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纳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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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图书馆的大门，斯摩尔对着那一堆堆还未进行过整理，如同小山一般的书堆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是先从左边的区域开始打扫吧，要不以后我连个看书的地方都没有……”
由于学员阅读自习区的书籍并不多，因此斯摩尔打扫起来的速度并不慢。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将其全部打扫干净。阅读自习区虽然有许多桌椅板凳，却没有一件是没有毛病的。斯摩尔挑来挑去，终于是找了一张比较能站得住的四角桌子，但所有的凳子几乎都解体了，只剩下一个三条腿的。无奈，斯摩尔只能自己进行了一番修补，这才算勉强将一套桌椅修复完毕，而其他的桌椅碎片乃至中间的普通藏书区域的破烂书架，则无一例外地被他扔出了图书馆。
接下来就是整个图书馆整理工作的重点：分类这一大堆书籍。而书籍本身所存在的问题——残缺不全，妄加涂抹——则是整理它们最大的障碍。
“还是先把比较完整的书籍分出来吧。”
无奈地撂下这句话，斯摩尔便将其中那些包装还算完整的书籍全部拿出来，并按照上面的书名条目进行分类，但饶是如此，整理工作进行得也毫不轻松。从中午忙活到晚上学员下课，斯摩尔也仅仅是整理出这堆书山中的一小部分。
在此之前，斯摩尔几乎从来都没有进行过什么系统的学习，他之所以识得书上的这些文字，完全是因为在浮空舰上时，普尔普斯采用了某种奇特的方法，将完整的语言文字知识强行灌入他的脑海之中的缘故。虽然在表面上斯摩尔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在精神世界中，这种灌输如同铁钉钉入大脑一般，极为痛苦，几乎困扰了他半个晚上。
“小伙子，怎么样？”
斯摩尔抬起头，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乌拜来到了他的身后。看了看全身那一身尘土，以及那刚刚整理出来的几摞书籍，斯摩尔尴尬地说道：“乌拜老师，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乌拜笑呵呵地说，他环视了整个图书馆，“嗯……挺不错的，你总共来图书馆这里就两天，一个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挺不容易了。”
“乌拜老师，听您这么说，之前还有其他学生也来整理过图书馆吗？”
“确实是有过几个。”乌拜说道，“一开始，他们还愿意来打扫一下卫生，但这项工作并没有什么报酬，又不计入考核，所以这里已经几乎没有人来这里了……所以说，你是唯一一个能做到现在这一步的人。”
“我之前的生活几乎都是在做苦力中度过，这种活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回想起自己在普拉兰特的生活，斯摩尔自嘲地说道。
“有这方面经历的话，对你反而是一种好事。”乌拜说道，“另外，你整理图书馆不用整理一整天，上午干活，下午完全可以用来阅读。大祭司大人既然给了你一年的时间进行整理，就是要让你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学习，而不是一味地做苦力，明白吗？”
虽然克莱尔之前做了解释，但直到此刻，斯摩尔才明白斯嘉蒂此举的真正意义。如果乌拜所说无误，自己确实可以趁此机会变得更强。当即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以后我肯定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的。”
“嗯，说得不错，你可要好好加油。”乌拜哈哈大笑，说道，“对了，为了能够让你的整理工作进行的更顺利，我请示了大祭司大人，她给你特别派来了一个帮手，这样你的工作可以开展的更加顺利。”
“帮手？”斯摩尔一愣，“什么帮手？老师你之前不是说没有学生愿意来这里么？”
“咱们学院的学生自然是没有人愿意来，不过这个人可不是咱们学院的，而且他还是自愿来帮你整理的呢。”乌拜微笑道，“门外那位，进来吧。”
“多谢了，乌拜老师。”
听了这个声音，斯摩尔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无奈，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居然能追到这里！果不其然，上午在学院走廊中见到的那个黑发少年出现在他的眼前。乌拜以为两人之前并没有见过，便介绍道：“斯摩尔，这位是以交换生的身份来咱们学院的二年级学生，名叫纳斯塔。”
“我来自炽火皇家灵学院，你好。”在乌拜介绍完之后，纳斯塔先友好地伸出手来，微笑着说道。斯摩尔看到对方这样，心说自己至少不能缺了基本的礼数，便也伸出手去。但与纳斯塔的右手只是轻轻一握，一碰即离。纳斯塔一愣，但随即爽朗的一笑，对斯摩尔刚才有些冷漠的行为毫不在意。
