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月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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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对嘛，”小蘖伸出自己透明的手，握住了斯摩尔的手腕。斯摩尔立即就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就好像没有任何重量一样。“这就是灵魂侍女的力量吗?”
“对导魔师来说重力操作是基本操作啦！”小蘖撇了撇嘴，说道，“不然为什么许多初级的导魔师都会飞，而初级的祭司都不会飞呢？”说罢便略微一用力，斯摩尔的身体就飘了起来，离开了阳台，被小蘖拉着朝这片区域中间的祭坛飞去。
在空中漂浮时，斯摩尔注意到建筑之间的街道上除了身着导魔师服装的人以外，还有许多居民。既有死魂城中那种被扭曲却依然保留了自我的人，也有长相与其他界域无异的人。虽然繁华度远不如艾鲁达尔王城，但至少是斯摩尔能够接受的正常城市了。
“啊，我差点忘了说。”
当斯摩尔到达祭坛顶端平台时，小蘖松开手，说道：“欢迎你来到我们慑天教团的总部，也是从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圣地——无月祭坛。”
与街道相比，无月祭坛这里的人明显就全都是导魔师了。当他们看到斯摩尔这样一个外人出现在祭坛时，都大感诧异，有些人甚至警惕地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但是小蘖将自己的身形显现出来以后，他们便都如同恍然大悟一般迅速退去，似乎对其有所忌惮。
“不愧是教团长的贴身仆人。”斯摩尔摊了摊手，说道。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亏我刚刚还想专门告诉你呢……”听到斯摩尔这么说，小蘖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有些沮丧地说道，“没错，艾卡先生就是我们慑天教团的教团长，考虑到知道这个身份的人的数量，我想告诉你的人应该是圣公会的大祭司长吧。”
“确实是她……哦，对了。”斯摩尔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其实我们这次来暮色荒原是有一些事情想办的，其中就包括找你们……”
“嘿嘿，这个我们可知道哦！”听了斯摩尔的话，小蘖不仅不惊讶，反倒狡黠地一笑，说道，“在你们进入死魂城后，我们教团的眼线就已经锁定你们了，不然怎么会让恰好在那里执行跟踪堕落天翼族任务的卡萨先生救下你们呢？要知道，你们去拍卖行里参加拍卖的时候，卡萨就坐在你们不远的位置。”
“啊？这……”斯摩尔目瞪口呆，原本以为自己这次的行动很隐秘，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暴露了。不过转念一想，那些堕落的天翼族人都能发现他们，就更别提身为王城赏金猎人工会会长的卡萨了，“那卡萨先生现在在哪里？我想亲自感谢他……”
“哼，不用谢了。”
随着一阵风声，仍旧一身黑衣的卡萨从空中落下，出现在斯摩尔的面前。“虽然这话已经跟科洛丝说过了，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作为曾经的王城赏金猎人，你们未免太过鲁莽，当初将你们开除出去果然是一点错都没有。”
听了卡萨毫不留情的批评，斯摩尔苦笑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不仅是他们，就连普尔普斯也差点付出牺牲的代价。更要命的是他们在面对堕落天翼族人时，对方所说的话显然是在说从联合比武之后，自己与普尔普斯从来都没有逃脱他们的追踪。如此境况，他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喏，这个东西给你！”
被一旁的小蘖瞪了一眼，卡萨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重了一些，便从自己所佩戴的空间存储装置中拿出一个袋子扔向斯摩尔。后者回过神来，将其接住，有些迷茫地看着卡萨。
“打开看看吧，这也算是这次跟踪的战利品，好在这些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
斯摩尔将卡萨扔过来的袋子打开，定睛一看，发现里面有三个灰黑色的戒指，以及他感觉有些熟悉的瓶子和卷轴。根据戒指的工艺，斯摩尔很快就断定它们都是空间存储装置，只是上面似乎有着很强的封印，无法将其中的东西取出，而那个瓶子以及一旁的卷轴，斯摩尔仔细观察一番后，有些惊讶地说道：“这……这是狂化妖丹？”
“没错，”卡萨摊了摊手，淡笑道，“这几个家伙如果知道了自己花大价钱买下的东西最后却落到你的手里，怕是能被生生地气活过来。”
