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死魂城拍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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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您？”与艾鲁达尔王城拍卖行同样华丽的拍卖行大厅中，负责接收拍卖品的服务员在看到科洛丝与斯摩尔等人走近时，礼貌地问道。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上架新的拍卖品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有东西需要拍卖。”科洛丝面对着面有着普通人类外貌与身体，四肢却已经被腐化成为枯枝一样的服务员，镇定地说道。说完便从自己的空间存储装置中拿出半个巴掌大小的瓶子，瓶子本身似乎不怎么起眼，但瓶口上有着重重的封条。
“这个……应该不是药品，可否做一些简单的说明？”服务员用纤细的手指碰了一下瓶子的表面，旋即有些忌惮地缩了回来，她能够感受到这里面的东西十分不祥。
“这是我的主上最新研制的复合毒药的样品，少量应用时即有非常强力的麻痹作用，并且在麻痹解除后，能够暂时破坏中毒者的关节，使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但如果是大量使用，可直接腐蚀中毒者的身体甚至护甲，即使是腐化生物也不例外……最重要的是，这种毒药是无色无味，甚至可以中和中毒者被腐蚀后产生的气味……至于用途嘛，可以应用于各种近战与远程武器上。”
在介绍这种毒药时，科洛丝一直保持着优雅且略带自信的微笑，就好像是在向对方介绍一些工艺品一样，但与她的淡定相比，斯摩尔等人听了则是全身发毛，服务员虽然好一些，但那尚有人形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不适。
“怎么？这个不能拍卖吗？”科洛丝看到服务员有些不适的样子，便问道。要知道这种毒药是她与瑟丽丝等人花了很久才研制出来的，并且经过多次测试，足以应对绝大多数刺杀任务，对以灭杀腐化堕落生物的死魂堂来说，应该有着不错的吸引力。
“请稍等，您要拍卖的物品有些特殊，需要请我们这里的专家进行鉴定。”服务员说道，随即将一整瓶毒药拿了起来，走进服务台后面。
“我此次来到暮色荒原也是有任务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对守卫提起拍卖行的事情。”科洛丝转过头来，轻松地说道。对此，斯摩尔只能是摊了摊手。既然现在是等待时间，自己倒是可以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布置。与艾鲁达尔王城的拍卖行相比，这座拍卖行的表面华丽程度确实不输给前者。但是，艾鲁达尔王城拍卖行中那些隐形的奢侈——比如喷泉与其中的“水”——在这里都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精美的的花纹与雕塑。不过，斯摩尔相信，既然是杀手组织经营的拍卖行，这些花纹与雕塑极有可能是掩盖某些机关的障眼法。
大约五分钟后，随着一阵踢踏声，服务员回到了前台。与刚才相比，她此时面对科洛丝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这位女士，恭喜您的商品通过我们拍卖行专家的认证，符合本次拍卖活动的重要拍卖品标准。”
“非常好，谢谢。”科洛丝点了点头，随即向斯摩尔等人招了招手，说道：“我们进入吧，进去晚了，恐怕就没位置了。”原本斯摩尔还想直接向服务员询问玫瑰红毒蟾相关的问题，但科洛丝看到他要走过去时，直接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便让他收起了这个想法。毕竟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凡事听科洛丝的安排，至少不会吃亏。
至于这里拍卖场内部的布置，与艾鲁达尔王城的内院拍卖行大同小异。呈半圆形排列的座位，密密麻麻地绕着场中的展台。虽然距离拍卖活动正式开始还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但就座者已经超过了半数，并且绝大多数都是有着各种奇怪外形的人。
“进去后你们都不要说话，如果真遇到了想要拍卖的东西，向我打手势。”科洛丝低声说道，又在每个人身上点了一下，斯摩尔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头顶瞬间蔓延到自己脚底。再看旁边的克莱尔等人，此时居然都像是罩上了一层阴影一般，虽然几个人的身高不变，但即使在这么近的距离，也无法分辨出彼此的身份，即使斯摩尔试图通过感应灵力强度，也无济于事。
“刺客部队秘术——遮影，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其他人轻易认出来。”科洛丝低声说道。既然已经隐藏了身份，斯摩尔等人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但位置仍然选择了靠边的区域。死魂堂要真想追查他们的身份，即使有遮影作为掩护，恐怕也不能完全保证安全。