“纳斯塔同学，你主动提出来帮助斯摩尔，这样对你的学业肯定会有所影响，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乌拜看到两人目前还比较友好，总算是暗暗地叹了口气，随即问道。
“没事的，乌拜老师还请不要低估我的能力。”纳斯塔笑道，“今天上午我跟这位叫斯摩尔的同学见过一面，而且整理图书馆这种活我也挺有兴趣，就不请自来了。”
斯摩尔耸了耸肩，说道：“这里的活又普通有脏，如果你自己没意见，那我也没有任何意见。”纳斯塔虽然碰了个软钉子，但也不生气，说道：“普通的生活其实才是最好的，放心，我来帮你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刚来到这里，想交一个朋友而已。”
“这么说的话，我可以接受。”
一个人不论是真正善良还是真正邪恶，面相与行为上多少都能反应出来。感受到对方言语中的善意，斯摩尔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同时轻轻地握了握纳斯塔的手，而纳斯塔也同样的笑了笑，说道：“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在这里忙活了一天吧。走，咱们去吃饭，明天一早，我就来帮你。”
当一顿饕餮之后，斯摩尔回到了宿舍之中。这时天色已经晚了，克莱尔都已经换了一身睡衣，坐在床上做着自己的功课。从她有些憔悴的脸色来看，这第一天的课程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看到斯摩尔推门进来，克莱尔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今天整理的还可以吧。”
“还行，就是工程量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啊……”斯摩尔无奈地说道，随即从自己的手镯中取出三本已经进行过修补的旧书，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
克莱尔见状，又有些幽怨地说道：“你怎么还睡沙发啊，真是败给你了。”
“现在是学习时间。”斯摩尔耸了耸肩，也不理会克莱尔的不满，在进行了洗漱之后，穿上一身学员的睡袍躺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就着桌上的月光石，他看到这本书的名字叫做《能量学理论》，便打开翻看起来：
“关于灵力的起源，在中古时期曾经有多种说法，然而最终结论直到第二次艾鲁达保卫战之后才为世人所知。在远太古时期，来自遥远的至高世界的主神们使用圣神力创造了统一而完整的艾鲁达大陆，在此之后，创造神的离开使得原有的圣神力失去了主神们的维持而逐渐开始消散。与此同时，由于艾鲁达大陆为圣神力所创造，因此自身也具有灵性，经过漫长的岁月，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力量，这就是广泛存在于所有自然事物中的艾鲁达源生力量——自然能量。”
“在自然能量被人们所知后，远太古代的人原本想要运用这种力量，但自然能量作为一种外来的源生力量，虽然在强度上弱于圣神力，但也因其狂野性而同样无法被人类肉体直接驾驭。直到某一天，人们通过将少量的自然之力导入体内，意外激活了体内的潜能之后，灵力这种力量才最终被发现，这些能够导入体内的自然之力后来被称之为自然能量，在自然之力中占有最大的比重，也最为世人所熟悉。”
“除去适用性不同外，从表现形式上来看，纯粹的自然能量与灵力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两者均可以通过各种途径进行具象化，对现有的实际物质发生作用。此外，虽然自然能量不能直接使用，但我们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媒介，来间接地操控自然能量。具体的方法请参考其他书籍，不在本书论述范围之内。”
“老师，这本书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基础啊，感觉还是挺复杂的。”放下书本，斯摩尔有些为难地说道。
听到斯摩尔在精神世界所说的话，普尔普斯哼了一声，说道：“根据现有的客观条件，这本书其实是最适合你迅速了解整个灵力术法系统的读物。”
“现有的客观条件？”斯摩尔不解地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现在并不跟那些普通学员一样，在教室中学习。”普尔普斯解释道，“图书馆中藏书所蕴含的知识远比一般的课堂要丰富得多，因此你的起手读物也绝对不能是那种为普通学员所准备的小画册。如果你能提前将这本书吃透，那么对你之后的研习，甚至是限制区那些绝密书籍都会起到非常大的帮助。”
“好吧……”斯摩尔说道，说罢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得不说，这学习还真是一门苦差事……
“在现阶段的艾鲁达大陆，修行者体内的生命能量与自然能量相互作用后所产生的灵力总共有水、火、风、土四大类，而每一种灵力类型根据自然能量的存在形式又有着更加细致的分支，例如水灵力根据水的存在形式，可以进化为三种更为强大的类型：保留原有性质，却远比前者更强大的纯水灵力；有着与风一样的灵动与优秀的渗透力的水汽灵力；以及弥漫着寒冷气息，可冰冻万物的冰霜灵力。”
