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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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离谱的价格，全场寂静。
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超高纯度的黑铁锭和碧海玉石？这两件分别是锻造行业和首饰行业中的极品材料，别说一般的富户了，就连贵族都不能想拿就能拿的出来的。而十枚钻石币的起拍价也能让他们感到力所不及。一本无法打开的书，难道真就值那么多钱吗？
更加可怕的是，这还仅仅是倒数第二件拍卖品呢，最后一件拍卖品，究竟会是什么？
“不就是黑铁和碧海玉石么……”
听着身边声音极低，却充满不屑地声音，克莱尔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海博拉斯那庞大的金属与矿物仓库，自然是能够很轻松地拿出这两种材料。还好两人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不然这番话让人听到，肯定会被当成疯子的。
“十一枚钻石币。”良久，一个看上去有些发福的男子，终于是举起手，颤颤巍巍地说出了自己的报价。在他看来既然是神圣骑士团都想得知的秘密，那这本书绝对不会是骗人的，至于大锁，自己可以慢慢破除，十一枚钻石币确实是大出血，不过想到自己可能会由此获得更多的利益，也就不算什么了。
“十三枚钻石币！”
这个声音一出，鲁尔格的内心顿时一寒，有些无奈地一笑，这位碧西小姐，果然又出手了。而那个男子也是浑身一颤，哭丧着脸看了碧西一眼，便坐了回去，不再吱声。
有些轻蔑地看了看刚才那人，碧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虽然为了买这些东西，她确实是花了不少钱，但没有人与其竞价，从而也使得代价小了许多，而眼前的这本书，也正是她来这里的真正原因之一。
因为要解开这本书上面的大锁的方法之一，就在她的手中！
不就是钱么？尽管出价就是，反正也没有人敢跟自己竞价，虽然连她也不得不承认，那高出天顶的一口价她确实是无法立即拿出来，但只要自己出价，就不用去想那么多。
“十四枚钻石币。”
碧西原本含笑的脸顿时凝固了下来，而全场的观众也是不禁一愣，纷纷向拍卖场右侧的位置看去，因为在那里的那个雪白色头发，有着蓝绿双瞳的清秀少年，正是发出这个报价的源头。
到了现在，斯摩尔终于是出手了。之前的那个银甲蝎狮蛋虽然十分珍贵，但与这两样相比，却算不上什么。而根据他从海博拉斯那里得来的情报，某些特殊的锻造之法，便与这本书有着直接的关系。
“十四枚钻石币。”
看到众人都惊愕地望向自己，斯摩尔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顺便还向同样是死死地瞪着自己的碧西微微一笑。这本书，他是势在必得，海博拉斯说这本书当中蕴含着某种特殊的灵铸知识，如果能为他所用，不仅自己受益，之后与安娜、查诺特、科洛丝等人进行接触，甚至有事需求合作时，都有可能成为自己可以仰仗的实力之一。因此，不论如何，都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看到斯摩尔的眼神，碧西的脸色明显变得冷了许多。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拍卖场中的出价被人顶掉，“哼，还从来没有人敢对我叫板呢，十五枚钻石币！”
“这下有好戏看了……”
众人的心中均抱着这个念头，反正这本书的竞价已经没有了他们插手的余地，倒不如在一旁观战。此时碧西身边很明显是其护卫的人，看向斯摩尔的眼中也已经满是不善。
因为这不仅仅是财力的竞争，更是后台与人脉等隐藏实力的竞争！
“不好意思，这件拍卖品，我必须要获得，”斯摩尔微微一笑，却毫不让步，“十六枚！”
看到斯摩尔再次加价，碧西的脸变得通红，但依然还是很有涵养地说道：“小伙子，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在财力上你是比不过我的。十七枚钻石币。”
“我为什么要放弃？大家都有所需，公平竞争而已。”斯摩尔淡淡一笑，颇有礼貌地说道。先前他还觉得这个女人养尊处优，太过霸道，占有欲太强，但现在并没有任何冲动的举动，反而对其有了一丝佩服。“十八枚钻石币。”
看到这个价格的飙升，鲁尔格的表情也开始变化了。他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跟碧西皮格斯进行争抢的人。不禁多看了那个白发少年一眼。虽然面容有些眼熟，但发色的改变，使他没有认出就是曾经学院联合比武之中的那名锋芒毕露的参与者。
“小子，你敢抢我们家的东西，小心吃不了兜着走！”碧西身边的一个护卫有些看不下去自己主子的脸色了，忍不住出声喊道。而其他的护卫听到这话，也是附和起来，一时间拍卖场当中变得嘈杂起来，让众人不禁连皱眉头。
“哼，狗腿子有资格吆喝么？”斯摩尔冷笑道，对于这些人，他倒是完全没有看在眼里，“这位大小姐，您放任他们这样在拍卖行大呼小叫，难道不觉得会给你抹黑么？”
