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夜幕下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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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道夫中校现在很烦，非常烦。
自从上周从罗斯将军手里接到了一份实验数据，并且对方要求他在一周之内将这份数据上的实验样本复刻出来。他第一时间召集了手上所有顶尖的专业人士对这份资料进行解析，并且在纽约市外围部分设置了三个大型的实验室尝试复刻这份资料上的样本……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但是自从实验进行到了实际人体的时候，情况突然之间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先是实验本身出现了巨大误差，最终生产出来的样品不仅无法进行控制，其身上更是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无差别的吸收周围所有活物身上的某种特殊物质。刚开始的时候足有二十几个实验人员和保卫人员被这种吸引力影响，在体表没有任何伤痕的情况下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医疗检测后发现竟全部变成了植物人。
体外体内都没有受到任何伤，甚至大脑都是完好的状态……
罗斯将军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
在想尽一切办法，最后用大型磁场生成装置将样品完全包裹起来之后才勉强挡住了那种诡异的吸引能力，让实验中心地段不至于变成一片死域。而这还不是最糟心的，从实验中后期之后，似乎是那种吸引能力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衣带着兜帽的家伙无声无息的潜入了实验室外围。虽然这家伙有些奇怪的能力，但是依靠外围的重武器机关还是能勉强挡住这家伙……
可是他造成的人员伤亡，每一个都代表了大额的抚恤金啊！
这个项目本身就是罗斯将军给过来的机密，根本没办法先批经费下来，这意味着每一笔钱都要他罗道夫中校自己掏腰包！要不是这些年偷偷摸摸搞了点小金库，光是那二十几个实验人员的抚恤金就要让罗道夫破产了！
而且，这二十几个人的死亡让罗道夫的研究几乎断档，根本没办法进行下去。不过还好，前几天罗斯将军派遣了一整个科研小组过来协助研究，足足有三十几号人……
“妈的。”
想到这里，罗道夫狠狠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这些该死的研究人员过来帮忙，那最后研究出来的东西到底算是他的功劳还是罗斯将军手下的功劳？自己最后怕不是要什么都没有，死了人花了钱却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想到这里，罗道夫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
一旁的金发小秘书很有眼力的及时送上一杯马提尼，一双带着润润水纹的大眼睛闪动着看着罗道夫。娇媚的模样让罗道夫心底的烦躁稍微平缓了一点，这个乖巧懂事的小秘书显然让他相当满意。
就在罗道夫寻思今天晚上要不要正式带小秘书出去找点乐子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什么事。”
罗道夫稍微平缓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
“sir！”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和乱糟糟的背景枪声：“出事了，外围的防御被人打破了！”
只是外围的防御？那又如何？
罗道夫撇撇嘴，正准备告诉他自己处理的时候，被酒精弄的有些昏沉的脑子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个实验室只有外围一层防御，但是那个防御是重达三百吨的合金门啊？那层防御被打通了就意味着入侵者接下来将如同逛公共厕所一样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随便进出！
“怎么回事？！是谁动用导弹了吗？！”
冷汗顿时净透了罗道夫的后背，这个瞬间他甚至是想到会不会是自己被罗斯将军卖了，然后军方开着坦克过来找自己麻烦。
