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答应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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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的房间里充满了狂风和冰雨，连续下降的温度让路明非忍不住的颤抖。
可当他回头看向门口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春暖花开，哪怕站在门口的那位，是芬格尔和老唐经常调侃的‘冰山女王’，零。
路明非活了十八年，他从未感受过被人爱的感觉。
他曾经渴望着老爸老妈的爱，曾经渴望过叔叔婶婶的爱，渴望过陈雯雯的爱…可他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路明非。
他很遗憾自己从未被爱过
但在这一刻，那个爱他的人主动来找他了
路明非不确定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道歉或者是说我爱你。
道歉是因为他曾经推开过零，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爱你则是对零的回应，一个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女孩追你，她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来到你身边，难道还不值得说一句我爱你么？
“我…”路明非张了张嘴，想要说出那三个字，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我知道，他来了。”零打断了路明非，音色冰冷。
路明非也知道有人来了，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像是马群奔跑在草原上的声音，但又很从容，就像是在自己家的猎场上狩猎。
狩猎自己么？还真是看不起自己啊，路明非在心里想。
沉重的威压扑面而来，来的似乎是一位古代君王，带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到处都在衰败。
路明非死死地握住手里的水果刀，零无声的挡在了他的身前，手里是那根黑色的军刺。
“嗒嗒嗒”的马蹄声越来越响，路明非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像是那脱缰的野马，他忍不住的想要跪倒在地，顶礼膜拜。
紫色的雷霆从空中闪烁，骑着斯雷普尼尔的奥丁落在了他们对面的楼顶。
这一刻，路明非仿佛看到了地狱之门在他眼前洞开。
刺眼的光芒向着四周射去，赤色的光芒在他的脚下闪烁，仿佛有着成吨的熔岩正在喷涌而出，雨水打湿在他的甲胄之上，白色的蒸汽沿着四周的光芒一起流淌，凝固。
光芒里站着个漆黑的人影，戴着银白面具，骑着八足的天马，喷吐着雷电。
北欧神话中的神王，比肩八位龙王的顶尖存在，奥丁！
他是神，是神王，但也是…敌人！
路明非突然有些后悔在这里看见零，因为他知道在这样的存在面前，零就算是在勇猛也没办法战胜对面，他后悔刚刚没有推走零。
侥幸心理只会害死人，路明非一直都是一个抱着侥幸心理的人。
现在也不必逃跑了，对面已经找到了自己，那么就只能全力以赴。
好在现在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有零，大不了就撸起袖子和对面拼命！自己在罗马又不是没拼过命，那个弗罗斯特那么牛逼哄哄的不也被自己干翻了？路明非气势汹汹的瞪着奥丁，握着水果刀的手渐渐稳了下来。
零面无表情，她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无论是送死，还是在说我爱你。
周围的温度开始渐渐升高，仿佛有无限的光与热散播到各个角落，他高高的举起了手里那支必定命中的昆古尼尔，对准了路明非。
都什么年代还玩蓄力大招这一套？路明非在心里吐槽，从果盘里拿出苹果就扔了出去。
一阵风吹过，半空中的苹果瞬间枯萎，衰败，化成了一团黑色的灰。
这时，原本挡在路明非身前的零也突然动了起来。
古奥而又森严的吟唱迸发，一个球状领域包裹住了她，海量的空气吸入然后再瞬间排空，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壁垒。
【言灵·无尘之地】
无尘之地保护着她横跨着两栋楼之间的距离，挡住了无尽的狂风与光热。
娇小的身影扑向了奥丁，洁白的长裙紧贴着身体，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
奥丁没有动，他手里的那柄昆古尼尔依旧死死地对准了路明非，但他却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一瞬间无数清冷的弧光便包围了小小的零。
传说中的神王奥丁，每一次的攻击都是那么的精准而凶狠，向着零的不同要害，仿佛从天空划过的巨大的流星。
零没有退却，他手持着军刺在流星之中闪烁，握着军刺向前推进。
浑身肌肉瞬间如同青铜一般缩紧，坚硬，那是另外一种言灵，从芬格尔身上学习到的【青铜御座】。
原来她真正的言灵并非无尘之地，而是【镜瞳】，可以瞬间解析并且掌握物体运作的可怕能力。
而这种能力，同样也可以复制言灵！
她借着那漫天的清冷弧光高高的跃起，带着金黄的火光直刺！向着奥丁！向着传说中的神王心脏！
她的后背突然溅出了大片的鲜血，如同一只垂死的天鹅，坠向了大地。
就连那柄军刺也在空中划过，带着火光和烈焰，径直的插在了零的身旁。
“路明非，走！”零捂着自己的胸口，朝着路明非的方向大喊，她身上冒出了血色的雾气，青铜御座虽然保下了她的命，但也留下了伤口。
路明非突然明白了，零是在给自己真争取时间逃跑，用自己的命。
“记住，去找老板！现在只有他才能救你。”零挣扎着起身，重新握住了军刺，“我保证过，我要保护你，如果你死了，我的存在就没有了意义。”
“你答应过我的，”零喃喃自语，“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
“路明非，我会保护你的，永远！”
尘封的记忆自此归来，他仿佛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火，又仿佛看到了冰原，路明非痛苦的双手抱头逃跑，就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背后追着他。
“不要…不要！”路明非惊恐的大喊。
他的声音渐行渐远。
“现在该我们了，奥丁。”零抬头看向了奥丁。
可还不等她再次发动进攻，一道单薄的身影突然挡在她的面前，赤金色的黄金瞳里带着癫狂。
路明非！是路明非！
他再次折返了回来，带着昂然的愤怒！
路明非恶狠狠盯着奥丁，“没想到吧？老子又回来了！”
说完便逆着光，冲了过去。
看着路明非那高高跃起的身影，零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机械的站在那里，仿佛重新看到了当初的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