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撮倔强的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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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冲下桥洞子之前，盛开的内心是无限期许的。
幻想着两个人交错的瞬间，惊鸿一瞥！看到洪炎的盛世红颜，一见倾心！立刻开启一场轰轰烈烈的网友生死恋……
心说影视剧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先是咔的一个定格！两个人眼神交汇！再接个超级炫酷的慢镜头！让眼神诉说故事……
耳畔仿佛都响起了“嘣嘣”的背景音效。
在冲下桥洞子的瞬间，盛开双脚一踏飞艇，“嗖”的一下，腾空而起！
在空中摆出自认为最屌的造型！像孙悟空刚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一副齐天大圣的架势……
双眼锁死岸边的洪炎，脑机里一声轻喝！
“换位！”
说时迟，那时快。
洪炎一个飞身，双手抓住飞速掠过眼前的握把，时间卡得丝毫不差。
借着飞艇高速前冲的巨大冲击力，一个大开大合的燕子翻身，剪刀腿在空中划出绝美的身线……
在飞艇冲出桥洞子的瞬间，稳稳地跨在坐骑之上，像是轻松驯服了一匹狂奔的烈马。
从桥下一跃而出！
盛开仿佛愣在半空中，瞳孔里还映着剪刀腿的残影，回过神，一个干净利落的飘移，轻飘飘地落在岸边。
顺势靠在桥墩子上，心中却是一阵抱怨：
洪炎动作也太利索了吧，说好的眼神交错呢？说好的眉目传情呢？
还盛世红颜呢，一个翻身！人就没影儿了……
还好咱有录像，诶嘿~
脑机里把刚刚的录影，拖动到他刚一冲进来，洪炎往这边张望的瞬间。
定格，放大，调整视角，锁定脸部特写，看到了！
可盛开却愣住了。
眼神从稍显错愕，再到些许愤怒，脑机里一声咆哮：
“洪炎你太过分了吧！”
“说好了面基，你在桥下就开着皮肤？！面个屁啊！”
是的，盛开刚刚看到的，是另一个自己。
“哈？”洪炎一怔。
心说跳上飞艇再开变身？被无人机抓拍到怎么办？
她倒真不是想捉弄盛开，可一想到平时两个人互怼，他没少损她，这会儿到想捉弄他一下了。
憋着笑，装作无事发生，淡淡地说：
“谁答应你面基了。是某些人自己上赶着发的照片，我可什么都没说。”
盛开一歪脑袋，粗略地回想了一下……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
可还是觉得挂不住面子，主要是不甘心，便阴阳怪气地说：
“别怕，压力别太大，咱又不是只看长相的人。”
“你就是负分，咱们也还是朋友。”
“豪多女孩看了我9分的底子，都不好意思发照片……”
洪炎说：“嗯，那我就不发了。”
嘿呀！盛开气的一瞪眼珠子！
“少废话！你发不发！”
“不发。”
“我发飙了啊！”
“你发。”
“……”
盛开蹲在桥洞子底下，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手里端着她留下的剩菜，好似捧着两个人珍贵的友谊，扒拉两口，没味儿，抬头望着天……
桥下岣嵝的身影，
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
那么的落寞。
……
吃过饭，盛开随便开了个皮肤，化身成他的同学李浩，乘地铁回大东村五中。
车上人不多，有座。坐下来，闭上眼，脑机里回放着填志愿表时的场景……
一间十几平的铁皮屋，墙壁都是废弃飞船的船体改造。倒也冬暖夏凉，从科学角度来说，跟保温饭盒一个原理。
一张大床，一个大书桌，乱七八糟的货架上，堆满了千奇百怪的“宝贝”。
盛开坐在书桌前，脑屏外放，哼着小曲儿，嘎悠着靠背椅，刚刚查到成绩的兴奋劲儿还没过……
心说就按原计划，报雪哉的母校了。那边学术氛围自由包容，专业选错了都有后悔药吃，再适合我不过。
调出志愿表，找到第一志愿那一栏，用意念输入【燕……】
忽觉额顶一下刺痛！打断了他的念头！
盛开一把揪住头顶的那撮白毛，使劲薅住，狠叨叨地威胁说：
“别给我捣乱啊，我必须去燕北！都答应雪老师了！”
也不知在跟谁说话，好像屋子里还有个人似的。
盛开集中全部注意力，牟足了劲！用力想的同时，一声大喝！
“燕北！”
嘴里虽然喊出来了，可额顶却“嗞儿”的一下，像是一捆针扎进脑子里，打断了意识，又只输入了一个【燕……】，就断念儿了。
死活输入不了【燕北学院】，因为他想不全这四个字，刚想个开头，就被刺痛打断。
盛开只觉脑子像要从里往外碎成渣一样，刚刚“硬想”那一下，遭到了头顶白毛的疯狂惩罚。
疼的他浑身脱力，耷拉着脑袋，吊着胳膊，化作一滩烂泥，瘫在椅子上……
别说继续想点什么了，连气都不想喘了。
良久，盛开总算是缓了过来。
轻出一口气，咧嘴一苦笑，继续跟椅子上摆烂。
习惯了。
这十八年来，每当他准备开启一个重大选择，白毛准会跳出来跟他捣蛋。让他想不成美事。
做一个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选择。他也因此，成了远近闻名的犟种。
他还不能跟别人说，一说就是刚刚那套待遇，疼成一滩烂泥。
他试过用刀挖那撮白毛，一挖就是刚刚那套待遇，刀掉地上，好玄没扎穿脚面子。
他甚至试过以死相逼，一逼就是刚刚那套待遇，连自杀的念头都不能有。
……
盛开瘫在椅子上，还不死心，又试了几所心仪的学校。
【复……】→刺痛！【哈……】→刺痛！【牛……】→！
一刺痛一哆嗦，好像在坐电椅。
盛开被气的歪嘴一乐。
心说上个学搞得跟上刑一样，老子不上了！谁爱上谁上！
刚一想到这，就是一阵熟悉的持续的刺痛，简称阵刺。
“上！我上！我上还不行吗！”盛开慌忙大叫。
阵刺立刻消失。
盛开无奈地捋着头上那撮白毛，一下接一下。也不知是在安抚，还是在泄愤。
心说白毛大佬……您这是看上哪所啦？难道是……那所“吃人”的学院？
试探性地在心中默念，暗物质……学院？
脑屏中蓝色的志愿表上，刷的一下，晶光一闪。
【第一志愿：暗物质学院】
毫无阻碍
轻轻松松地
输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