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报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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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霍启已经不在身边了。萧嫱起身刚要叫柳儿,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昨日来不及思考,现在才突然反应过来,似乎从前天夜里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柳儿。萧嫱心里很清楚,那茶里的药就是柳儿下的。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是逃走了还是怎样。想到前天晚上的事,萧嫱就很生气。林思祺,只是休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害她的人,她可没有随意就原谅了的习惯。
……
“什么?”寒棋惊讶地问道。
萧嫱站在他的门口重复了一遍:“我要合欢散。”
萧嫱到来的时候,寒棋正在自己的小药房中配着药。见到她来,寒棋不免有些惊讶。二人接触不多,所以并不太熟。况且寒棋认为他们也没什么需要接触的地方。寒棋为人看似温和,其实骨子里比言书更为冷漠。他的好,只给锦画一人。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寒棋又问。
“报仇喽。”萧嫱随口答道。
听着她语气随意,寒棋有些恍惚。报仇,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吃饭一样简单。要的是那种药,却面色如常,仿佛跟自己没有关系。寒棋不禁有些佩服她的淡定,心中暗暗觉得她跟霍启还真是天生一对,都是那么淡漠。只是,就这么把心里的话公然说出来,不知道是不屑隐藏还是被骄纵过了头。
“没有。”寒棋一口回绝了她。
“好。”萧嫱转身就要走。
“哎。”寒棋叫了她一声,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提醒她一下,“大哥虽然护着你,却也不是什么都能抵挡住的。如果你对林思祺做了什么,左相追究起来,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只怕到时,大哥也保不住你。”
“你倒是考虑得多。”
留下这么一句话,萧嫱便转身离开了。
寒棋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萧嫱离开时脸上噙着一抹笑,带着鄙夷和嘲讽。不知道为什么,寒棋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
萧嫱之前跟寒棋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并不了解他。如今说了几句话,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却并不好。那双眼太过精明,太过复杂。如今他是霍启的兄弟,自然都好,可万一有一天不是了呢……萧嫱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没拿到合欢散,萧嫱便转而去找了锦画。寒棋的药房离他们的住所很近,所以萧嫱很快就到了。
“萧姑娘,你怎么来了?”锦画看到萧嫱来了赶忙上前。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你借点东西。”萧嫱说道。
“借什么?”锦画问。
“我知道你擅长制毒,你可有那种让人毁容的药?”萧嫱问道。
锦画听到这话不免惊讶了一番。萧嫱看似柔弱,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吃惊。毁容?她这是要做什么?
锦画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这是要?”
“也没什么,就是报复一下林思祺咯。”萧嫱耸耸肩说道。
“呃……”锦画语塞。
“不要那种特别毒的,就是吓唬吓唬人,吃了解药就会好的那种。”萧嫱见她犹豫补充道。
“你这么做,大哥知道吗?”锦画问道。
“不知道啊。”萧嫱说道,“我报我的仇,跟他有什么关系。”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啊?”锦画问道。
“不会的。我就是出一出气而已,你要是不放心就把解药一起给我就好了啊。”萧嫱说道。
“这……”锦画还是犹豫。
见她犹豫,萧嫱不得不拿出杀手锏来。
“锦画,你我都是女子,你该知道,她那么做对我来说是奇耻大辱。如果那天晚上你们不来,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如果事情真的就那么发生了,林思祺会有什么下场你也应该能猜到。霍启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如今他只是休了她,已经算是很宽容了,不是吗?我只是想替自己出口气,你却都不愿意帮我吗?”萧嫱说着竟要流下泪来,“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难道就因为她是左相的女儿,无论做了什么都有她爹给她撑腰,所以你们就都怕她,不敢惹她。而我是青楼女子,无父无母,所以就活该被人欺负、陷害吗?”
听着萧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锦画也开始难过起来。可能是那句无父无母就活该被欺负让她深有感触吧。她也是无父无母,也是从小被人欺负。她知道那种感觉。所以此刻萧嫱一说出这些话来,她仿佛又看到了以前的那个自己吧。
“萧姑娘,别说了,我给你就是。”锦画说道,“你说得对,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
听到这话,萧嫱心中暗喜。果然还是女子心肠软一些。
“萧嫱在此谢过。”萧嫱福了福身子说道。
“萧姑娘,别这样。等我一下。”锦画说完,向屋内走去。
萧嫱独自留在院子里,心中不禁感叹,锦画倒是个不错的姑娘。看她跟寒棋的感情很好,萧嫱倒是也替她高兴。能跟自己心爱的人没有嫌隙地在一起,多令人羡慕啊。
“萧姑娘。”锦画回来叫了萧嫱一声。
萧嫱回头。
“给。”锦画递过来两个小瓶子,“这个是毒药,放在茶水中喝下,不出一炷香便会见效。而且越生气,效果就越明显。还有这个,是解药,千万别忘了给她,真要闹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萧嫱却没有立即接过来,而是问道:“锦画,你恨我吗?”
锦画不明所以,愣愣地摇了摇头。
“允琴跟你感情很好吧。她如今不知在何处,说到底也是因为我。”萧嫱说道。
锦画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允琴,但也真心地说道:“要不是我们,你和大哥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萧姑娘,对不住。是我们四个对不住你和大哥。”
“那就算我们扯平了吧。”萧嫱拿过锦画手中的两个瓶子说道,“多谢。”
萧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便离开了。
这还是锦画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灿烂。听她说那样的话,不知为何,心中竟也跟着踏实了几分。看着萧嫱走远,她也继续去忙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