“话说回来，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去找那个服务员询问红毒蟾的事情？”看到此时拍卖会尚未开始，斯摩尔转头看向坐在他们身后的科洛丝，悄声问道。
“首先，玫瑰红毒蟾属于稀有物种，拍卖行内部即使是有，也不会私下卖出的，”科洛丝解释道，“其次，即使是有，你这么直接去问，就不怕他们坐地起价？”
斯摩尔仔细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就算是没有，自己这个询问的行为，在这个由死魂堂掌控的地方也容易引起注意，尽管自己不是他们的猎物，但因此被人盯上的感觉他可不愿意享受。
“呵呵，没想到今天的人居然这么多……”
大约一刻钟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展台。只见展台后面的幕布被掀开，从里面走出……哦不，是飘出了一个硕大的头颅。头颅上虽然是人脸，却只有一只硕大的眼睛。在头颅的两侧，各长有一只看上去十分瘦弱的兽爪。而且两只兽爪一大一小，甚至连手指头的数目都不一样。头颅的后面，还有一个硕大的、黏黏糊糊的肉瘤，仔细一看，似乎还在一上一下的跳动着。
“天哪，那就是拍卖师吗……”饶是斯摩尔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看到这个拍卖师的样子仍然被吓了一跳。心说真亏这些人被污染成了腐兽后还能有勇气选择活下来。而克莱尔更是吓的花容失色，被恶心得差点当场吐出来，所幸有遮影的保护，尽管短暂地发出了恶心的声音，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定要注意，不要被暮色荒原居民的外表误导，”科洛丝低声说道，“这位拍卖师的名字叫作奇瓦，虽然面容很奇怪，却是暮色荒原有名的慈善家……至于拍卖师，只是他的兼职而已，所以请对他保持尊重。”
听了科洛丝的描述，又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眼前奇形怪状的拍卖师，斯摩尔等人这才慢慢恢复过来。虽然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但那也要建立在对方还有一般人类形态的基础上，而面对这里的人，实在是需要一些适应时间。
“我看在场的人基本都是熟人啊，虽然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看这里已经基本坐满了，那么……”名叫奇瓦的头颅环视一周，大声说道，“我奇瓦宣布，这一期拍卖会正式开始！”
随着名叫奇瓦的拍卖师的话音落下，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场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几个还算是有人形的工作人员将用布盖着的第一件拍卖品搬到了展台上。当奇瓦将其掀开后，一块斯摩尔有些眼熟的，有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拳头大小的金属出现在拍卖场众人的视野中。
“在座各位应该都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一块极其稀有的流光银。”奇瓦缓缓地说道，丝毫没有在意所有人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震惊的表情，“各位应该都清楚，这种金属如果能被铸造成武器，就能够极大加强使用者灵力术法的强度，自我们世界的远太古时期以来都是极其抢手的存在……可惜由于过量的开采，流光银几乎已经完全绝迹，所以眼前的这一块有多么稀有，诸位应该都明白吧。”
观众席上，参加拍卖的人虽然都很震惊，但都没有出声，只等奇瓦说出接下来最重要的话。似乎是享受够了观众的震惊与嫉妒，奇瓦这才神秘地开口说道：“这块流光银，底价为一百水晶币，上不封顶。”
“这能算是欺诈么……”斯摩尔用只有周围自己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嘟哝道。克莱尔听到他这么说，不仅问道：“怎么，这个拍卖还有什么问题吗？”
“流光银虽然极度稀有，但除了增强灵力幅度这一项，自身强度并不过关，在灵铸师与其他高水平的铁匠手中，这种金属一般会被磨碎用来当做熔铸添加剂使用，这样既能保证效果，又可以大大延长其使用寿命。”斯摩尔盯着那块闪烁着银白色的金属说道，“虽然流光银也可以直接作为主要材料用于铸造祭司等职业的法器，但那样会损耗流光银的寿命，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其光泽会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而逐渐黯淡，最终会与一般的银器无异……咱们眼前的这块，就是已经使用过许多次，灵力增幅效果已经减弱大半后的样子。”
包括科洛丝在内，查诺特等人也是恍然大悟。而克莱尔也突然想到斯摩尔之前给斯嘉蒂的那块流光银，那种夺目的银色闪光给她留下过印象，这么一看，立即就明白了斯摩尔的意思。跟斯摩尔的那块流光银相比，眼前这块的样子确实是相当普通了。
