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欲意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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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杰辉?
姨夫?
也就昨日来家里吃了个流水席,他不会以为这样,两家就能重新走亲戚?
一时,对刘杰辉的无礼串门,夏杰有些莫名其妙。
真以为自个是刘一菲,人人像花痴一样巴结着?
真搞不清楚,这个平日没什么交情的姨夫,来干什么。反正感觉来者不善。
夏杰拧眉想了一会儿,招呼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把刀扔给了刀疤汉,就出门迎了迎刘杰辉。
夏杰才走出府门,只见,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巧下了官轿,好似在专门等夏杰前来迎他。
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晚一分,不早一秒,一切是那么自然,得体。
见夏杰走下了台阶,刘杰辉率先拱手笑道:
“夏大帅新官上任,倒是下官打扰了。”
“呵呵······姨夫说的哪里话,一家子骨肉,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放心风吹着了风寒,快,里边轻。”
夏杰笑着看似亲爱的招呼了一声,右手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当先在前头引路,
去了前衙一处会客的花厅,分宾主坐下,自有仆役上了茶水,并一些时令的瓜果。
夏杰面上带笑,端起茶盏拨了拨,漂浮在上面的翠绿茶叶,茶汤碧绿清亮,散逸着淡淡的茶香。
沁人心脾,
嗯,不错。
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茶。
夏杰轻轻吹了吹,微微抿了一小口,口齿生津,回味无穷。
“姨夫携家人上门,道贺小侄新婚,奈何外公旧属太多,挤一处了,事务太过繁杂,各处皆脱不开身,是小侄招待不周了。”夏杰客气道。
“哪里,亲戚之间相互照应,本是应该,说着些就外道了。”刘杰辉放下手里的茶盏,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这话说的好!
在我印象中,咱们两家同在金陵,怎么一直未走动过,说这种虚头巴脑的假话,羞不羞?
夏杰呵呵一笑,也不搭话,实在是和主动上门来的陌生亲戚,不知该说什么。
太热情了,不好,省得上杆子爬;太冷落了,又会被人说不会做人。
唉,当真是左右为难。
才说了几句话,气氛就冷淡下来了,刘杰辉也不知,该怎么把话题,引到正题上去。
当真是头疼!
陛下太过胡闹了,一个十三岁的毛头小子,怎么就给予重任,授予南京节度副使这等要职?
简直荒唐!
刘杰辉始终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
在贾家,他卑躬屈膝几十年,勤勤恳恳为贾家添砖加瓦,送走了贾代善,终于是媳妇熬成婆。
准备收获的时候,上天却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天上掉下来个夏杰,硬是借着太上皇的宠信,把贾代善留下的政治遗产,全数收入囊中,连口汤都没给他留下。
一个是女婿,一个是外孙,差别怎就这么大?
老天何其不公也!
既生瑜何生亮?
一时间,二人都不说话,或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夺权,总归是好说,不好听啊!
刘杰辉头脑中还在想着说辞,怎么不伤两家颜面,又能让夏杰主动交权······
这时,南京节度使府主簿万忠贤走了进来,道:
“启禀大帅,各部将领都到齐了,在白虎节堂等着呢,您看……”
原来,今日是夏杰初次坐堂,衙署的文武官员,皆是汇集一堂,准备参见新任南京节度副使。
也算是认认门,晓得以后自个跟着谁混,吃谁的饭,替谁效命。
夏杰似笑非笑地扫了眼,还在天人交战的刘杰辉,端起桌上的茶盏,笑道:
“姨夫今日来的可是不巧了。”
端茶送客?
竖子怎敢如此无礼!
刘杰辉抬眸见夏杰端起茶盏,又没喝茶的意思,显然是暗示他,该走了。
刘杰辉气得老脸上一阵青紫,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猛地一甩袖子,冷哼一声,气哼哼地出了偏厅。
“大帅·····”
“老万,你干的不错,老国公爷果然没看错你,是个有眼力劲的,往后好好干,未必不能捞个将军干干。”夏杰站起身来,笑嘻嘻地拍了拍,万忠贤瘦弱的肩膀。
显然,夏杰对他刚才的表现,很是满意。
“大帅过奖了,属下不敢居功,都是老国公爷调教的好,更是大帅慧眼识珠,善于用人所长。”万忠贤疼得咧牙嗤嘴,小心地恭维夏杰道。
夏杰抬眸看向刘杰辉,渐渐走远的身影,眸光湛然,好似择人而噬的猛虎,意有所指地哼道:
“可惜啊,有些人,外公调教了几十年,还把亲闺女嫁给了他,却毫不知感恩戴德,反而吃里扒外,帮着外人挖自家墙角。”
“以为本帅年轻不知事,赶上门来欺凌。”
“哼······简直白眼狼!”
“谁敢欺负公子?”
“是谁?看我老刀不撕了他!”
刀疤汉听了这话,哪里受得了,咋咋呼呼地要替夏杰出气,可是找不到对象,龇牙咧嘴地对着空气一阵大吼大叫。
夏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哼道:
“敢欺负老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大手一挥,道:
“走,去大营挑亲兵。”
“要是被本帅知道,你挑的都是些软蛋,当心老子斩了你的大头小头,让你看着美人干着急!”
刀疤汉听了,双股一紧,讪讪地笑道:
“哪能啊,关乎到公子身家性命的事,小的岂敢马虎,包准一个个悍勇又忠心。”
“行了,别替你那些老哥们吹了,他们又不在这里,也听不到。”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快点,再磨蹭下去,都快吃午饭了!”
说着,夏杰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偏厅,早有仆役牵来马匹。
一时,府门洞开,夏杰一行人直接打马,风一般地去了,城西五里外的江南大营。
他们才出府门,刚准备上轿子的刘杰辉,看见了这一幕,顿时,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大骂庶子无礼,不足与谋。
气哼哼地上了官轿,去了一街之隔的金陵省布政使司,一整天都阴沉着一张老脸,好像是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金陵省布政司衙署的其他官员,见了他这样,一个个都是绕道走,深怕触了刘杰辉的霉头,被穿小鞋。
不过,就是这样仍止不住,有心人的八卦之火,一则贾家江南政军两大巨头,失和的小道消息,
像风一样,迅速在江南官场传开,
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