斯摩尔凝视着瓶子中的那颗药丸。虽然没有直接拿在手里，但药丸那刺鼻且有些熟悉的气味还是让他皱紧了眉头。看来之前科洛丝所说的沥青果油成分确实存在于这枚药丸之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含有沥青果油吧。”
“哦？你还知道沥青果油这种东西，看来你也很懂药学嘛！”小蘖惊讶地说道。
“这种药丸之所以刺鼻，主要就是因为成分中添加有沥青果油。”卡萨同样对此也表示了肯定，“沥青果油属于高管制等级的药材，大量使用会导致服用者的脑损伤与肌肉僵化。但如果能经过仔细调和并且小量使用，沥青果油却也是一种可以增强体质的辅料。”他拿起装有狂化妖丹的瓶子，仔细端详着其中那颗漆黑色的药丸，“眼前的这颗狂化妖丹虽然气味不怎么样，但沥青果油的添加量仍在正常范围内，所以服用是没有问题的。”
“原来如此……”听到卡萨的详细介绍，斯摩尔点了点头。既然对方都这么说，那么自己这次确实是因祸得福了。心说卡萨作为王城赏金猎人工会会长，年龄看上去也不算很大，不仅战斗力极强，对药学居然也如此精通……
等等，药学？
想到这里，斯摩尔突然就想到了查诺特与安娜的事情。他看向准备要离去的卡萨，问道：“卡萨先生，请问慑天教团里的导魔师都很精通药学吗？”
“精通药学？”卡萨被斯摩尔问得一愣，他与小蘖对视一眼，旋即大笑起来。
斯摩尔看到两人的反应，顿时有些发窘。难道自己问的问题太傻了？
“慑天教团里，药学是成为导魔师以后最基础的课程之一。”小蘖解释道，“不过随着等级的提升，导魔师所要学习的药学知识会有数个彼此独立的分支，比如普通医药学、特殊药剂学等，导魔师只有选择至少一项分支，才有可能晋升为高阶。”
“那么……调配特殊的能源燃料，也在导魔师的药学知识范围内吗？”斯摩尔试探性地问道。要知道，同样是药学知识，艾鲁达尔神殿医学院虽然门类同样繁多，但无一例外都是涉及各种医药知识的分类，并无其他类型。
“你说的是驱动机械用的那种能源或者燃料？”卡萨问道。在得到斯摩尔肯定的答复后，卡萨沉吟半晌，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特殊药剂学中的‘能源’分支应该就是你所说的学科了，毕竟暮色荒原这里的燃料资源不比其他界域丰富，所以导魔师们对这一方面也有所研究。”
“不过，导魔师的工作基本与技师无关，通常情况下很少会去主动研究机械制造方面的知识，所以选择专攻能源这一分支学科的导魔师并不多。”小蘖补充道，“不过嘛，如果你求我的话，兴许我可以帮你寻找到合适的人选哦！”
虽然感觉有些尴尬，但斯摩尔心想，虽然需要开发出新能量的人是天工族的安娜与查诺特姐弟，但主意是自己出的，而且以后肯定还会与他们两人继续合作，在这里放低姿态非常有必要。因此，抱着这个想法，斯摩尔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对他们鞠了一躬，说道：“如果需要我这么做，那我愿意求您帮我寻找这样的导魔师。”
很显然，小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本身性格有些傲娇，多少想在斯摩尔面前维持一些高姿态而已。但他没想到斯摩尔居然真的在公开场合向自己如此恭敬的发出请求，这一下，就算是她自己不想帮忙，现在也得帮忙了。
“看起来你对这类导魔师的需求还挺迫切的，不然不会这样做。”卡萨环视了一周，见周围并没有多少其他人向这边看，便戏谑地说道。“我记得教团长大人因为体内的暗伤被清除了，所以很承这位斯摩尔的情，作为灵魂侍女，你可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主人才、才不会训诫我呢，我有什么好准备的……”虽然小蘖极力掩饰，但斯摩尔还是听出了她声音中的慌乱，顿时感到有些奇怪。只不过，这种奇怪不是因为有什么身体或心理上的不适感，而是眼前卡萨与小蘖的形象。一个是人，一个是灵魂体，并且都是慑天教团的成员，在陌生人前要么高傲，要么严肃冷酷，但在作为慑天教团圣地的无月祭坛，他们却意外的随和活泼。完全没有任何教团高阶成员应有的架子。如果放在圣公会身上，只要场合稍有正式，这种随和与活泼就不可能看到。
“教团长大人说过，等你康复以后，就让我们带你去见他。”卡萨说道，并没有注意到斯摩尔的心理活动，同时故意将语气压低，“当然，目的并不仅仅是见你，还有一些与‘他’才能说的话。”
卡萨这么说，斯摩尔自然明白他指的是普尔普斯，在死魂城外，普尔普斯接管他身体的样子，卡萨肯定看到了，那艾卡隆自然也会知道。由于这件事情关于自己之后的生存环境，因此斯摩尔没有多少犹豫，便点头说道：“那就有劳两位了。”
“那你拉住我的手，这样主人就可以将你直接逆召唤至他的房间。”
斯摩尔抓住小蘖的手，又看向卡萨。卡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就不去见了，跟你一起的那些小朋友里面有那么一个特别能吵的，我还要去应付这件事。”
能在这里那么吵闹的，除了克莱尔以外，斯摩尔想不到究竟是谁了。只得苦笑一声，心说之后再道歉吧。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闪，原本开阔的无月祭坛与星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旷的房间。这个房间内最显眼的，莫过于地板中心一个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圆形法阵，在圆形法阵的周围，摆放着许多厚实的书籍与用来就座的地毯与蒲团。而圆形法阵中心此时正站着一名留着金红色长发的少女，斯摩尔定睛一看，正是慑天教团的现任教团长——艾卡·隆·伊普利斯。