但是，奇瓦本身说的也没有错，完美的流光银产量之稀有，用途之重要都是大路边上的真理，容不得别人不信，即使买家事后发现不对，拍卖行依然可以用稀有的理由搪塞过去，至于到时候买家能不能咽的下这口气，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奇瓦所说的一百水晶币的价格，让在场的许多买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中虽然也不乏其他熟悉流光银优缺点的人，但事实就像斯摩尔说的那样，“稀有”的属性依然引发了之后热烈的喊价抬价行为。期间斯摩尔为了不引人注意，倒也进行了一波象征性的抬价。虽然转瞬就被超过，但他对此毫不在意。与流光银相比，自己那一大块蕴含欧丁制裁之力的泽尔德莱特晶石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虽然他可以选择将其一部分拿出来售卖，但这必然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甚至殃及绿萝族人。
此时流光银的拍卖价格已经接近尾声，价格已经被炒到了十钻石币之巨。对于能拿出如此离谱的巨款的人，有不少人都向其投去羡慕与嫉妒的目光，但更多的人都与斯摩尔一样选择了冷眼旁观。其中也不乏本身不懂铸造，但也瞧出拍卖品自身问题的人，以及对拍卖本身程序了解的人。
因为真正全新，效果最强的流光银，绝对不会出现在任何拍卖行的第一位。
最终，流光银以十二枚钻石币的价格成交。面对着那个人艰难又有些欣慰的笑容，斯摩尔只是翻翻白眼，便开始关注下一件拍卖品，能轻易被蒙蔽双眼，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而奇瓦对第二件拍卖品，却让一旁的查诺特为之一惊。只见展台上摆放着的，是一个表面光滑的黑色小金属球。
“这是安斯利拉天工技师协会的布拉托克大师门下最有名的徒弟制作的‘特殊防护力场发生装置’，只要持有这个精巧的小东西，并且在危险时将其打开，就能够张开一个强大的防御力场，不仅可以阻隔任何形式的攻击，而且能够重伤任何胆敢靠近的敌人。”奇瓦眉飞色舞地解说道，但跟刚才不同，这次的解说远没有达到让买家们惊呼的程度。不过这也不算奇怪，毕竟防护力场是高阶技师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配置，哪怕是一次性的装置，也足以在战斗中左右战局了。
“诸位一定在怀疑为什么本拍卖行会将这样一个东西摆出来售卖，原因嘛……咳咳……”奇瓦清了清似乎不存在的嗓子，顿了一顿。待有些买家的脸色开始变得怀疑，甚至有些不耐烦时，这才说道：“你们眼前的这个力场发生装置，是可以使用数次的进阶版！”
“什么？”查诺特听到这里，差点直接站起来。所幸他身边的安娜还算冷静，便立即将其拉住。虽然遮影术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但此时安娜的表情也绝对是震惊的。而拍卖场中的其他买家就没这么冷静了，一些明显也是技师的人此时突然就站了起来，用贪婪的眼神看向展台。要知道，防护力场发生装置最大的缺点就在于成本最高的核心部件在使用一次以后就会彻底报废，只能重新制作。而眼前的这个装置无异于一场技术爆炸，哪怕能够使用两次，也足以完全凌驾于所有其他防御力场发生器之上！
查诺特等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奇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诸位先不要急着震惊，根据卖家所说，这个小装置不仅使用次数更多，而且在防护能量枯竭后进行充能，只需要数日时间，即可再次投入使用！”
此话一出，在场的买家们不仅仅是技师，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由于其高昂的成本和使用代价，防护力场发生装置的价格虽然比不上奢侈品，却也算是价格居高不下的常备品了。而眼前的这个全新的装置虽然制作成本只会比一般的力场发生器更高，本身能够反复使用甚至可以充能的优点却能大大节省使用者后续的支出，其性价比已经是奇高。别说查诺特，就连安娜此时也不淡定了。
“不行，我要把他买下来！”抱着羡慕，嫉妒，甚至有些恨意的情绪，安娜将手指按向座椅上用来出价的按钮，准备将其拿下。但科洛丝随即将她的手挪开，示意让她冷静。
“为什么拦着我？为什么？”虽然科洛丝看不见，但她能够根据声音想象出安娜此时究竟有多么咬牙切齿，“那些卑鄙的外来者偷走我们的技术想试图证明他们才是继承者，我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东西落入其他人手中！”
“既然能拿出来卖，就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想要阻止他们，根本就不是在偏僻的暮色荒原买这样一个装置能够阻止得了的！”科洛丝牢牢抓住安娜的手，低声说道，“你们作为银瞳慕斯的直系后人，看到他们的技术进步后感到愤怒这一点我能理解，但你们要做的是开发出更好的装置压过他们，而不是单纯的靠破财买下一个小小的发生装置！”
“安娜小姐，听她的话没错，你冷静一下。”斯摩尔也顾不得克莱尔可能吃醋的反应，直接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低声说道，“安斯利亚虽然势力很大，技术现在也有了进步，但你与查诺特才是正统的天工族技师，还有着赫尔德遗留下来的宝藏，为什么要担心安斯利亚超过你们？”见安娜静了下来，他又补充道：“别忘了，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不会缺少材料，以你们姐弟俩的水平，即使不用买下这个装置，也绝对能够走在安斯利亚技师协会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