“在自然之力中，如今依然有一种自然之力尚未出现对应的灵力属性，这就是雷电之力（下方有加粗文字注解：不能叫做雷电能量）。至于雷电之力为何不能被转化为雷电属性灵力，目前能得到大多数人认可的原因是多数雷电之力并不直接存在于自然界当中，而是通过气流之力与流水之力之间相互物理作用才会有短暂出现，再加上雷电持续时间极短，且瞬间杀伤力巨大，理论上不存在产生灵性的可能，导致人类至今都无法觉醒出具有雷电属性的灵力。在自然界中，除了极其罕见的奥特拉铁之外，没有任何一种媒介可以操控这种力量。”
……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斯摩尔一直在默默的阅读着，当夜色已深，克莱尔终于完成了所有功课，准备休息时，看到斯摩尔居然如此认真，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便自己倒头睡去。而当斯摩尔放下书本时，克莱尔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虽然斯摩尔在普尔普斯进行强行灌输时受了非常大的苦，但这种灌输也意外地使他的记忆能力获得了非常大的进步。他带回来的三本书并不算薄，但他居然仅仅用了两个小时，便将这三本书中的其中两本硬生生地记住。当然，如果想要对其进行真正的理解，就要不可避免的花费更多的时间了。
第二天，斯摩尔与克莱尔在食堂吃完早饭，便来到了图书馆中。他刚刚坐下还没多久，一身黑褐色衣服的纳斯塔便出现在了门口。
“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我以为我已经够早了。”纳斯塔笑道。
“你也不算晚。”斯摩尔随意地说道，又来到那一大堆书籍旁边，“这边每天的活都差不多，将这些书分门别类就行。”
虽然感觉到斯摩尔对自己依然有点疏远，但纳斯塔也不在意，便答应了一声，直接来到那一堆书页山后坐下，很快，斯摩尔就听见了不断理顺书页的声音。而且出乎他的意料，对面的声音似乎显得十分快速。
“你最好慢点，昨天我整理的时候发现这些散页有许多都已经很脆了，力气稍微大一点就会坏。”斯摩尔提醒了一句之后，纳斯塔那边的声音便稍稍慢了一些。
这一天上午的整理并不像斯摩尔想象的那么顺利。他没想到这些普通藏书的毁损程度居然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其中最让斯摩尔恼火的则是一本看上去完整的硬皮书在打开之后，书页居然直接就碎成了片，害得他不得不将碎掉的书页重新粘贴起来。而有些碎的实在太厉害的，斯摩尔索性就直接重抄。这样下来，时间将近中午时，斯摩尔才整理了那么几本类似的书籍。
“这位大祭司自己搞自己的书，还搞得这么乱，真是烦透了……”
烦恼地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斯摩尔从已经整理好的书本中拿出三本，小心地放进自己的空间手镯中，准备在下午研读。经过乌拜的指点，斯摩尔决定整理半天学习半天，这样至少不会让自己的能力被其他学员拉开太大。
看着自己这边依然和小山一样的书堆，斯摩尔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纳斯塔那边整理的怎么样了。这一大堆小山一样的书页，可比一整本书的修复工作繁重得多啊！带着这个想法，斯摩尔起身来到纳斯塔这边，定睛一看——
“这……这……”
纳斯塔盘腿坐在地上，正在用一些貌似从他自己的空间存储器中取出来的小夹子将同本的书页归类，而有一些貌似是已经找齐的散页则用粗线与胶水重新装订好，甚至还加上了封面，而让斯摩尔所不敢相信的是，这种已经找齐并且装订完毕的书本居然有十几本，这种速度，比斯摩尔今天一上午的工作量不知道大了多少！
“怎么了？”纳斯塔放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来微笑道，“我整理的速度还可以吗？”
这句话让斯摩尔顿时感到自己石化了。还可以？
岂止是可以，简直是个疯子才有的速度啊！
斯摩尔憋了半天，才勉强憋出一句话：“你这一上午……够累啊。”
“不累啊，我觉得还好呢，估计是已经习惯了吧。”看到斯摩尔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纳斯塔耸了耸肩，“我从进入炽神皇家灵学院时就担任档案管理员，几乎每天都接触这些东西，肯定会比一般人要快一点，怎么样，还满意吧。”
还说自己快一点……真是能打击人啊！斯摩尔连忙说道：“满意，太满意了，正好中午时间到了，咱们去食堂好了。”纳斯塔笑道：“好啊，正好我也饿了，来到这里的几天，我还没去过你们学院的食堂呢。”
紫月灵学院的食堂位于学院地下，平面面积相当于大半个学院。学员在大厅门口打饭之后，就可以直接来到食堂内随意就坐。当然，食堂内的座位也可以通过支付一定的费用来获得固定的就座权限，以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克莱尔就为斯摩尔定了一个离门口并不太远的非常方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