一个鸟的脑袋正往下垂着,椭圆的脑袋上一张尖嘴壳正往权嵘的脑门上啄。

一双细长的眯眯眼对上几双瞪上来的大眼睛,那家伙的尖嘴壳顿住一秒后,临时改道往田柒合的脑门啄去,因为它发现居然还有比权嵘更亮更光滑的脑门。

“去你的!”田柒合以为它看上的是自己的眼睛,以此刻的姿势,两者之间最近的距离可不就是眼珠子么?所以他身体往下一遁,倒勾一脚,直奔那东西的脑袋。

那东西的脖子橡一条灵活的蛇,一缩一曲,让过了田柒合的一脚。它的眯眯眼一抻,似乎有了新的兴趣,身子一偏,田柒合那头的“柱子”一拔,几人立即传来“哎哟哟哟……”的声音,并引来一阵东倒西歪。

那东西才不管,拔腿就是一脚,那个脚巴掌几乎可以跺平田柒合性感的屁股。

就在此时,呆住的元筱勤身子被一拉,脑袋里一片懵,腿上被撞得一阵生疼,身体再被一搡,这才恢复了些意识。

“节约?”她尖细的声音里露着大大的迷惑。

“劫月!”旁边的权嵘说道,但拉她过来的是刘矣辛。

“刚才那只那么小,可这……”元筱勤仰头看向前方差不多有三米来高,身体像个假山似的家伙。

“那个估计是它的幼崽!”丁蚁说道。

“这怎么有些眼熟……”田柒合靠过来。

“鸵鸟。”

丁蚁这一说,大家顿时觉得很贴切。那黄绒绒的一团开始抖动起来,在迈动爪子之前,劫月先伸过来脖子,仿佛有收缩性,它的脑袋随随便便就伸到了几人面前。

这家伙执着极了,就盯准了田柒合。其他人虚惊一场,趁它绷着嘴壳瞄准田柒合,再次躲开一劫。

然而很快大家就后悔了,应该架住田柒合让它叨个够的。

在那个长嘴壳到达自己面前的时候,田柒合头往后一收,双臂一夹击,劫月万万没想到,临时往下一点脑袋,再次抬头时,田柒合已经逃窜出去。

那家伙像只快落地的降落伞,双脚飞快点着地,翅膀扇开一个夹角,对着田柒合一阵炙热地追击。

它一追,动静大了。林中顿时不再安宁,四下一阵抖擞翅膀的声音。

五人傻了眼,效果似乎超出预期,但也在掌控之外。原本几人打算弄醒几只,然后就朝着界内的方向逃。

据说这种骈兽极为团结,有几只发生异常的话,会有一群跟上去,直至危机解除,集体归林。

刘矣辛几人算好了时间,林子密集,人在底下穿梭,劫月体型大,在密林中穿梭不及他们,只好在空中跟着,空旷处再下嘴,他们只要活着跑出金冠林一段,就有希望在天亮前把劫月引到界内与界外的交界。

劫月执着,到了交界处但目标没有达成,势必不肯退去。

骈兽有灵性,向来与界内井水不犯河水,但既然惹自己的家伙藏进了界内,那么它们就有得一战了。

刘矣辛相信御兽苑的苑长不在,孙泥克他们也能解决问题,不过需要时间而已。

时间,恰巧就是她想为自己争取的。

可事情失算了,她刚明白这点,就发现跑不掉了,光听声音就知道四周的劫月都醒了,小幅度扇动翅膀已经带起了那些如同认真理过的毛线般的落叶,一群劫月如亢奋的战斗鸡夹着翅膀,“吨吨吨”,风一般朝着几人追来。

劫月不食荤,但嗜杀,尤其是休养了至少几百年的劫月。

它们不讲究方式,如同球场上一群毫不讲究规矩和战术的人,只一阵乱踢,完全把此事当作一种泄愤泄欲的工具。

劫月们也一样,好几个人呢,只求多弄死几个,所以它们的每一脚都是向准了人踩的,且多只劫月友好地争夺一个人是常态,林子中顿时躁动起来。

难不成今天就要全部折在这里?

刘矣辛尚且自身难保,根本顾不及查看自己带出来的人,七分侥幸,她才能够若干次从劫月的爪下逃生,尽管如此,她还是无数次被那家伙的脑袋撞向半空又被其他劫月接住,传来传去,有时还传掉,有时还被那些家伙爪子的边沿踩到,所以她受伤并不轻。

这一次她刚从一只劫月的爪下滚开,不料脑袋后头的树干处就绕出一个劫月的脑袋,她卯足了劲儿,仰面腿朝后一翻,蹬在树干上,上身一挺,她躲过那劫月的尖嘴壳,正要俯身跳上那只劫月的脖子,忽然一阵凉风起,紧接着眼前一黑,一个翅膀把她往地上一带……

她刚睁开眼,一坨爪子下的肉垫已照着自己的眼睛踩下来。

刘矣辛拼了命想躲,无奈根本动不了,她的腿正被一个尖嘴壳夹住。

不过一刹那的事,躲不了就是躲不了——

然而半晌后,也没有异样的感觉产生,刘矣辛睁开眼,发现眼上方一片安宁,哪来什么爪子下的肉垫,她一翻身体,腿也没被什么东西钳制住,除了断了似的疼痛,可自由了。

正当这是,“噗”的一声,一坨东西掉了下来,刘矣辛后背一弓,脚尖一踮,整个人瞬间立了起来,这才发现掉下来的是丁蚁。

站着的姿势,刘矣辛看到自己的伙伴们皆在,以各种悲惨的姿势躺在不同的地方而已。

四下一望,哪还有什么劫月的踪迹。如此诡异,仿佛做梦!

“朝着界内的方向飞走了!”丁蚁趴在地上

“啊?”

“真的,我在树干上看得很清楚。”

“……”

“噢,我是被甩上去的,并不是自己躲上去。”眼看自己的话要引起误会,他赶紧解释道。

“怎么回事?”刘矣辛问道。

“的确。”权嵘说道:“我也看到了。不过没有任何征兆,它们就是突然朝那边飞走了。”

刘矣辛从身上摸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自己吞掉,然后把瓶子给了其他人。

“天马上就大亮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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