“不是……只有一个人！”
电话那边的声音让罗道夫的cpu高速运转了数秒才理清楚他刚才说了什么批话。
一个人？
一个人打穿了外围布置的三个重械连和三百吨的合金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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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实验室外围。
各种重型火力疯狂的对着数十米之外的空地倾泻着火力，大片大片覆盖式的打击几乎是将百平米内的范围完全包裹。剧烈的爆炸引起的沉沉雾霭遮蔽了银白的月色，将大地染成了一片暗黄。
但是在那片爆炸之中，一道无色的屏障将爆炸完全分隔在了另一边。八十一号，断空。直接切割空间形成的绝对防御可以完美抵御破坏力低于八十九号破道的爆炸威力。虽然对面拥有重机枪和陆基机炮，再加上近百门RpG……但是在纽约，他们无法呼叫空中打击的前提下，这种程度的破坏显然没有到达断空的防御阀值。
而此时轻松站在断空后面的两个人却并不安分。
“我不想跟你废话，现在就离开这里。”肖恩的脸色阴郁无比，他怎么都没想到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竟然会冒出来一个意料之外的搅局者。
“我凭什么听你的？”
戴着白色兜帽的小巧人影发出了异常不满的，却显得有些稚嫩的女声：“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突然出现在基地外围，别以为你刚才救了我就可以让我信任你！我都不知道你跟里面那些做邪恶实验的家伙是不是一伙的！”
“如果我跟他们是一伙的，刚才我让他们打死你不就好了？”肖恩气笑了，他现在的脑子稍微有些乱。
白粉相间的紧身衣加上兜帽，脸上是全覆盖的白色面具……看起来好像只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再加上这稚嫩的女声和刚才从手碗里射出去的蛛丝。
蜘蛛女侠，格温·史黛西！
开什么国际玩笑！？！史塔克的漫威宇宙里，蜘蛛侠是小蜘蛛才对！那么这个格温史黛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这姑娘成年了吗？为什么看起来感觉就好像才刚刚十五岁的样子？
刚刚看到这丫头的时候，肖恩只觉得一阵心绞痛。一点点大的小丫头在枪林弹雨中穿来穿去的模样，也许她自己有蜘蛛感应好像觉得不是那么的危险，但是在旁人看来却无比的惊险。
尤其是当隐藏在暗处的几把狙击枪对准了格温的时候，肖恩实在是看不下去果断出手了。他确信如果那几把狙击枪开火，就算是有蜘蛛感应格温也绝对会吃上一两颗子弹。这个实验室外围的士兵并非什么三流货色，看这幅精锐的模样绝对都是从战场上调下来的老兵……这群人似乎对超能力并不陌生，在面对格温超越人类的肉体素质时他们表现出的专业素养让肖恩也为止侧目。
他们看得出来，格温对他们能造成的伤害有限，从头到尾都是肆无忌惮的向格温倾泻火力。
毕竟除去那几代特殊的蜘蛛侠，其余的……都没有杀过人。显然，格温不在此列。
“你……”格温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怎么反驳，支支吾吾片刻后注意力终于被身后闪烁着淡淡银白光芒的断空屏障所吸引。
“哇哦，这是你的超能力吗？制造一个巨大的盾牌？这盾牌是什么材料做的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是透明的……喂！”
肖恩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片不断升腾的火光中。整整三个重械连，虽然依靠断空的防御能力可以完美的防御下来，但是一旦自己离开了断空的防御范围就一定会收到伤害。目前他的灵子防御还没有经过重型火力的检验，肖恩不敢去赌自己能不能扛得住这些子弹。之前最多也就是正面抗衡过步枪子弹的动能，但现在肖恩需要面对的是整整三个连的火力。
必须往前推进……肖恩微微眯起眼睛。
“缚道三十九，圆闸扇！”
伴随着言灵出现的是一面缓缓张开的圆扇挡在了断空的屏障前面。等级三十九的缚道在面对此等火力的时候果然有些不堪，巨大的冲击让圆闸扇在第一时间便发出了碎裂的悲鸣声——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肖恩果断撤去了断空的屏障，双手张开。
“星罗棋布的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动即是风止即是空长枪互击之声满溢虚城……破道六十三，雷吼炮！”