“都给我闭嘴！”碧西回身怒道。几名护卫顿时再也不敢出声，“既然你想要争，那就看看究竟谁的财力更高。二十枚钻石币！”
所有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个价格，已经可以在艾鲁达尔王城的外城区域购置一处非常不错的房产了，一本仅仅是看上去十分华丽的书，真的就值这个价钱吗？
克莱尔也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斯摩尔，从斯摩尔一开始出价之后，这种价格飙升的感觉就已经有些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虽然斯摩尔并不穷困，但对面的那位加价的人是碧西小姐，真要将价格拼起来，结果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斯摩尔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膝盖，二十枚钻石币的价格确实不少，这本书能卖出这么个价格，确实是已经让拍卖场够本了。但是为了自己今后实力的增强，这个代价是肯定要付出的。
想到这里，斯摩尔咬了咬牙，说道：“两块标准规格的高纯度黑铁锭，一块碧海玉石，十枚钻石币！”
犹如炸雷一般，这句话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脑海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词儿：疯子！
这个价格，已经与鲁尔格之前所说的一口价非常相近了，而碧西听到这样一个报价，脸色也终于彻底的变了，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财力。如果说单纯拼钱，自己肯定没有问题，家中宝石甚多，碧海玉石也没有问题，可是标准尺寸的高纯度黑铁，她就没有什么把握拿得出来了。至少在艾鲁达尔王城中的她，是肯定拿不出来的。
“这位先生，您……您真有这些东西吗？”鲁尔格听到这个价格，嗓子也是有些发干。神圣骑士团之所以要这些东西，就是因为也急切需求这些材料。就连神圣骑士团也无法立即搞到的稀有材料，面前的这个少年难道能拿出来吗？
“我们可以在后台进行验货，”斯摩尔淡淡一笑，说道。并没有再去看碧西。因为不用看也知道，后者的脸色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各位请稍等，拍卖场现在需要进行验货。”鲁尔格对所有人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这位先生，请您随我来。”
斯摩尔点了点头，便径直起身跟随鲁尔格去了拍卖场的后台。当两人消失在场上时，还在观众席上的众人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虽然是七嘴八舌，但所谈论的话题都是一个：那个并不起眼的少年，究竟是谁？
“小姐，现在怎么办？”碧西身边的一个人看到斯摩尔居然会出如此之高的价格，有些担心地对身边的主人说道。
“没想到还真有抢我们家东西的人，”碧西的脸上已经满是愤怒，“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拿出他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
与刚才脸上写满了恼怒的态度相比，碧西身后的保镖和护卫们此时却并没有过大的反应。他们的主人碧西小姐之前确实是凭借着自己是日炎皇族成员的关系，用相对较低价格价买入了许多堪称宝物的东西，但说正经的，能够进入这内院拍卖场的人无一例外的都绝非省油的灯。包括那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少年，既然他敢直接在拍卖上跟碧西叫板，那必然是有什么能让他们必须正视的底牌。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拍卖场后台的幕布被掀开了。只见斯摩尔与鲁尔格从幕后走出，前者对着后者微微一点头，便依然无视众人的目光，回到克莱尔的身边坐下。
“诸位，刚才验货已经完成，”鲁尔格说道，声音似乎有些发颤，“这位先生的出价已被拍卖场接受，请问有人是否再给出更高的价格？”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炸了锅。而碧西也终于是完全坐不住了，怒声说道：“你怎么知道他能真正拿出那么多东西？”
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这位第一次完全愤怒的日炎皇族小姐，鲁尔格却并没有更多的恭敬，只是微微鞠了一躬，不卑不亢地说道：“艾鲁达尔王城拍卖场内院的信誉是有口皆碑的，这位先生的出价真实有效，现已存放于拍卖场后台之中，碧西女士，您如果能够出更高的价格，就请尽快出价。”
“你！”
碧西虽然十分愤怒，但内心的理智最终还是让她冷静了下来。坐回座位上一语不发。于是乎，这本书最终就以这个震惊四座的价格落入了斯摩尔的囊中。