“我们又见面了。”看到斯摩尔出现在自己面前，艾卡隆走上前来拉住他的手，微笑道。如果这里有外人在场，艾卡隆的行为再加上笑容多少显得有些暧昧。但斯摩尔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他记得很清楚，这个美丽的少女的体内，是一个年龄虽然与其相仿，但性别完全不同的少年。
“小蘖，去我书房里拿最好的茶叶来。”艾卡隆对小蘖吩咐道，又让斯摩尔坐下，“实在是太感谢你当初的治疗了，可惜当时我还有其他事情，不然早就接你到这里来做客了。”
斯摩尔尴尬地一笑，对方的热情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咳咳……不好意思……”觉察到自己有些唐突，艾卡隆也摊了摊手，尴尬地说道。虽然他的身份十分尊贵，但不要忘了，他的年龄毕竟才只有二十岁。“不过说真的，这次能够救到你们，真是一件非常巧合的事情。”
……
时间回到几天前。无月祭坛，艾卡隆的书房。
“主人，死魂堂那边传来了一条信息，等级是紧急。”
“哦？他们居然有紧急信息发过来，倒也难得。”听到小蘖的汇报，艾卡隆并未放下手中厚重的书本，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念一下我听听，究竟有多么紧急。”
“致教团长大人……”小蘖将手中的卷轴打开，缓缓地念道，“三名身披黑色羽翼者闯入荒野界域，向东部死魂城方向移动……”
“黑色羽翼者？”听到这个名字，刚想翻页的艾卡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望向小蘖，“他们的胆子挺大，居然敢查到这里？”
“主人，因为这件事涉及到前……前教团长，所以七星杀手正在等待你的回复。”小蘖在说到“前教团长”几个字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即便如此，身为灵魂侍女的她仍然能感受到艾卡隆在听到这几个字时的情绪波动。
“嗯……这次倒真该感谢一下他们。”艾卡隆颔首微笑道。尽管他有着一张清纯可爱的女孩脸蛋，以及露珠般水汪汪的大眼睛，但小蘖不仅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暖意，反而能看到一抹狠厉，“马上回复七星杀手，派卡萨执行秘密跟踪追杀令！”
“明白，主人。”
……
死魂城的郊区。
“哼，总算追到他们了，没想到这堆废铁飞得还不慢……”
望着不远处正在向地下沉陷的苍云，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观看的斯摩尔，为首的堕落天翼族人阴森地一笑，说道，“先不要动手，跟他们进城……这小崽子体内如果真有‘他’的灵魂，这一趟说不定能为我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当斯摩尔等人收拾完毕，消失在郊区后，三名堕落天翼族人飞到苍云所在的位置，为首那人张开右手五指，猛地向地面刺去，随着一阵电流响声，一股糊味从地下的土壤中散发了出来。
做完这件事，三名堕落天翼族人便收起翅膀，同时化妆成斯摩尔等人在拍卖行中看到的样子，向死魂城走出。而当他们走远后，苍云所在位置的空间被撕出了一道裂缝，随即从里面跳出一个人，眼神阴冷地望着三人和斯摩尔等人消失的方向。
“那几个小子居然会来这里，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被卷入了什么样的事情……”
……
死魂城拍卖行外。
“猎杀时刻要开始了……”三名堕落天翼族人看到斯摩尔等人走远，便隐藏了自己的身形，悄悄地跟了上去。在他们看来，抓捕这几个实力远弱于他们的家伙，这项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殊不知他们身后，还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虽然这三人隐去了身形。但他们毕竟是有实体的，实体只要移动，就必然会对空间产生搅动。而身具家族秘术“空间杀法”的卡萨，就是感知空间的高手。凭借这一能力，他成功地锁定了隐身的三人的具体位置。但在走出死魂城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卡萨先生，你也在这里。”
“好久不见了，傲慢之星大师。”对于眼前这个漂浮的八爪鱼，卡萨只能暂时放弃追踪，恭敬地说道。作为七星杀手之一，傲慢之星对无声潜入极其精通，但如果说他最引以为傲且与众不同的特长，是他能够全方位地守护自己与其他同伴。尽管死魂堂杀手很少进行正面作战，然而一旦面对大量的敌人埋伏，或者遭遇偷袭，傲慢之星对他们的加护，就是他们能够保证全身而退的最大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