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广财随父回故乡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夏水流长!

夏水，也就是内荆河，她穿越整个江汉平原，她从上游一直东去，在离她快进长江的河口有三十里水路处的石头村，一条不大的渔船向岸边靠拢。

这时，正是阳春三月，一条西来的渔船靠岸，一个男子把渔船栓好，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出头的渔民要一个十三岁的小伙子跳上岸，然后对小孩说：“一上岸走不远就是你表叔家，到他家后求他带你去爷爷家！”其实，他都四十多岁了。岁月的艰苦比不上家庭温馨，让他比平常中年人看起来要年轻。

孩子说了望河坡上的村庄，“这大的村子往哪里走呀？”

渔民道：“季节不等人，我要到牌洲买丝线做渔网。再说，我不是带你来过吗！”

那小孩道：“那是几时的事情啊！我都忘了。”

渔民道：“在这里你掉不了。再说你不是很行的嘛。”

小孩道：“有什么了不起，路在嘴边。”

渔民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你就使劲问路，路在脚下。”

小孩笑道：“爹你去吧。凭我，那有找不到爷爷家的啊。”

渔民笑道：“好了，那我赶时间去了。帮我问他们好！再就是节礼要带上。”

小孩看着自己自己你打的父亲驾船而；这时正是桃花汛期，内荆河上游而来的水推着渔船，也不是那么费功夫的东进了。岸边村庄的野花已开出小小的黄花，小子背着一大布袋向岸边坡子上走去。

他喜欢这条河，听祖父说过这条河古时夏禹治水时为了引出这块云梦大片区域沼泽内的积水而修建的一条内河。这河原是长江的分支河流，从云梦西北部，经江汉平原到湖镇再行三十里的河口镇（也叫河滩镇）处入长江，全长七百多里。沿线串连大小湖泊十几处，其中以洪胡最大；此河还并串联数以几十的大、小河渠、溪沟。然而这条内荆河流通不畅，有的地方断流成泽，故此在云梦泽腹地水流不畅致使水集成患，虽有沼泽万顷可不能开荒种田。后在尧舜时期经过大禹治水与改造后，夏水流域内的沼泽地都可以造田栽秧，一到秋收时节沿湖与河满岸都是金黄色稻谷翻浪，清香飘溢。夏水河道迂回曲折，是云梦平原水网运输的主要水路之一。她与东边的芦伏河即东荆河、西边流河即西荆河组成了云梦平原的水系，是养育这里的人的母亲河。芦伏河位于长江中游下荆江以北，汉江下游以南的江汉平原腹部，上起潜江龙头拐串汉江，下迄汉南与河口镇附近的三合垸通长江，河流曲长三百多里，是汉江下游唯一的分流河道；流经范围包括云梦平原北部乡镇、农村。流河在芦伏河之西，源于云梦西部山溪，途中与好多内湖水汇合，蜿蜒几百里滋润西部云梦平原地土。这三河各岸物产丰富，农、林、牧、副、渔五业兴旺，盛产粮、棉、油、猪、鱼、禽、蛋。真是河湖有莲藕、菱角与活鱼，还有篙笆（也叫茭白，是菰草的根茎）与篙米、野禽等野物，这里人生活很富裕，只是怕水患。三月桃花讯他们不可怕，可怕的是热天发大水，搞不好淹没了田地与村庄，种田的人只好离乡讨生活，会唱的背着锣鼓去流浪。只有渔民们尚好，在湖里洪水中搭起了篙排，也叫菰草排，每家菰草排互相连接在一起，成了水上村庄。这菰草本是湖中野草，开春开出浅紫色小花，根茎可生长出茭白，也是一种菜肴。这菰草藤子长年互相盘根错节长在一起，老了的菰草藤从水下割了起来是搭菰排的好材料。这年青人叫云梦，他家在云湖也打过这样的菰草藤（也叫篙草腾）做篙排住过家，还跟同村的李清家是篙排邻居。后来两家又一起在云湖的湖墩村落户，他与李清就是在那里上的私塾。他快步上坡，可是他朦胧了；三年没来了，这里有些变了样子，他真是不知从哪里去爷爷家。

不过，他知道这里是石头村与离它不远的一个小镇，也就是沙同镇不到两里路，中间有一个水潭隔断，这村子大约两里路长，再走就是沙同镇街道了。这村子沿河一字排开呈一字型，每家大门朝北开，对着夏水开门估计是为了看管河里的船只吧！对河就叫农湾，也叫熊家湾，可能是姓熊的人家多的缘故，那里是个垸子，尽是种田的农民。村前一条汉阳沟直通芦伏河，它也叫窑沟，它的得名也来自于汉阳沟岸边的窑湾；顾名思义，这里以前是烧窑做瓦做砖头的人家，也有专门种菜的菜农。熊家湾隔汉阳沟对面一个村子住的是猎户们，都是些下湖打猎的人家，所以叫猎铳湾。这村每年冬季是他们丰收的日子打野鸭、大雁。他们每逢下湖打猎都是一个村子人集体出发，每家一条打铳的船，几十条船集中一起围猎，那情景很是壮观。

三年前，曾广财只有十岁，他跟随父亲回过这里。这里是他祖籍地，爷爷与祖母至今还在这里居住。不过，那时十岁的他，只会跟朋友们胡野，也不管东西南北，他在这里结交了好多朋友，父亲说他是只会穷玩的主子，从不正经。他心想，等我跟你一样时，我一定会超过你，只是嘴里没有说出过，可心里就一直是这个愿望。他站在河边无从去处，此时有一个小女子，严格起来应该说是个十三岁左右的小姑娘，曾广财觉得这小女孩与自己差不多大。自古女子出嫁早，他见她跟自己差不多大小就不好定论了。照说他也该过两三年就可结婚了，那时自己就是个十六岁的男子了，在农村也该成家了，何况他还是个长子长孙，更应该为家族荣增后代！

照说，他该有个定亲，可是他没有，他不仅没有，更让他父母不悦的是他还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这次，他父亲要去牌洲买东西不得已才让带他奔波一百八十里水路来到了此处。曾广财本要去学管账的，可是祖父帯信要他回老家，对他学徒另有安排。