“你的财力确实够强，但你别以为这样就完了。”恼怒地看着远处的斯摩尔，碧西自言自语道，“我们日炎皇族的东西，可不是别人有福气可以享受的！”
看到所有的席位上逐渐恢复了平静，鲁尔格清了清嗓子，说道：“接下来是本次拍卖活动的最后一件拍卖品，请尽快拿上来。”一名侍者随即拿着一个冒着淡淡的白雾的乳白色容器，放在拍卖桌上。
“这是什么……”
当容器被放下时，克莱尔和斯摩尔才发现这个容器并非乳白色，而是透明的。他们之所以看错，完全是因为容器内弥漫着一层类似于雾气的东西，遮蔽了众人视野的缘故。鲁尔格将容器打开，轻轻地摇晃数次，白色“雾气”随即散去。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浸泡在水中的五株栽种在一层白色细砂上的奇特花朵。这些花的颜色与蒂拉当街贩售过的冰百合相近，但更加透明一些。三层细密的花瓣如同一根根透明的缝衣针般围绕着中间宝塔一样的花蕊。在花朵下方，四片同样几近透明的长条状叶片垂落着，而叶片下方许多在水中飘荡的白色细丝，给这些看似美丽的植物增添了些许诡异感。
“这就是我们内院拍卖场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卖品——针晶花。”鲁尔格的话音一落，台下观众席中有些人当即就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随即是已经不知第几次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无视了这些人激烈的反应，鲁尔格继续缓缓地说道，“如果在座诸位中有具备高超技艺的匠人，肯定知道这种植物具有多么重要的作用。”
“这是水草吗？居然是最后一样拍卖品……”
“不识货的家伙，这可是那些玩制造和配药的家伙们想搞到搞不到的东西……”
“情报没错，果然是它，而且这么多……”
听到了周围参与者的窃窃私语，克莱尔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斯摩尔则是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自言自语道：“居然是针晶花，这里的拍卖场看来不仅仅是水准高呀。”
在所有制造类——尤其是机械制造——的工作中，只要涉及到光学仪器或其他精密制造，基本都会跟去除杂质打交道，在这项工作中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便是透光材料的制作。透光材料自身的质量也直接决定制作过程的精密度与产品的最终质量。材料纯度越高，质量自然也就越高，而提纯这一步也是从冶炼就已开始。
以现有的常规水准，经过基本的烧制与塑造，透光材料的纯度即可适用于大多数场合，但要想进一步加工，单靠常规技术的话能起到的作用就不大了。虽然身为一名灵铸师的斯摩尔可以凭借与材料的共鸣进行超高水平的提纯，但那只有灵铸师能做到，其职业难度注定其无法推广使用。于是，铁匠与技师转而使用某些药剂来处理剩余杂质，使透光材料的纯度尽可能达到极限。在许多生产高端精密机械的技师或高阶药剂师眼中，这种纯度近乎完美的透光材料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而针晶花就是能够用来制造这种处理剩余杂质的药剂的主要原料。
这种散发着雾气的植物虽然看似柔弱，其生长环境却极其恶劣，据说只有在艾鲁达世界边缘的深海海沟之中才有可能见到，如此之高的获取难度导致提纯药剂的价格高涨，自然也使超高纯度的透光材料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存在，在多数情况下，针晶花及其衍生产物都是有价无市，此刻居然一下出现了五株，如果这不是在艾鲁达尔王城的内院拍卖行，某些人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将其搞到。
“作为最后的拍卖品，这五株针晶花可按照单株进行拍卖，每株起拍价……两钻石币，封顶价为……”说到这里，鲁尔格居然从自己的空间存储装置中拿出一本笔记本看了一眼，一些老客也面露疑惑，这不是一个老练拍卖师会犯的低级错误啊！然而下一秒钟他们就明白为什么了。因为鲁尔格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说道：
“一口价有两种，一种为一株一百钻石币，一种为拿出让卖家足够心动的东西进行交换，验货过程与刚才一样采取保密方式……两者达成其一，交易即完成……”
轰！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炸了锅，哪怕是内院拍卖行，这一口价未免也太高了吧，一百枚钻石币一株针晶花，五株就是五百钻石币，这就与用许久都没人使用过的玉币交易没有任何区别了，别说一般的贵族，就算是大财团出这个钱也得掂量掂量。能够拿出让卖家足够心动的东西这一条件又过于不稳定，谁知道这个卖家最需要的究竟是什么，但既然是个能够喊出玉币交易水平的人，这身份也足以让众人不敢有丝毫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