灵压暴涨！由言灵驱使的狂躁灵力在瞬间成型并化为一团半径五米的电浆球。巨大的能量汇聚在肖恩的指尖，那由灵子高度浓缩之后产生的毁灭威力在此刻发出了肆无忌惮的啸声。对面那密集的火力在夜晚仿佛第二轮月亮般明亮的电浆球面前黯然失色……
隐约只能听见几声无比凄厉的撤退声。
下一秒，电浆球汇入阵地之中。那个瞬间，仿佛天地为止安静了一刻，随后，无数暴走的电流撕裂了所能接触到的一切，钢筋，沙袋，水泥工事……以及脆弱的人体。
当暴动的电流逐渐平息的时候，留在原地的就仅仅只剩下了一个漆黑的深坑。在这种极端的高温下，人类的肉体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保存下来。
肖恩缓缓收回手，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对于他来说，将雷吼炮的威力提升到这种程度还是有些难度的。很早之前他就在思考提升鬼道威力的可能，常规火力的雷吼炮估计仅有刚才这一击的三分之一而已。但是刚才在肖恩不计数量的灌入灵子并强制将其压缩之后，产生的效果远超肖恩的想象。
至少，他很满意。
“你……”
身边，传来了一个有些迷茫的声音：“你都干了什么？”
好吧，这里还有个小麻烦。肖恩眯起眼睛，转过头看着这个刚刚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
“你是指什么？”
“你杀了他们？那里有几百号人！”
“所以呢。”
肖恩淡淡的说道，同时没有再理会这个刚刚成为超级英雄，甚至连自己的定位自己的未来都没有考虑清楚就跑到战场上来的天真女孩，径直的向着实验室地下机构走去。刚才的爆炸已经彻底清空了防御设施的上层建筑，通往地下的电梯口已经被炸出来了。根据弗瑞的情报，这个基地下面应该有三十多个研究人员全部都是之前在芬身上做过实验的。将这群人干掉，差不多跟芬的实验有关系的人就只剩下最上面那几个不能动的家伙了。
“狗屁不能动。”肖恩冷冷的低喃道：“这些尸位素餐的狗屁官员不是死的越多越好么。”
话虽如此，但肖恩也很清楚。这群人虽然没做过什么人事，但他们本身就是国家这个庞大机器内的零件。缺几个问题可能不大，但是如果缺的多了，有些东西一定会相当麻烦。
肖恩不喜欢麻烦，只不过是把干掉他们的时间往后推一推罢了，肖恩等得起，芬也等得起。
“所以呢？你这是犯罪……是要被关进去受法律制裁的……不对，不对！”
就在肖恩打算直接顺着电梯井直接跳下去的时候，一只小手猛地拉住了肖恩的手腕，同时传来了格温无比矛盾纠结的声音。虽然手上没什么力气，甚至非常的犹豫，但是她此刻还是站在肖恩身后拦住了他。
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肖恩转过身。
格温仰头看着肖恩冷淡的瞳孔，下意识打了个冷战。她畏畏缩缩的收回手，想说什么却又在肖恩的压力之下什么都说不出口。刚才拦住肖恩那一瞬间的勇气在这一刻仿佛烟消云散……女孩甚至有些委屈想哭的感觉。
终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刚刚得到了蜘蛛侠的超凡能力之后，出于对英雄的向往来扮演自己心目之中的角色。相比起未来有托尼在前面引路的小蜘蛛，又或者是经历了无数失败后明确自身未来道路的，最初的蜘蛛侠，以及那位留下了太多太多遗憾的超凡，此时此刻的格温都太稚嫩太稚嫩了。她甚至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踏上成为英雄的道路，也不知道打击罪犯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腔热血的冲动，和蜘蛛感应若有若无的指引，让这个女孩出现在实验基地外面。她能模糊的感觉到这个实验室里做的东西会有很大的威胁，却怎么都进不去。
她尝试过闯进去，但是那极端的火力覆盖让女孩疲于奔命。格温明明可以依靠自己的速度和力量轻松分化击破这些士兵，但……她甚至没有做好对一个人出拳的心理准备。
“你还是回家吧，小姑娘。”肖恩打开了格温的手，淡淡的说道：“你这个年龄应该在学校里跟同学讨论什么颜色的唇膏更好看，而不是站在全是死尸的战场上。”
说完，肖恩转过头跳进了电梯井内。
格温摘掉了自己的头套，露出一头漂亮的淡金色短发。她委屈的咬着嘴唇，此刻……十五岁的格温史黛西陷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自我矛盾之中。
蜘蛛感应告诉她这个研究所里存在着某种会对人造成巨大威胁的东西，这显然是错误的。
肖恩毫不犹豫杀死了守备在研究所外围所有的士兵，这肯定也是错误的……
那到底哪一边是对的？
格温的眼中充满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